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嘟聲響起三聲后,對面響起了個稚嫩的少年聲音:“盧西姐,這邊已經(jīng)打點好了,你的簽售會還有兩個小時才開始,你可以休息一會兒再過來。”
盧西絞著垂在胸前的頭發(fā),望著墻角那個被她打開的箱子就是一陣頭疼,我倒還想休息呢!
?。骸靶∫?,我的行李箱拿錯了,我的電腦還在里頭呢?!?p> 電腦是她的命,電腦里頭的存稿不下十萬,還都沒有備份,頭疼!實在頭疼!
早就知道盧西有粗心大意的毛病,可是偏偏作為她助手的小易昨晚就到了杭州,到現(xiàn)場核對簽售會事項。
盧西丟手機丟錢是常事,今天居然還拿錯行李箱,看來改日肯定會把人都丟了。
?。骸氨R西姐,你怎么總在關(guān)鍵時刻出岔子呀,”小易在那頭嘆了口氣,“行李箱里有沒有那個人的聯(lián)系方式?”
盧西又回望了眼角落,被自己翻到人衣服內(nèi)褲亂飛的行李箱,又是一陣惆悵:“木有…什么都木有…”
?。骸澳阍僮屑氄艺摇?p> 盧西蹲下去,直接大力出奇跡,把整個行李箱的東西全都倒在了床上。這個行李箱的東西裝的不多,原本整整齊齊一格格分好,現(xiàn)在,整個一慘不忍睹。
將全部翻倒出來,盧西才看到原本壓在最下面的一張工作牌。
工作牌上的大頭照,是個一雙桃花眼笑得有些勾人的男人。
名字那一欄,寫著飛逸的陸期言三個字。
ACG隊長陸期言?
…孽緣阿!
:“小易,你知道在哪里找得到ACG戰(zhàn)隊嗎?”
電話那頭的少年,嗓門瞬間提高了一個八度:“ACG?你說ACG?哪個ACG?”
盧西扶額:“還有哪個ACG,你平時不是喜歡玩兒游戲嗎,就是Luy在的那個ACG?!?p> ?。骸敖?!你不要告訴我你拿錯的箱子就是Luy的?!?p> :“嗯…好像就是他?!?p> ?。骸氨R西姐,你確定是Luy的,就是ACG的那個Luy?”
盧西有些不耐煩了,再次跟他確定:“沒錯,今天我跟他同一班飛機,他就坐我旁邊?!?p> 少年的尖叫突然乍起,讓這頭的盧西拿著手機的手一顫,差點丟出去。
?。骸氨R西姐盧西姐!我有個不情之請,可不可以通融一下?”
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請,還想通融,盧西斬釘截鐵:“不可以?!?p> 電話那頭少年撒嬌撒得毫無底線,故意變成鼻音,甜膩膩地叫了她兩聲“盧西姐”,還故意把姐字拉了長音。
盧西光潔的手臂瞬間起了層雞皮疙瘩,松了口:“你說?!?p> ?。骸氨緛砟?,我是想跟你請假來著,今天冠軍杯初賽,ACG在杭州打比賽,時間跟你的簽售會沖突了一小下下,所以…”
:“所以你昨天這么早來,就是想讓我念在你勤勤懇懇的份兒上垂憐你,好讓你去看那個什么G的比賽?”
工作不想要了?
電話那頭的少年假咳了兩聲:“那個,盧西姐,你可要想好,今天ACG一打完比賽就不在杭州待了,要是今晚不去把你箱子找回來,你今晚的更新,明天的更新,這個月的更新可都沒啦!”
…
權(quán)衡一番…電腦確實重要,不過要放網(wǎng)癮少年小易一個人去見他偶像,還不得像個餓瘋的土狗一樣舔上去,回頭連家門都找不見,更別說讓他把自己的行李箱原封不動的帶回來了。
算了。
?。骸拔遗c你一起去?!?p> ACG戰(zhàn)隊休息室——
killings冠軍杯的比賽在七點開始,等到陸期言慢悠悠地拖著箱子出現(xiàn)在ACG專屬休息室時,已經(jīng)離比賽開始只剩一個小時了。
ACG的幾位成員現(xiàn)在正齊齊地坐在休息室,由于今天這場比賽不過是初賽,對他們來說沒什么壓力,幾個人在休息間打電話的打電話,吃盒飯的吃盒飯,毫無臨近比賽的氣氛。
直到陸期言出現(xiàn),幾個人才放下手中的東西,抬頭叫了聲“言哥”。
陸期言一臉倦容,把行李箱隨意拋到個角落,借著沙發(fā)一躺,隨手拿了件隊服,反蓋在臉上。
正在用手機玩兒俄羅斯方塊兒的蔚藍,把手機一拋就擁了上去,拖了個椅子到沙發(fā)旁,跪坐上去:“言哥言哥?!?p> 陸期言沒動,從喉嚨發(fā)出個“嗯”的音節(jié)。
得了反應(yīng)的蔚藍,乖乖地把聲音放低:“言哥,Razer的限量版鼠標?!?p> :“箱子里,自己拿?!?p> ?。骸昂绵?!”
蔚藍歡脫地一下從椅子上跳下來,把陸期言的行李箱拖來,攤在地上打開。
…
行李箱里最醒目的,就是那個貼著海綿寶寶貼紙的筆記本,言哥什么時候換了喜好?
蔚藍撓頭,打開了行李箱里層。
兩大盒米奇棒棒糖,五顏六色的連衣裙,居然還有…蕾絲邊兒的文胸…
這是…什么鬼。
蔚藍恬不知恥的捏著個蘭花指,把其中一件內(nèi)衣提溜出來,他面色猙獰。
?。骸把愿?!”蔚藍一聲驚呼,讓在休息室除了陸期言的所有人都轉(zhuǎn)頭過來,“你這是什么癖好?”
那頭ACG隊員大原,反應(yīng)極快地一把捂住身邊小隊員哇哇的眼睛,卻被哇哇一手打開:“我已經(jīng)滿十八歲了!”
幾位隊員眼睛盯著蔚藍手里的少女貼身之物,眼睛有些發(fā)直,撤回了眼趕緊把目光對上了陸期言。
大原:“言哥,沒想到啊,你居然這么悶騷!”
哇哇:“期言哥,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陸期言女朋友的?蔚藍嚇得趕緊將手里的內(nèi)衣抖落到箱子里。不過仔細想想,相信陸期言有女朋友,還不如相信陸期言是個有異裝癖的變態(tài)…
被這幾道灼熱視線圍觀的陸期言哪里還睡得下去,他一把扯下隊服,一臉不悅:“你們有???”
他目光看向蔚藍,又順著他的手指指向,看向他腳下被攤開完全暴露在眼前的行李箱。
這些粉嫩的少女玩意兒都是什么…
他眉頭皺成個川字:“這是誰的?”
蔚藍攤手表無辜:“言哥,這是你拉的箱子,你別裝了,老實交代吧,兄弟都能接受!”
:“接受你個頭,”陸期言作勢踹他一腳,蔚藍趕緊躲到哇哇身后:“被揭穿了就打人,言哥惱羞成怒了?!?p> 陸期言懶得再理他,走近仔細打量了兩眼箱子,箱子是與自己一樣最普通的黑色皮箱,只有拉桿處系了根紅線。
紅線…好像出門前,張阿姨也系了一根在他的箱子上。
陸期言看向唯一正經(jīng)一點的大原,說道:“拉錯了,箱子不是我的,你去看看里面有沒有人家的聯(lián)系方式?!?p> 大原指了指自己,一臉無辜“我?”
陸期言點頭,站在旁邊一副他是大佬他說誰就是誰的表情。
惹不起惹不起,大原苦惱,這堆人家姑娘的貼身物,讓他怎么下手。遲疑半天,清了清嗓子:“那什么,哇哇,你來。”
?。骸皯{什么我來?!”
:“因為你是小孩子,我們這幾個糙老爺們不好翻?!?p> :“我怎么不是爺們兒了!我已經(jīng)成年了!”
?。骸澳闶琼n國國籍,韓國人二十歲才算成年,請問你今年幾歲?”
一個隊里,隊長欺負隊員,隊員欺負最小的隊員,這是一條殘忍的食物鏈。
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男人此刻目光沉沉,已經(jīng)有兩分不耐煩了,無辜躺槍的哇哇一臉愁苦,心里暗罵著這群男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可是也不得不上去翻找箱子。
除了衣物和鎖住的電腦,就只剩一堆寫滿中文字的白紙,哇哇看不太懂,將那堆紙遞給了陸期言。
大原和蔚藍也一同圍上去看,紙上寫的是合同,作品出版的合同。
作家那欄寫著葫蘆西,真名那欄盧西。
盧西。
出手得盧,東西南北的西。
陸期言腦海中霎時浮現(xiàn)出那個姑娘笑靨如花的模樣。
是那個冒充他后援會會長的粉絲?
:“葫蘆西,我去!我認識她!”
陸期言看向忽然激動的蔚藍,把合同直接塞到他手里:“那你給她打電話,讓她來換箱子。”
蔚藍蔫蔫:“我認識人家,人家不認識我…我只是看過她寫的小說,她是個很火的網(wǎng)絡(luò)寫手?!?p> 大原附和點頭:“我也看過,她現(xiàn)在網(wǎng)絡(luò)連載的小說在讀人數(shù)有千萬。”
?。骸八阅兀趺绰?lián)系她?”
蔚藍臉上掛著個不著調(diào)地笑,揚了揚手里的手機:“我有她微博!”
所以呢?要眼巴巴地私信人微博等著回復?
陸期言看著他的表情很臭,讓蔚藍畏縮地,裝作若無其事的把手機收了起來。
再往合同后翻了幾頁,那一排可愛的數(shù)字屹立在電話那一欄,顯得尤其親切!
陸期言又抬頭盯了眼蔚藍,他連忙又把手機掏出來,播上了合同上的電話,點開了免提。
電話剛通,就聽到電話那頭響起個好聽的女聲。
盧西:“喂,你好?”
蔚藍:“你好你好,請問是盧西小姐嗎?”
盧西:“嗯是的,請問你是?”
蔚藍:“真的是盧西小姐阿,你好你好,我很喜歡你的小說!我是你的粉絲!”
陸期言眼刀又起,把蔚藍射了個穿透。
蔚藍:“咳咳,是這樣的盧西小姐,你的箱子在我們這兒,請問你方便來拿一趟嗎?要是不方便也沒關(guān)系,我給你送過去也行?!?p> 狗腿如蔚藍。
那邊盧西語氣明顯開心了許多:“方便,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了,大概還有二十分鐘就到了,我要在哪里拿我的箱子?”
蔚藍:“我們在休息室…嗯…等會我?guī)湍惆严渥铀统鰜戆?。?p> 掛了電話,大原和哇哇“嘖嘖”兩聲,然后對視一眼,心領(lǐng)神會的轉(zhuǎn)頭干自己的事去了。
心里美滋滋的蔚藍才不管他倆,趕緊存了電話,備注盧西。
只有此刻毫無存在感的陸期言,不知為何臉色又沉了一分,往沙發(fā)上一躺,語氣森森:“馬上就比賽了,還不趕緊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