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序的妃山上至以及幾名從隨、執(zhí)事太監(jiān),眼睜睜看著皇子與那個小太監(jiān)扭打,也顧不上皇子的禁勢,拔腳跑了過來。
他們也傻了。
這場面太怪異。
……
陶戰(zhàn)幾乎貼在了陶序身上,距離沒了,陶序怎么著都甩不掉她。
要是放在無印國,陶序毫不客氣,定然一劍劈了這只瘋子。
如今他沒有帶劍,宮里除了侍衛(wèi),其他人是不被允許攜帶武器的。
陶戰(zhàn)的近身撕扯讓陶序殺機暴起,一只手猛然掐住陶戰(zhàn)喉頭。
……
陶戰(zhàn)太狼狽了,此時她意識到對方下狠手要終結(jié)她了。
一切都來不及了,她無法呼吸,無力掙脫鐵鉗一樣的铚銬,眼看著脖子就要“嘎巴”一聲響玩兒完了。
她什么也想不了,因為眼前的一切全都淡了下來,她急速地飛離,景物變得遙遠(yuǎn)并縮小著……
……
玄子門突然洞開,倉惶地沖出兩位少年。
兩位語不成句,撲到近前,試圖拉開陶序骨節(jié)猙獰的手。
“四皇兄,放手。”
“誤,誤會了?!?p> “快放手?!?p> ……
沖出來的正是七皇子和八皇子,陶謹(jǐn)和陶悅還真不是胡說八道,正而八經(jīng)的等著陶戰(zhàn)。
不過,他們覺得她十有八九來不了。
聽說青關(guān)陶境皇叔的三丫頭,比野小子還野上一百分,從小舞槍弄棒,打遍周圍小朋友。
和長公主易也干過一架,易回來后有聲有色,把她描繪成小野獸一般,沒半點女孩子的樣兒。
不過,書堂里一見,似乎不似傳聞中那么不濟,三公主長得特別水靈俊俏,反正他們見到的王候?qū)⑾嗉业那Ы鸲疾蝗缢樠郏拖?,就象一顆野山泉的露珠,不,一顆水汪汪的山葡萄。
也不知道為什么,他們唐突且殷勤地邀約了她,她也沒有惶惑,也沒有拒絕……
……
于是,他們內(nèi)心極其熱切地盼著她能來赴約。
雖然知道,對她來說偷著出宮,簡直就是天方夜談……
他們隱約地期待著奇跡咋現(xiàn)。
少年就是這樣了,行別人所不行,盼常人所不盼。
戌時起,他倆合著侍候他們的小太監(jiān)們,一窩蜂,拿了手爐候在玄子門的門監(jiān)房里。
……
戌時過了,沒見她出現(xiàn)。
想想這結(jié)果再正常不過了。
就他們的幾句話,人家就信了?
黑天瞎火,凍死狗的臘月夜,一個小姑娘能偷摸兒的出大宮來玄子門來?
兩人悻悻然,正準(zhǔn)備屁股告別凳子,攏著手爐打道回府了……
“主子,快看!”
陶謹(jǐn)?shù)馁N身小太監(jiān)小驢子正幫著主子在門監(jiān)樓子二層瞭孔中看玄子門外的動靜兒(瞭望孔的裝置類似望遠(yuǎn)鏡)。
這時,眼睛沒離開瞭望孔,卻扯了公鴨嗓子驚鴻地喊他的主子。
“主子,她好像來了……”
陶謹(jǐn)差點碰翻了凳幾,一把推開小驢子,自己附上雙眼看去。
果然,昏聵的月色中,有一個小黑影急速地朝玄門移動過來。
莫名其妙地,陶謹(jǐn)?shù)男木挂魂嚳窦隆?p> 真的是她?
陶悅聽畢,也興奮異常。
“讓我看看。”
不由分說,他擠走陶悅,獻(xiàn)出雙眸……
剛看了一分鐘不到,喃喃道:“完了?!?p> ……
他看到了四皇子他們!
“不好了?!?p> 又換給了陶謹(jǐn)看……
給他們急得,心里這個恨然。
你說你來了趕緊著進(jìn)來吧,干嘛來回踱哇,眼看著四皇子他們一行就過來了。
陶悅急得抓耳撓腮。
“要不,咱們出去?”
“來不及了?!闭谟^看的陶謹(jǐn)翁聲翁氣地說:“四皇兄到她跟前了……”
兩位小皇子不約而同跑了下去……
到了門口,外面的兩位已經(jīng)開戰(zhàn)了。
四皇子隨從們趕過來后,都不知道該從哪兒給自家主子幫忙兒,扎拉著手愣是成了圍觀群眾……
……
四皇子伸手鎖住陶戰(zhàn)的咽喉時,陶謹(jǐn)陶悅跌跌撞撞沖了過來。
這是要出人命啦……
“四皇兄,萬萬使不得?!?p> ……
陶戰(zhàn)帽子掉了,發(fā)簪子也落了,頭發(fā)黑瀑般瀉了下來。
陶序手頓住了!
小太監(jiān)怎么變成了小姑娘?
這是?
兩位神色驚惶的皇弟一邊扳他的手,一邊哀告,到底怎么回事?
他的手松開了,失去多半意識的陶戰(zhàn)“撲通”摔坨在地。
陶謹(jǐn)陶悅慌忙俯身去攙扶。
一雙手先于他們把陶戰(zhàn)抱了起來。
“五皇兄?”
……
沒人注意,五皇子陶澤,什么時候到了這處寒風(fēng)料峭的熱鬧場地。
“四皇兄,真是太抱歉了,她是青關(guān)陶境王叔的三公主,我剛從母妃宮里回來,得知她偷著溜出來,緊追著就出事了……謝皇兄手下留情,以后再和你解釋吧。”
“你們在這里干什么?”
五皇子陶澤怒視著一對小皇子。
陶悅嘴松,一五一十把邀約陶戰(zhàn)的事和盤抖落出來。
陶序立在風(fēng)中,好像沒什么感悟,也毫不內(nèi)疚,只淡淡地吐了句:“她不會有事?!?p> “咦”
好像必須應(yīng)陶序的那句“她不會有事”似的,陶戰(zhàn)醒了不說,捂著喉嚨不斷地劇咳。
掙扎著從五皇子的公主抱中跌到地面,一邊劇咳一邊指著陶序:“你,混蛋?!?p> “混蛋韓國佬?!?p> ……
陶序看著披頭散發(fā)、樣子滑稽可笑的陶戰(zhàn),聽著她居然能說出這種不雅的臟話,皺了皺眉頭:“五弟,我先告辭了。”
說著,頭也不回進(jìn)了玄子門,山上至和隨從們緊隨其后。
陶戰(zhàn)一只靴子也掉了,她扯著就要追陶序,口里還罵著:“殺人犯,混蛋?!?p> 陶澤拉住她,蹲下身子給她把靴子穿好。
帽子陶悅揀在手上,陶澤給陶戰(zhàn)攏了攏頭發(fā),從陶悅手上拿過帽子,重新給她戴妥。
“走吧,別在這兒站著了?!?p> “你先到我宮里,看看傷怎么樣,之后我會送你回母妃那里?!?p> ……
陶戰(zhàn)安靜了,月光下,她的眼睛里泛起了水光。
她甩開陶澤攙扶她的手,正了正自己的帽子,吸溜著鼻子,沒說話。
是啊,剛才真的很丟臉,那個該死的瘟神在哪個世界里都是那么討惡,惡心的嘴臉,若不是他,自己怎么會孤零零地脫離了熟悉的世界來到這里?
他殺了她,她閭相的軀殼一定已葬身水族們的腹內(nèi)了,自己肉身都?xì)Я?,回去又能怎樣?p> 再也回不去了!
唉,肉身!
陶戰(zhàn)腦子一閃!
自己魂穿過來的,他怎么是原身?
對了,他斷然是不認(rèn)識她的!
糊涂啊,怎么沒想到這一層。
傾刻間,陶戰(zhàn)的心境就沒那么糟了,丟不丟臉?biāo)补懿恢恕?p> 只乖順地、嚅嚅應(yīng)了句:“喏”
五皇子澤反倒愣了一下,旋即對兩位皇弟說:“你們也回去吧,別瞎鬧騰了,當(dāng)心父皇知道你們不勤于習(xí)學(xué),總闖些禍?zhǔn)铝P你們?!?p> 兩位小皇子嗯嗯是是應(yīng)者,灰溜溜先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