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拾光追不上,撇撇嘴,“至于這么不想見我嗎?”
這車停那兒應該也有一小會兒,她沒看到有人上下車,結果她一過去就走了,楚令可真會打擊人。
車子行駛在路上,司機漫無目的的開著,不知道要去那兒,瞄了一眼后視鏡,見楚二少冷著一張臉,又有點不敢開口詢問。
楚令道,“去跆拳道館?!?p> “好。”
許拾光費了一點功夫,從尹江陽那兒得知楚令的行蹤,趕了過去,場館清了場,不接待散客,她說是尹江陽讓她過來的,這才讓她進去。
剛進去她就聽見重物落地的聲音,靈巧的往柱子后面躲,抬眸一看,場館中央,有兩人正在過招。
那個穿著白襯衣的頎長身影是楚令,另一個應該是這里的教練。
看了一會兒,許拾光覺得今天的楚令很不像楚令,他下手狠,絲毫不留情,且咄咄逼人,好似對面不是陪練而是敵人,平日里他決計不會如此,雖然他嚴肅死板,但做事極有分寸,輕易不為難人。
教練額頭滿是細汗,因為疲憊,動作出現(xiàn)遲鈍,隱隱有退場之意,但因楚令未開口喊停,所以硬撐著。
剛才楚令一直背對著,許拾光沒看到他的表情,現(xiàn)在他忽然面向這邊,神色真可謂嚇人,眼神冷凌,猶如刀子,她愣住了。
哪怕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兩人對付野狗,他衣服又臟又亂也沒如此失態(tài)過。
教練終于撐不住,摔在地上大喘氣,楚令厲聲道,“起來,繼續(xù)?!?p> 教練咬了咬牙,緩緩站起來,但楚令還沒出手,他就晃晃悠悠的又要倒下的模樣。
楚令冷冷道,“下一個。”
教練欣喜自己終于解放了,趕緊連滾帶爬的離開,可館長就為難了,這種陪練誰敢去啊,剛才還躍躍欲試想跟楚二少切磋的其他教練,現(xiàn)在都躲得沒影了。
難不成他自己上不成?
楚令重復,“下一個?!?p> 館長急忙道,“二少,你稍等片刻,馬上。”
館長準備去隨便揪一個人丟上去,反正就是挨揍。
許拾光尾隨他出去,“館長。”
館長回頭,“你是?”
許拾光笑嘻嘻道,“尹江陽讓我過來做二少的陪練。”
館長道,“你?別開玩笑了,今天二少心情特別不好,我這里的教練都扛不住,更不提你這個小姑娘了?!?p> 許拾光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要真打不贏了,我會投降的,帶我去換衣服,對了,幫我準備面具?!?p> 館長見她自己硬要上去挨打,再加上他這里沒人愿意,二少又等著,無奈只好答應,心想著,等下在一旁看著,要情況實在太糟糕,他馬上去攔著,至少留一命,別打死了。
許拾光沒想到館長給她找了一個臉基尼,戴上后,真的,她媽都要不認識她了。
館長領著她進去,顫巍巍的道,“二少,這是我們場館新來的教練?!?p> 要說楚令真的是見過世面,她這樣奇葩的造型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他臉上一點波瀾都沒有,問都沒問緣由,不過正合她意,省得她還要絞盡腦汁編個借口。
許拾光過去,先干脆利落的鞠躬,一起身馬上攻擊,絲毫不停頓。
館長看得驚愕不已。
許拾光知道楚令的實力,也知道這種情況下他肯定不愿意旁人放水,所以沒留情,他們兩個并肩戰(zhàn)斗過,可還沒真的這樣對打過,她想知道,他們之間到底誰會贏。
楚令剛才消耗了一些體力,但現(xiàn)在迎戰(zhàn)竟絲毫看不出疲憊,依舊力量十足。
兩人你來我往的糾纏了十來分鐘,暫時勢均力敵,楚令沒想到此人看著嬌小,實則不弱,眼眸里閃過一抹贊賞,但許拾光心里清楚,她是偷了便宜的那一方,若一開始對戰(zhàn),她未必能跟他持平,可能早就摔在地上了。
楚令一腿掃來,許拾光躲也來不及,只能擋,但沖擊力太強,逼得她后退了好幾步,還沒調(diào)整好,陰影覆蓋而下,許拾光覺得不妙,果然,下一秒,她就被甩翻在地。
“哎呀!”
楚令覺得這聲音熟悉,震驚的脫口而出,“許拾光?”
許拾光也沒死不承認,呈大字型躺在地上,“哈哈哈,就是我,楚二少,驚不驚喜?”
楚令語氣有很明顯的波動,“你這是干什么?”
許拾光賴著不起來,道,“活動筋骨呀。”
“胡鬧!”楚令看向館長,館長嚇得縮脖子,許拾光坐起來,伸手揪了揪他的袖子,“跟館長無關,是我自己要求的?!?p> 楚令垂眸看著她,“你可以走了!”
許拾光沒聽話,而是問,“這一個月為什么不回西城林苑?”
“忙?!?p> “真的?”
“……”
楚令撇開頭不看她,突然轉(zhuǎn)身,一拳狠狠打在一旁的拳擊沙袋上,皮質(zhì)的表面都凹陷下去了,原本穩(wěn)若泰山的沙袋轟然倒塌,可見用了十足十的力,許拾光咽了口水,要打在她身上,不死也要殘。
他靜站了一會兒,垂在身側的手握拳,緊到指關節(jié)都發(fā)白了,似平復了一些情緒,他驀地又看向許拾光,不能用看形容,而是盯,死盯著。
許拾光眨了眨眼睛,流汗了,她感覺整個腦袋都膨脹了一些,這個面基尼罩著她的臉不太舒服,想扯來甩掉,但被他這么盯著,想了想還是忍下了。
“楚令,你沒事吧?”
安靜一陣,他的五指松開,“沒事?!?p> 語畢,他轉(zhuǎn)身離開,許拾光覺得他行徑表情都很奇怪,連忙追上去,想拉住他的胳膊,可他就像背后長了眼睛一樣,精準的躲開了,許拾光只好快一步擋在他的前面,見他目光冷漠,她道,“我沒別的意思?就想知道你怎么了?是我做錯了什么惹你不高興?還是和風遇到什么事了?”
“多慮了。”
現(xiàn)在楚令的神情已恢復平時的樣子,又看不出端倪,許拾光只好道,“楚令,你有事一定要說,別憋在心里?!?p> 楚令道,“沒事。”
許拾光見他就是不愿意說,也沒法兒,跟在他身邊閑扯,一開始楚令沒反應,后面她啰嗦久了,他慢慢會搭一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