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秋風瑟瑟,陰雨綿綿,這使綿延起伏的苗嶺山區(qū)平添了幾分朦朧、幾分神秘。銘鈺要去的這戶人家在大山深處的一個苗寨。
距離這個苗寨還有五十多里,銘鈺的摩托車便在顛簸的小路上失去了作用,他不得不徒步前行!在拐過一個山坳時,遇到了一位采藥的苗族裝飾的中年山民。
那山民驚異地看著他:“看你不像本地人,你這要去哪?”
“去一個叫躍魈的苗寨。”銘鈺回道。
“看你年齡不大,你知道那個寨子前幾年鬧鬼,村里人都給嚇得搬走了,從那以后再也沒有人敢去那個寨子,你也別去了,快回去吧!”山民好心勸阻。
“他們都搬哪去了?”銘鈺問。
“那個寨子原來的三十幾戶人家去哪里的都有,找人恐怕是找不到了!”這山民說完轉(zhuǎn)身背著竹簍走開。
銘鈺即為這趟可能找不到這里的遇難者家屬而失望,同時聽說這個苗寨鬧鬼,勾起了他一探究竟的好奇心,他便順著雜草叢生的山坡上蜿蜒的小路,繼續(xù)向那個山寨趕路。
行至中午時分,銘鈺才到達了這個山寨。
這個荒棄的山寨在山坳里的緩坡上,四面青山環(huán)抱,山林里不時傳來各種野獸的叫聲。從坡上看,小山寨里都是石頭房子和小院,有的房子或院墻已經(jīng)坍塌,每個院子和屋頂都長滿了雜草,整個小山寨在蒙蒙細雨中顯得凄涼而又陰森!但有一處小院例外,這個院子里沒有長草,且偏房屋頂?shù)臒焽枥镞€有炊煙升起,顯然這里有人!
銘鈺從坡上下來,走進這個小院。
“有人嗎?”銘鈺聽到偏房有聲音便招呼一聲,但奇怪的是屋里的人沒有搭腔,而是馬上靜了下來,里面的人從門縫里往外窺視!
銘鈺詳裝不知,又叫了一聲:“有人在家嗎?”
屋里的人可能看到來的只是一個著男裝、短頭發(fā)的俊美“少女,”才放心的走了出來。
這是一位穿苗族服裝30多歲的婦女,身材較高,大臉大眼,手里拿著一根搟面杖。銘鈺一眼就能看出,這個女人雖然穿著苗族服裝,但顯然并不是苗族人。
“姑娘,你是做什么的?怎么到這里來了?”她把銘鈺當成了女孩。
由渾身濕透,所以銘鈺也不便解釋,只是道:“我是來找人的。”
“你沒聽說這山寨鬧鬼嗎?這里的人早就都搬走了,你怎么還到這里找人?”這女人道。
“既然這里鬧鬼,你怎么還住在這里呢?你就不怕嗎?”銘鈺反問。
“我是有事臨時在這住幾天,過幾天就走,”這女人解釋道。
此時銘鈺聽到屋里還有輕微的聲音,便問道:“不止你自己住在這里吧?”
“就我自己啊!咋的了?”這女人竟無意間說出東北口音!
銘鈺笑了笑:“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
“啥虧心不虧心的,到屋里坐吧,”這女人把銘鈺往屋里讓。
銘鈺正想一探究竟,便跟著這個女人進了屋。當他剛在椅子上坐下,里屋就出來一位手里拿著麻繩的男人。這男人看上去雖然只有30多歲,但滿下巴臟兮兮的胡須,走道還有點一瘸一拐。
這家伙惡狠狠的看著銘鈺:“知道這個山寨鬧鬼,一個人還敢往這跑,你膽子可真不小!”
那女的也兇相畢露:“哼,來了就別想走了!”
那男的上來就要抓銘鈺的手腕,銘鈺手腕一翻扣住他的胳膊,下面用腳一踢他的腿彎,他便被踢倒在地!那女的正要掐銘鈺的脖子,銘鈺用力踩住她的腳面,用膝蓋一頂,這女的也被摔倒在地。接著銘鈺奪過那男人手里的麻繩,把這二人的手腳全都綁住,結(jié)果片刻間這對男女反被制服!他們無論怎樣也想不到這“少女”為何如此厲害。
那女的被綁著還埋怨那個男人:“你一個大老爺們,這次咋這么廢物?”
“誰知道啊!這小妞武功高超,也是我大意失荊州了,看來這次栽了!”這男的很沮喪。
那女的在地上只好向銘鈺祈求:“小姑奶奶,剛才是我們不好,看走眼了,我們知道錯了,你就放過我們倆吧,我們在老家還有孩子呢!”
銘鈺沒有理會,他看到墻上掛著一件男人的夾克衫,便套在身上。
“你倆是逃犯吧?犯的什么罪,跑這里來藏匿?”銘鈺早就看出這倆人絕非善類!
“不是、不是,我們是喜歡隱居的生活,才來這里的。”這女人眨巴著眼睛在撒謊。
銘鈺不屑理會她的謊言,轉(zhuǎn)身要走:“你倆慢慢的在這里編故事吧!”
“小姑奶奶,你不能這樣走,你得先把我們放開才能走。這個村里長期沒人住,有很多毒蛇,如果不關(guān)好門,我倆手腳又被綁著,肯定會讓毒蛇咬死!”那男人在地上面露恐懼。
銘鈺真沒想到這點,也沒有以此要挾的用意,但也不想就此放了這對男女。
那女人見這“少女”沒馬上走,但又有走的可能,她揣度是在以此要挾她,讓她說實話,便道:“其實我老公沒犯什么大罪,只不過是和人家打架了,暫時不敢回去!”
銘鈺背著身,不用看她眼神,從語氣上就聽得出她又在撒謊,于是搖搖頭,邁步想去其他院子看看再回來。
見這“少女”似乎真要走,這對男女更慌了,那男的哀求道:“別走別走,我跟你說實話!”
原來這對男女是吉林人,男的叫張彪,女的叫陸萍,他們是初中同學(xué),各自都有家庭。
八年前,倆人為了賺大錢,開始一起參與販毒。后來東窗事發(fā),逃吧!就這樣,這倆人從東北的白山黑水之間,逃到了西部的這深山老林之中!
原來這倆人是重罪的毒販!銘鈺更加蔑視:“是不是人一旦開始販毒,就會天良喪盡?”
“我們也可憐啊!家庭工作都丟了,跑到這深山老林里來躲藏,終日不敢見人,他的腿還讓捕獵的夾子給打折了。我們以后一定改邪歸正了,你就放了我倆吧!”陸萍苦苦哀求。
“你們?yōu)槭裁匆b神弄鬼,把寨子里的人都嚇跑呢?”銘鈺猜想這也是他倆干的!
陸萍見這“少女”知道是他倆干的,只好實說:“我們剛來到這里的時候,是住在山洞,經(jīng)常聽到像鬼一樣的叫聲,非常嚇人,后來才知道那是山魈的叫聲!我倆又發(fā)現(xiàn)這個山寨里的人都非常迷信,并且怕鬼,晚上都不敢出門,于是就想出了裝鬼的辦法,把他們嚇跑,我們好有房子住。”
“怎么裝的鬼?”銘鈺很好奇。
張彪接過話:“弄個裂紋多的竹筒子,深更半夜在寨子周圍對著竹筒子學(xué)鬼叫,再用粘了過量安眠藥的碎肉扔給狗吃,那狗就能睡兩天醒不了,村民都以為狗見了鬼中邪了!有的時候我用紙糊的紙人,在有霧的晚上從人家后窗前晃悠幾下,屋里的人就嚇壞了。就這樣,沒多久,寨子里的人就都嚇跑了。”
銘鈺說了句:“你們?yōu)榱擞蟹孔幼?,就裝鬼把寨子里的人都嚇跑,太缺少道德了吧!”
“既然我們把啥都告訴你了,你就放了我倆吧,我倆潛逃的時候,帶了兩萬塊錢,就壓在床底下,姑娘你都拿走吧!求求你放了我們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陸萍也只好一再哀求。
銘鈺見此時已是下午,如果自己現(xiàn)在走,天黑前肯定出不了山,于是決定今晚就在這過夜,明早再走。
“你們販毒是重罪,把世代在此居住的人都嚇走也是罪孽,所以我沒權(quán)利這樣放你們走!”銘鈺說完開始到外面別的院落查看。
冒著細雨四下一轉(zhuǎn),肖銘發(fā)現(xiàn),這個廢棄的寨子里有確實有很多花花綠綠的毒蛇在游蕩,另外還有一些鬼氣,于是決定今晚見見這里的鬼。
回到張彪陸萍住的那個沒長草的小院,進屋把門關(guān)好,在偏房里找出一點吃的,填飽了肚子,坐在床上等待夜晚的到來。
夜黑后,周圍山林里野獸的叫聲此起彼伏!細雨雖然停了,但大霧卻把寨子籠罩起來,屋里屋外,都是黑壓壓的,常人感覺伸手不見五指。
能夜視也能看到鬼魂的肖銘看到玻璃窗外鬼影綽綽,他便遁出體外對外面說道:“我能看到你們,你們進來吧!”
外面有鬼說話:“你們看,真奇怪,這孩子是活人魂出竅,他讓我們進去呢!”
另一個鬼道:“是啊,我們進去吧!”
一時間就有七八個穿苗族服裝的鬼遁進屋內(nèi)。這些鬼對被綁倒在地的張彪、陸萍憤恨不已,看那樣子,如果不是陰陽兩隔,他們會把這對男女撕碎!
其中一個年長的鬼問肖銘:“我們從來就沒聽說過,活人還能魂出竅,今天算是見識到了!這對裝鬼的男女是你綁的吧?”
“他倆不僅裝鬼,也是潛逃的毒販!我剛到這里,他們就要害我,所以就把他們綁了!”肖銘說明情況!
“孩子,你真有本事,也為寨子做了一件大好事!不過,他倆不僅是販毒裝鬼,而且殺過人!”鬼老伯說著拽過來一個脖子上帶著血痕的鬼:“就是他!”
脖子上帶著血痕的鬼恨恨的道:“我十多歲離開寨子去深圳打工,心想掙到錢再跟家里聯(lián)系,再回家探親。當我兩年前帶著自己攢的兩萬塊錢回到山寨的時候,才知道寨子里的人都搬走了。而這時候遭遇了這對狗男女!他倆用木棒在背后把我打暈,然后用刀割了我的脖子!”
“太可恨了!”肖銘對這倆人更加痛恨。
“孩子,你為什么到這個寨子里來?”鬼老伯想知道。
肖銘把要找礦山遇難者符二林家人的事說了一遍。
鬼老伯想了想:“符二林的家人搬哪去了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家搬走前他爸爸在家里抽屜中留了一張紙條,那上面可能寫著他們要去的地方。”
“謝謝您老伯!”肖銘很高興。
鬼老伯皺著眉頭:“還有一個叫隆昌的也去了山西挖煤,有他的消息嗎?”
“我的這本遇難者名冊里沒有這個名字”銘鈺解釋道。
“可隆昌和符二林是一起走的啊,也一直沒有消息!”鬼老伯很納悶。
“那您給我講講隆昌是什么情況?”銘鈺想了解一下。
鬼老伯嘆了口氣:“唉!隆昌這孩子可憐啊!他是過繼來的孩子,剛來的時候他后爸后媽對他還挺好,可后來他后媽又生了個兒子叫隆啟,從那以后,他后爸后媽態(tài)度就變了,經(jīng)常打罵這孩子,隆昌不到十六歲,他后爸后媽就讓他跟符二林一起挖煤去了,從那以后再也沒有回來!”
肖銘此時想起遇難者中有一個沒填寫家庭住址的,叫代啟,他會不會是隆昌呢?
肖銘趕緊遁回體內(nèi),銘鈺趕緊找出包里的的遇難者名冊,找出那個“代啟”的資料放到桌上,然后肖銘又遁出體外。
“老伯,您看這照片上的人是隆昌嗎?”肖銘指著照片問。
幾個鬼全都圍過來看,看后眾鬼紛紛指證:“隆昌、隆昌,這就是隆昌!”
“你們誰知道他的親生父母在哪?”肖銘問大家。
眾鬼紛紛搖頭,而有一個焦黑的中年女鬼道:“我雖然不知道她的親生父母,但我知道他小時候是誰給抱來的!”
“誰抱來的?”鬼老伯替肖銘問。
中年女鬼說了她知道的情況。
“謝謝阿姨,謝謝大家!”肖銘沒想到這些鬼給他提供了兩個遇難者家人的線索,于是連聲感謝!
“你準備怎么處置這兩個人?”鬼老伯指著地上的男女。
眾鬼七嘴八舌,有說千刀萬剮的,有說用火燒死的,還有說用油燙死的,看這架勢,無論怎樣,這倆人一旦變成鬼,這些鬼魂也不會饒恕他倆!
肖銘對大家說:“我既沒有權(quán)利放了他倆,也沒有權(quán)利直接整死她倆?!?p> 眾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
而正在此時,被綁在地的張彪看到這“少女”的暗影坐在椅子上不言不語,象是有點魂不守舍,覺得有機可乘,便和陸萍背對背互相解繩子扣。
有鬼對肖銘說:“快看,他倆想掙脫!”
肖銘看那張彪的繩子扣先被打開,然后張彪又去掉繩子站了起來。肖銘這時遁回體內(nèi),告訴肖鈺:“我們不動,看他怎樣!”
那張彪躡手躡腳的走進偏房,舉著一把菜刀沖了出來了,對著銘鈺暗影的頭上劈來!銘鈺一躲,那刀劈到了桌子上嵌住,張彪用力提刀,提的猛了,那刀背反打到自己的腦門上,腦門上頓時裂開一道血口。這張彪顧不了傷痛,在黑暗中揮刀又向銘鈺的暗影劈去,而這次不但沒劈到銘鈺,反而劈到了正解開繩子剛坐起來的陸萍頭上!那陸萍抱著血淋淋的腦袋“媽?。 币宦暸吭诘厣?!這張彪此時真象個瘋狗一樣,在屋里掄刀四處亂砍,嘴里大叫著:“都別想活!都別想活!”
張彪原本就有殘的腿被地上的陸萍拌到,他跌倒時無意間把門給撞開了,那菜刀也掉落在地,他伸手四處摸找菜刀。突然,他伸出的手指被什么東西咬了一口,片刻間便覺得傷口劇痛,心跳加快、呼吸困難,他趕緊坐在地上想自救,但聞到血腥的幾條毒蛇竄進屋里……
銘鈺見這么多的毒蛇進來,趕緊躲到床上,眼看著那張彪痛苦哀嚎后倒在地上!他點燃了一床被子扔到地上,不一刻那些毒蛇都被煙熏跑。他下床把火滅了重又把門關(guān)好。
肖銘看到,這群鬼魂纏繞撕扯著張彪和陸萍的鬼魂飄到屋外!
在腦海里,聽完肖銘的“匯報”,肖鈺道:“有些惡人總以為生前做過的惡事可以一死百了,其實惡報未報沒有終了?!?p> 肖銘:“有人說,頭上三尺有神靈,其實人做什么都有鬼魂能看到,還是別做虧心事的好!”
翌日,云開霧散,朝霞滿天,苗嶺上,萬綠叢中百獸騰歡、翠鳥雀躍,不時還傳來山魈搞笑的怪叫!
寧老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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