曾幾何時，林夕也認為自己來到這個世間是虛假的。
那是在林霄死去，他來到日本之后的那段時間里。
他認為這個世界本身就是一個錯誤，是不真實的，是虛幻的。
然而，當那段虛無縹緲的聲音響起。
“簽訂嗎？和我的契約……”
那個人，林夕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誰。
跟他簽訂契約讓他得到GEASS的，到底是人，還是……神。
“原來這就是C世界……”林夕在進入這扇大門的一瞬間，他睜開眼看到的，是一片黑色的迷霧。
但是隨即他有些疑惑。
因為C.C.和朱雀都不在他的身邊。
“沒想到，過了這么久才見到一個合格的……”
林夕聽到這個聲音，就好似回到了六七年前那一天，耳邊突然響起來的聲音。
“你到底是誰？”林夕感覺到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
他之前雖然從已經(jīng)死去的守門人那里知道了C世界的真正起源，但是當C.C.在外面解釋C世界的時候，在他的推測里面，很可能是因為當初C世界在開創(chuàng)的時候，有些擁有GEASS的人，擁有的GEASS能力或許就是能夠和人的負意識和記憶相連，所以再經(jīng)過其余的GEASS勾連了以后最后成為了現(xiàn)在的狀態(tài)。
既然如此，那守門人嘴里，那活著的意識，便只剩下了當年那場創(chuàng)造出C世界的遺留存在。
那和自己簽訂契約的人又能剩下誰？
“我是誰？我是和你簽訂契約的神。”那個聲音漸漸清晰了起來，在林夕已經(jīng)鎮(zhèn)定下來了以后，在他的視野黑霧之中，一個人影漸漸顯現(xiàn)了出來。
“神？”林夕突然不害怕了。
當他知道GEASS和來到這個世界以后，他雖然想過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神，但最后他確定了一件事情。
這個世界沒有擁有自己意識的神。
神之階梯其實已經(jīng)是神的一種表現(xiàn)了，但并不是人類認為的模樣。
而他眼前的這個人，實際上只是擁有了超越普通GEASS甚至是超越了Code的能力而已。
對于普通人來說，或許已經(jīng)成為了神。
因為他有著超越了普通人認知的力量，又有著不老不死的身體。
當然了，這是說的眼前這個從千余年前老怪物的巔峰時期。
現(xiàn)在的他，只是一個意識體。
當這個黑色的身影從黑色的迷霧里走出來，林夕看著他的容貌，即便是他，眉頭也不禁猛地皺了起來。
因為眼前的這個人，竟然長得和他一模一樣。
除了身上的衣服，穿著上面像是唐服。
“我感覺到，你的血脈來自于我?！?p> 林夕看著眼前這個和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人，下意識認為這家伙說的是對的。
除了血脈傳承，他不知道還有什么可能會讓兩個隔了千余年的人物長得如此相像。
“你不是神?！绷窒κ諗啃纳窨粗拔以?jīng)看到過守門人的記憶，你只是當初想要取代天選者的失敗者而已。”
“看來你知道的很多。”他笑了一下，看著林夕的身體，眼神越發(fā)的滿意。
被一個男人這么盯著自然不會有什么好的感覺，林夕強忍自己的不適問道：“我一直很不解一件事情，為什么不管是C.C.還是魯路修他們，擁有的GEASS更像是一種高明有效的催眠術(shù)，為什么只有我，是可以改造自己的身體?！?p> “因為只有足夠強大的身體，才能夠讓其它人的GEASS對自己無效化。”他看著林夕，好像一點也不急躁，慢慢跟他解釋道：“當年我是想要替代天選者的領(lǐng)袖，我的能力或許現(xiàn)在的你無法理解，簡單的來說，我擁有在每個人意識間不斷移動并且了解他們想法的能力，話句話說，我可以不斷的轉(zhuǎn)移自己的意識來到其它人身上在這個世界上進行永生?！?p> 這不就是瑪麗安娜和大蛇丸的結(jié)合體么……
林夕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這個世上的GEASS在一開始是沒有高下的。甚至連Code都是沒有的，任何的能力都是獨一無二，甚至于GEASS之樹，也只是你們后來人的一種排列，而不是我們當時能力的一種高低?！?p> “任何的能力都不可能將另外一種能力抵消或是無效，任何的能力都能夠開發(fā)，比如我，一開始擁有的能力便是只能夠感受到周身所有人的想法，并且以此獲得先手。然而隨著開發(fā)，我的意識漸漸強大，我可以將自己的意識漸漸入侵到別人的意識里?！?p> “就像現(xiàn)在這樣?！?p> 他的笑容頓時變得無比和藹可親。
然而林夕的眼神已經(jīng)只剩下了茫然。
林夕的意識海里，他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的意識海。
和C世界有些相似，但并不是黑霧的組成，而是一段段的記憶，伴隨著各種情緒。
黃橙色的溫暖，紫色的冷漠，黑色的陰影以及白色的眼淚……
可是在林夕的意識海最深處，有一片灰色的陰影。
林夕下意識伸手去觸碰了一下，很快，他就知道了這片灰色代表了什么。
這代表了他上一個世界的記憶。
“我知道，你一直不明白，為什么你明明有改變你所記憶中那些事情的能力，但每一次都會有種詭異的能力來阻止你改變?！?p> “因為我從你來到這個世界之后，便發(fā)現(xiàn)了你的靈魂不屬于這個世界?！?p> “從你記憶里看到這一切之后，我便一直按照你記憶中的劇情來將這個世界發(fā)展下去。當然了，畢竟我是身處在這個C世界，我的能力即便再怎么強大，也無法抵擋得了如此之多的守門人日積月累下來的力量?！?p> “但是在靠近你的那些人，我的意識可以從你的身體里面來到她們的身體里，如果不得已，我會扭曲你的感知?！?p> 怪不得維蕾塔會死不了。
怪不得毛在這么近的情況下都打不中他。
怪不得……
這些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多，原來不是因為這個世界有真正的命運，而是有人成為了自己幕后的黑手，強制著讓他根據(jù)原來的劇情持續(xù)下去。
“你打算在我的意識海里和我對抗么？”林夕忍不住問出來了這個最重要的問題。
“如果在C的世界，不論是守門人還是當年我的那些敵人都不會允許我再一次出現(xiàn)在外面的世界上?！?p> “但是現(xiàn)在是在你的意識海里，他們幫不了你。我不相信你一個不過二十歲的毛頭小子，能夠和我一個活了上千年比較意識的強大。”
林夕看著自己意識海里的那些片段。
突然覺得，原來自己的這一輩子，都是在別人的眼睛里。
楚門的世界。
他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自己自以為是的生活，原來全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