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府翻天了。
玉狐在眾人面前,終于說出了二公主陶扶在他的住處。
健享是因為默叨著陶澤的話:盡快與陶扶成婚,否則等著人頭被摘……
這才供認(rèn)的。
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他梗著脖子厚著臉說:他想娶了二公主陶扶,愿長輩們成全。
“啪,啪”
健老夫人臉都?xì)饩G了,顧不上客人曹將軍在,把炕幾拍得山響。
把炕幾當(dāng)做健享的臉。
“孽障,想害了你爺老子是不!”
“吃了熊心還是豹子膽,敢在皇上和王爺頭上動土?”
又厲聲斥大太太:“你教育出的腌臜玩意兒,還有臉坐著,還不快叫你這個孽障,把二公主給請出來?!?p> “呼啦呼啦”
半屋人全走光了,都跟著三公子去請?zhí)辗鋈チ恕?p> 老夫人又氣又急,讓人趕緊傳話兒給相爺。
……
陶扶就是不出來。
任誰說都不行,她也不得不二皮臉,豁出去了,邊哭邊說,她哪也不去……
……
這時候,大公主陶豎出場了,撲上前,抱住妹妹,姐妹痛哭流涕……
……
陶豎左說右勸,方才把陶扶帶到了她的院子。
……
戌時,健相爺回府,結(jié)結(jié)實實麻繩綁了健享,好一頓水沾皮鞭子。
相爺擼了袖子,親自操鞭,氣得胡子直哆嗦。
……
健相府雞飛狗跳時,正是陶戰(zhàn)偷偷出了大宮去往羽林宮的當(dāng)晚……
陶王爺家的二公主,三公主讓京都之夜分外妖嬈。
……
嬤嬤把陶戰(zhàn)重新拾掇利索了。
太醫(yī)來了,給陶戰(zhàn)診看了,除了皮膚青紫沒別的事情,給脖子的瘀青上好了藥之后,太醫(yī)告退。
……
五王子澤讓丫鬟們拿出些瓜果點心來,重新燒沏好茶,面對面隔了炕桌坐在陶戰(zhàn)對手。
沉默的氣氛并不尷尬,陶戰(zhàn)一口一口吃點心的脆響伴著燭花跳躍的明暗,讓空氣流緩。
“在大本堂還習(xí)慣嗎?”
燭光下,澤的臉龐異常柔和,雙眉舒展含春。
陶戰(zhàn)腦回全部被那個人填滿,咀嚼,只是為了更能專注地思考……
奇怪啊,他沒有死,直接來到了這個空間,和她同一個朝代。
她沒聽錯的話,身份還是皇子,雖然是個不上道兒的。
他憑白把路人甲~閭相給害死了,不能便宜了他,對吧?
況且,再怎么說他和她都是那個世界的人……
沒準(zhǔn)兒,想想辦法,倆人有可能回得去。
自己現(xiàn)在這付德性,十二歲的嫩齡,大學(xué)是上不成了。不過,怎么著都比待在落后幾千年的地方強。
和他聯(lián)手是唯一的出路……
可那家伙不認(rèn)得自己!
穿過來,有著終極秘密之人行事謹(jǐn)慎,和自己一樣,不會輕易讓他人看出破綻。這么一來,他的暴虐行為有情可原了。
他,就是自己要團結(jié),要拉攏,要結(jié)合在一起的進步力量……
……
陶戰(zhàn)正浮思蹁躚中,聽見五皇子澤的問話。
陶澤明顯感覺到,陶戰(zhàn)神思恍惚,臉上表情陰晴不定。
幾個月不見,如隔三秋。
陶戰(zhàn)見了他,態(tài)度迥異,也許見面的場合太不正常所致。
“哦,大本堂……”
陶戰(zhàn)游離的眼神終于聚起了亮,停下手里的點心,定位在陶澤的臉上。
“呀,你這里長了這么大顆黑色素痣?新長的,怎么這么大?”
說著,陶戰(zhàn)在嬤嬤放她面前的絹子上擦了擦手,伸過去摸陶澤左腮幫子下一顆黑色的隆起上。
陶澤心潮瞬間暴漲,臉本能地輕閃間,一只手抬起,握住了即將觸到自己臉頰的小手。
他臉上并不是新長的痣,是去關(guān)外接四皇子序,被帶著燃油的火星子濺上燙傷的。
涂了藥,并著黑色的藥,結(jié)了痂隆起后,猛看的確很像只痞子。
陶戰(zhàn)冰涼的手上傳來一陣溫暖,陶澤確實是個暖男……
她心里這個氣,咸豬手又來了。
自己出于學(xué)醫(yī)者的本能,看見他臉上突發(fā)一大顆黑痣,頭兒上還覆著層破損的痂,才伸手觸診的……
這么大顆又是短時間內(nèi)生發(fā)出來的,惡變的可能性極高!
瞅著陶澤那付的樣子,自己這一摸似乎被他誤會了。
反握了自己手不說,瞧他微含興奮蝴蝶般抖翅的長睫毛……
唉,前陣子自己是對他萌了層絨絨的情意。
不過,早就如層薄冰“咔嚓嚓”碎沒了。
渣兒都不剩……
打那兒后,陶戰(zhàn)時刻提醒自己,這個世界里的人,尤其是宮里的男人,千萬別把他們當(dāng)成平常人,別動不動留下真情真心。
那些她看過的影視宮斗劇,絕不是后輩杜撰、空穴來風(fēng)的故事。
傻乎乎把自己放在感情的祭臺上,被剁成肉醬都不知道是誰做下的。
好好活著,為活著打造一切最有利的可能,其他都是扯蛋。
……
瞧眼前長著比女人還精致鼻子的家伙,確實一般人抗不住他的潘安貌,外掛的溫柔陷阱富貴鄉(xiāng)……
本來要生硬、厭煩地抽回自己的手,不想讓他趁機揩油。
不過,莞爾兒一想,不用這么絕對吧,他還是有相當(dāng)?shù)睦脙r值,很好的一塊遮擋板嘛。
多一個朋友多條路,多一個姐夫多條救生艇。
她想起陶扶,啥時候找著她就好了,咸豬手有人管著,大家都能言歸正轉(zhuǎn)。
殊不知陶扶此刻,比她還要難熬,還要丟臉……
……
陶戰(zhàn)假裝含情脈脈,外帶著羞怯,輕輕往回抽了抽手,當(dāng)然手仍被五皇子澤握著。
“你臉上,上次見面時還沒有……”
陶戰(zhàn)眼波款款,言語輕飄。
“不打緊,讓火油星子燙的,快好了?!?p> 陶澤沒有松手的意思,只是把手放在桌幾上。
“今天為什么一個人大黑天的出來,真是為了看八弟,九弟的稀罕物?”
陶戰(zhàn)點點頭。
陶澤信!
陶戰(zhàn)什么事是她做不出來的?雖然摔到頭,性情發(fā)生了絕地巨變,但本性就是本性,根兒是除不盡地。
“你,為什么不給我寫信?延燈師傅說,你只去過寺里一回,并未帶書信給他……”
陶澤另一只手撫上陶戰(zhàn)的手背。
一提信,陶戰(zhàn)裝出來的,連自己都分不清是真是假的湖中漣漪傾刻間就結(jié)冰了。
一開始來到這個世界,太恐懼太無助,空落落地不知道該怎么活。
剛好碰到了他,心想著找個依靠好了,反正自己沒談過戀愛,大膽愛一個能愛的人不是死罪,于是把希望和情感放在他的身上……
篤信他的諾言,等他來接自己……
哪知,他是很快回信了,回給了陶扶。
原來,陶扶才是他的最愛,自己變成了最最可悲可笑的,被姐夫免費調(diào)情的小姨子……
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