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令站在那里撇開頭,“不需要!”
“我知道你討厭我,但別拿自己身體賭氣,你看看你的胳膊,要癢起來,你今晚就別想睡了?!?p> 不等楚令說話,許拾光再一次拽住他的胳膊,將風(fēng)油精抹上去,手法極為麻溜,一股濃重的味道在屋內(nèi)蔓延。
見把整只胳膊都抹上,她才心滿意足,而楚令已經(jīng)被她的舉動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你身上還有其他地方被咬沒有?”
許拾光見楚令眉宇一凌,像生怕自己沖上去扒他衣服一樣,忍不住笑笑,把風(fēng)油精放在桌上,“要還有被咬的,你就自己抹一下,我走了?!?p> 楚令看著她的背影,冷聲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許拾光聽出他背后的含義,無奈的回頭,“楚令,楚二少,你別把我想的那么壞,我就是想跟你道歉,當(dāng)然,如果可以,我也想交你這個朋友!”
楚令道,“你覺得我會相信?”
“我知道你不信,要是能把我的心挖出來證明,我是不介意的,哎呀,反正來日方長,以后你就會知道,我許拾光是真的很欣賞你的?!?p> 楚令滿是嫌棄,“不用你欣賞!”
“我欣賞誰是我的自由,你可以不接受,但你不能阻止?!?p> 許拾光撩下這句話,打開門大搖大擺的離開,恰好被高嘉駿看到,他急步走到門口就聞到那股味道,捂著口鼻往后退。
“二哥,什么味道?好難聞啊!”
楚令平息了表情和情緒,冷靜的道,“什么事?”
高嘉駿道,“唐夢如的經(jīng)紀(jì)人明天想請你吃飯,說希望你能對唐夢如在這部戲上的表現(xiàn)指點(diǎn)一下?!?p> 楚令嘴角掀起一抹嘲諷,“吃飯就免了,告訴她,演技再好,心腸不好,永遠(yuǎn)都超越不了任何人?!?p> 高嘉駿微驚,唐夢如今日傷了許拾光,雖不是故意,但當(dāng)時的確一絲歉意都未曾表達(dá),只急著趕戲,二哥這番話,是為許拾光打抱不平?
猶豫了片刻道,“我剛看見……許拾光從這里離開,二哥,你什么時候跟她這么熟了?”
楚令一字一句的強(qiáng)調(diào),“我跟她一點(diǎn)都不熟!”
高嘉駿看出楚令心情非常不好,識趣不再多說,“二哥,你早點(diǎn)休息?!?p> “把這個拿去扔了!”
高嘉駿走進(jìn)去,看著那個綠色小瓶,彎腰拿走。
*
許拾光躺在床上有點(diǎn)輾轉(zhuǎn)反側(cè),滿臉苦惱,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楚令現(xiàn)在怎么這么不好接近,她示好也不待見,道歉也不領(lǐng)情,以前他雖然也是個小別扭,但不是這樣的,好哄多了,幸好她臉皮厚,無論他怎么冷臉都嚇不到她,反正她跟他死磕到底。
過了不知道多久,許拾光才迷迷糊糊的睡著,她做了一個夢,夢到了好多年以前。
山上有一顆野棗樹,雖然小,但清甜可口,比市面上任何棗都好吃,她閑著無聊就經(jīng)常去摘,那天她摘了一口袋,躺在樹上吃著,看著已經(jīng)是第三次從樹下經(jīng)過的少年,終于忍不住沖他喊道,“喂,你是不是迷路了?”
他微微抬頭,眸光落向她,“你知道怎么下山嗎?”
看到那張臉,她瞬間連咀嚼都忘記了,不知道該用什么詞才能精準(zhǔn)形容,干凈清澈,眼神淡然,瞳孔幽深,膚白發(fā)黑,出塵絕世,這些詞語都顯得好蒼白好膚淺,所以她近乎本能的脫口而出夸贊。
“臥槽,你好漂亮??!”
他眉頭一蹙,竟轉(zhuǎn)身就走,她傻眼,有點(diǎn)懵,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生氣了,但還是趕緊順著樹干滑下來,小跑跟上去。
思來想去,應(yīng)該是剛才那句“你好漂亮”惹到他了,也是,男孩子一般都不喜歡“漂亮”這種夸獎,顯得娘氣,所以她趕緊道歉,帶著他下山,可沒想到,快到山腳的時候竟然遇到了三只野狗。
她經(jīng)常來這座山,從來沒有遇到過,見它們盯著他們流口水,就知道一定是餓了好幾天了。
他們兩個手上沒任何的武器,赤手空拳遇見它們真的倒大霉了。
她一面戒備的看著它們,一面對楚令說道,“那個,我纏著它們,你趁機(jī)爬到樹上去?!?p> 楚令的語氣明顯有波動,“不用?!?p> 她余光看了看他,知道他是覺得受到了羞辱,趕緊解釋,“你一看就沒爬過樹,肯定要花費(fèi)一點(diǎn)時間,所以我拖著它們,你先上,我爬樹快,跟猴兒一樣,一竄就上去了?!?p> 他們都知道,這個時候不是逞強(qiáng)的時候,不然就會拖后腿。
“小心?!?p> 楚令沉默兩秒,低聲叮囑。
野狗看見他離開,明顯急了起來,試探性的眼前走了兩步,想要截住楚令,她趕緊拿出氣勢,做出最兇狠的模樣瞪著它。
楚令在附近找了一棵樹,的確,他從小到大就沒做過這種有失身份的事,所以一開始上樹的時候并不順利,費(fèi)了一些時間。
“快過來!”
她聽見他的話,轉(zhuǎn)身一路狂奔,橫沖直撞,若能在它們追到之前上樹,那么他們就能暫時安全。
同樣它們也知道,若錯了的機(jī)會,它們就只能繼續(xù)挨餓,所以用足了勁兒在后面窮追不舍。
可人想要跑過狗是很不容易一件事,所以她還沒到樹下,就察覺到危險已經(jīng)逼近,她趕緊一躲,讓野狗撲了空,喘息著踉蹌的后退,差點(diǎn)跌倒。
它們緊盯著她,這次沒有浪費(fèi)時間跟她對峙,而是主動發(fā)起攻擊。
她怕死也怕痛,一想到要是輸了就要承受野狗撕扯啃咬,便豁出命的博,纖細(xì)的胳膊上青筋暴起,一拳擊在野狗的頭上,打得它嗷嗷慘叫。
可打退了一只,另一只又沖上來,雙拳難抵三張口,突然一顆比拳頭大的石頭砸了過來,逼得它們暫時后退了幾步。
她急了,“你怎么下來了!”
“你上去!”楚令手里拿著棍子,擋在她的面前,嚴(yán)厲的命令,“快點(diǎn)!”
剛才一番打斗將野狗的殘暴都激發(fā)出來了,它們蓄勢待發(fā),恨不得沖上來將他們撕個稀巴爛,她若上去了,他一個人是絕對敵不過的。
她從他的背后出來,和他肩并肩的站著,“算了,要死一起死,這樣黃泉路上也不孤單?!?p> 楚令立刻呵斥,“愚蠢!”
她其實(shí)想說若他們?nèi)σ徊?,還有贏的機(jī)會,但瞧著他嚴(yán)肅的模樣,忍不住嘴瓢一下,果然,挨了訓(xùn)。
他身上這股子一派沉穩(wěn)又正經(jīng)的氣勢,真和他的年紀(jì)不符合,瞧他大概也就十七八歲左右。
野狗又沖了上來,兩人不敢分神,專心致志的應(yīng)對它們。
“小心!”
她余光瞥見一只野狗溜到了他的背后,想攻其不備的偷襲他,而他正被身前的一只纏著,顧不得后面,見野狗對準(zhǔn)他的脖子撲上去,情急之下,她沖了過去,一拳揮下去。
野狗的目標(biāo)偏了,可尖銳的爪子還是在她的肩頸處留下了痕跡,她聞到了一股血腥味,抬手一摸,指尖濕潤。
楚令一腳將野狗踢翻在地,快速轉(zhuǎn)身,攬著她的腰,帶著她后退。
“你怎么樣?”
她緊緊咬了咬牙關(guān),“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