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海淺淺的嘬了一口茶,猛地一拉素心的手:“走,我?guī)愠鋈ィ ?p> 正在專心解釋的素心猛地被溫如海一拉,一只腳來不及轉(zhuǎn)過來勾在桌子腳上,差點就摔了一大跤,往旁邊走了幾步才穩(wěn)住身行。
“你瘋了!”素心氣憤的怒目瞪著溫如海,“說話不會好好說,要用扯的?”
溫如海也不管她,也不解釋,轉(zhuǎn)頭便往門外走去!
“哎!你到底帶我去哪里呀?”不明白溫如海為何突然要出來,素心只能跟著他走了好長一段時間!
白天來的時候沒注意細(xì)看,這將軍府原來這么大,走了這么久沒有遇到門,大概還在將軍府里面轉(zhuǎn)悠!
溫如海沒有回答,一直走到一汪波光粼粼的湖邊,湖中心建了一個八角涼亭,走到?jīng)鐾ぶ醒敕讲磐O铝四_步。
“你帶我來這鳥不生蛋的地方干嘛?黑燈瞎火的!”素心左右看了一眼四周,冷清清,看不到一個人,聽不到一點聲音,四周好像除了她二人,沒有別的人了!
微風(fēng)習(xí)習(xí),水面上波光盈盈,素心不得不感嘆,這將軍府到底是有多大,竟裝得下一個湖?
也不得不感嘆,今晚的月色是真的好,如果不是跟溫如海,如果是千衡,恐怕兩人早就在此對酒當(dāng)歌了吧!
“坐!”思索間,溫如海指了指涼亭邊上專門供人坐的木凳,長長一條。連成了一排,將整個湖景全部收入眼底。
素心靠著一根柱子坐了下來,身子打了個冷顫:“二少爺,你不覺得這里有點陰風(fēng)陣陣?”
溫如海扶額,她能不能別說這些煞風(fēng)景的話?
素心等了半天,沒有聽到溫如海的回答,便回轉(zhuǎn)身往湖中央望去,滿湖波光盈盈,湖上還有星星點點的螢火,倒映在湖中尤其好看!
素心站起了身,想要望得更遠(yuǎn)一些,站起來卻有亭上垂下的輕紗飄來飄去,擋住了視線。
“真好看!”素心覺得看不過癮,眼看左右沒什么其他人,一只手攀著蕩漾的輕紗,身體往外一蕩,隨著慣力,生生翻上了涼亭的頂上!
這才叫好看呢!素心笑呵呵望著滿湖的風(fēng)景,腳底勾住房頂?shù)囊粭l櫞,斜斜就在房頂上躺了下來。
底下響起了琴聲,溫如海不知從哪里變出來一把琴,“叮?!闭{(diào)試了兩個音調(diào),便熟練的彈奏了起來!
琴聲如流水般傳出,綿綿娜娜,隨著水面?zhèn)鞒鋈ズ眠h(yuǎn)!
原來他是想彈琴了找不到聽眾??!素心心里了然。
恍惚間,素心竟似乎回到了弘福寺的后山,那只有兩人的小屋里,那時,溫如海卻用的竹筒來給她敲的調(diào),報她的救命之恩!
從沒聽過溫如海彈琴,卻沒有想到,他彈得竟是如此好聽,比那竹筒子敲的調(diào)子還好聽!
心里最柔軟的地方一動,這么美好的夜晚,這么美麗的琴音,似乎缺少了點什么?
思及致此,素心翻了下來,并沒有掉落在亭子中,而是輕飄飄落在了湖面上。
時至今,風(fēng)望所對她傳授的功法均是些輕功之類的花拳繡腿,并沒有傳她那些打打殺殺的招式,風(fēng)望總是說,女孩子是早晚要嫁的人,學(xué)那些打打殺殺的沒用,早晚不得把夫君嚇跑了!所以便一直讓她練輕功,這樣的話,如果遇到危險,打不過人家,還可以跑得過人家!
所以,素心練了這幾年,別說殺人,就是野豬野兔,也不曾殺一只,輕功卻練得甚好!
素心也一直想提醒師父,自己是一條小蛇,蛇怎么可能跟人一樣有夫君?
素心輕飄飄站在水上,如站在平地上一般,身上的白裙隨著風(fēng)輕飄起來,隨著溫如海一個轉(zhuǎn)調(diào),左腳往前一劃,濺起一溜水花,右手一甩袖,轉(zhuǎn)身,隨著溫如海的琴調(diào)子在水面上舞了起來!
琴聲時緩時急,時疏時密,素心總能跟上他的琴調(diào)子,舞姿時快時慢,時而纏綿,時而疏遠(yuǎn)!
素心從來沒有這般跳過舞,也從未有學(xué)習(xí)過,這舞蹈似乎是生下來便會般,揮灑自如,起初,還有些羞澀,過了幾個調(diào)子后,越來越純熟,盡情之處,素心連著拉著亭子的紗簾,圍著整個亭子如精靈般跳躍,腳下時而飄出一朵朵水花,月光下閃著耀眼的光,如一幅幅美麗的畫卷!
兩人一個彈著,一個舞著,完全不知疲累,未曾停下!
不知過了多久,在一個綿長的調(diào)子中,溫如海收了音,素心拉著亭子的垂紗,飛速往亭子邊上繞了一圈后,才落在溫如海的眼前,眼睛閃著光,開口問道:“給你伴個舞,如何,滿意不?”
許是從來沒有跳過,許是時間有點長,素心有些微踹,額頭沁出了密密的汗!
溫如海沒有說話,眼神炯炯望著她,亭下陰暗,看不出溫如海臉上的表情!
捏了捏麻木的手指,溫如海起身,袖里拿出一塊手帕就擦額上的汗,手帕帶有一絲淡淡的梔子花香,如那西海的叢林間,那男人給她的披風(fēng)一模一樣!
素心看他這舉動有些怪異,心下一陣緊張,后退了一步,訕訕笑道:“我自己來,我自己來!”說罷便擼起袖子,胡亂擦著額上的汗珠,跳了許久,并不覺得如何累,只覺得酣暢淋漓,似乎是久未活動的身體突然得到了鍛煉,就如大旱遇甘霖,那感覺說不出的舒爽!
溫如海也不勉強(qiáng),看著素心退開,便收回了手。
良久,溫如海出了聲:“以后,斷不可在別人跟前跳這個舞!”聲音沙啞。
“為何?”素心剛剛在想著回去肯定要跳給千衡和青青看的,炫耀一番。
“不為何,就是不許!”溫如??粗?,好似怎么看都看不夠,“你要敢跳你就死定了!”
“好好好!答應(yīng)你就是了!”素心嘴上答應(yīng)著,心里卻想著,我要跳,你還能死死守著我不成?接著便翻了個大白眼,當(dāng)然,是背過去的,溫如??隙]看到!
那晚許是太累,溫如海只道一聲:“回去吧!”
素心便跟著回去了,兩人心里都裝著事,并沒有注意到,湖岸另一側(cè),琴聲早已驚擾了睡著的丫鬟婆子!
二日,素心在靜思山苑里間的小臥榻醒來,天已放晴,王裁縫依常過來指導(dǎo)教課,早中晚,丫頭婆子照常送來吃食水果。
溫如海自那晚后卻不見了人影,連著三四天,素心已經(jīng)學(xué)了個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