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臨睡前看了許久的星星,同我說:“終于要睡覺了。這次再醒來應(yīng)是該回去了吧,這夢可真是稀奇古怪的很?!蔽铱扌Σ坏?,怪不得這一日她隨意抱了本書籍慢慢翻閱,完全出乎我意料的沒有吵鬧,原來是當成了夢。我又好奇,明日醒來,若還在夢中,她又要如何寬慰自己?
然月寶的突然出關(guān),打碎了她的這種自我安慰。月寶徑直趴到柳依懷中,親熱的喊娘親。柳依傻乎乎與月寶對望,訕訕笑著與我說話:“你家孩子長的真可愛?!庇址笱艿拿聦氼^頂:“寶寶,你幾歲了?要叫阿姨哦?!?p> 月寶是親眼看著柳依受傷的,知道她會有幾天不那么明白,自己爬下來,高冷的哼了哼,仰著頭出去了。柳依張了張嘴,有點心虛,但終究還是覺得月寶莫名其妙,自顧自的安慰自己受傷的面子,趕了我出去,睡下了。
我候著她睡著了又回到房中,不安心放她一人獨處。她睡的香甜,寢具的溫暖蒸得她臉頰紅撲撲的。我側(cè)身躺在她身邊,將她拉入懷中,親在她額上:“幸而你沒事,依依。”
之后直至她恢復(fù)記憶,都仍如第一日一般的看書習(xí)字,偶爾會到外面逛一逛。唯一的一次意外是第六日的半夜。彼時我在修室試運行剛剛推衍完成的專修神魂之力的功法,正覺得我現(xiàn)在這樣不能動用靈力的狀態(tài)下甚是合用。心中盤算著第二日讓她給取個好聽些的名字,便被她極其壓抑的抽噎之聲驚醒過來。
我起身回到臥室門口,正正看到她的淚珠滾落在被子上。我只覺有些抽疼,走過去拉她入懷,輕聲問:“哭什么啊?這幾日不都好好的么,我還以為你習(xí)慣了呢?!?p> 她抱住我,哽咽難休。半晌才抹了眼淚鼻涕,紅紅的眼睛紅紅的鼻頭,問我:“我這是怎么了?為什么莫名其妙就到了這么一個神奇的地方呢?穿越?小說里不都是要死了才穿么?我死了我姐姐肯定會傷心的吧?我存折里還有筆小錢呢,又便宜給誰了呢?”
這幾日看她沒什么反應(yīng),我還真以為小姑娘這么處變不驚,卻原來只是。。。反應(yīng)太慢?后來她雖然仍是一般的看書習(xí)字,卻總是透著一種懨懨的,打不起精神的感覺。
我守在她身邊,陪著她,片刻不敢離開。想著她如今以一個小姑娘的心思,突然陷入這樣一個陌生的境地,應(yīng)對全然陌生的人,吃穿住行也都是陌生的,大約心中總是惶恐的吧。她其實不是咋咋呼呼的性子,總是慣于收斂自己的情緒,不讓別人知道自己其實擔(dān)驚受怕。
她恢復(fù)記憶的那一日,我靠在門邊,她醒來的眼神我便是知道她都記起來了。我是欣喜的,畢竟并不歡喜總是去面對一個不認識自己的人。她起身走到我面前,伸手箍了我的腰,笑容淡淡:“齊磊,我真想把我以前聽過的土味情話都對你說一遍。”
我覺得有點受寵若驚:“你說,我也姑且一聽。”她掐了一把我的腰,又伸手給我揉了揉:“不過我還有點懵,這會想不起來?!蔽揖椭罌]那個幸運度,只能揉揉鼻子,表示你不說本尊也大度的不計較。
柳依拉了我坐下,正色問:“蒼松和虎刺梅都抓住了?”虎刺梅,是柳靜敏的道侶,她的原身是一株虎刺梅。我點頭:“都在死牢,普化已經(jīng)給他們定罪了。因你沒事只是失憶幾天,普化判他們都抽去仙骨,貶下凡去?!绷烙謫枺骸傲o敏呢?沒事吧?”除了那日天兵來報,我就沒再關(guān)心過他:“應(yīng)該還在藥王洞養(yǎng)傷吧?!?p> 柳依仿佛被抽去骨頭,怏怏的靠著我:“要不,你去拿點酒來,我借酒澆個愁?!蔽噎h(huán)視臥室:“在這喝?是不是地點不太合適???”柳依終于笑起來,不過還是悶悶的,撒嬌:“那就去院子里喝。你先出去,我洗簌了過來。”我嘆氣,為什么近期口味這么新奇呢,總是一大早整些重口味的事。
我最開始是沒有攔,覺得喝酒么,就是個怡情的玩意??墒沁@丫一口氣幾杯下去就醉眼蒙蒙,我也是鄙視到極點了。眼看手里那杯又要被她灌進去,我趕緊給她拿掉,少喝一點至少可以少睡幾天啊。
她也聽話,酒拿掉也不抗議。歪歪扭扭的坐著,下巴擱到石桌上看著我:“磊磊,我覺得我很早很早就認識你了,你知道嗎?”我判斷你應(yīng)該是在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時候見過我的,但是認識,估摸談不上。神仙認人是看神識波動,而不是看相貌,若我們以前真認識,我該是有印象的。
她一醉眼睛就锃亮,盯著我不放:“小時候我們那里流行過一種香檳飲料,我趁奶奶沒在偷喝了兩瓶,睡了一天,那時候估計只有4、5歲吧,我記不太清了?!蔽页盟f話把酒收了,翻出兩樣她喜歡的點心放到她面前。
她對我的動作不在意,接著叨叨:“大學(xué)畢業(yè)的時候舍友拉著我參加告別聚餐。最開始覺得白酒完全喝不下,啤酒味太也差,啤酒還要對上雪碧才灌的下去。不過喝了兩三次之后就覺得還可以,至少灌下去不會再難受了。后來工作了領(lǐng)導(dǎo)會要求參加一些工作飯局,慢慢就連白酒也習(xí)慣了。不過我一直不喜歡,真正開始自己沒事也喝酒,還是跟你一起以后了?!?p> 我默默聽她說,偶爾一個哦恩啊,算是個回應(yīng)。不過她的絮叨似乎也不需要我怎么回應(yīng)她,她對我招手:“你過來,抱抱我,我覺得我可能坐不住?!蔽胰ィ叶加悬c后悔了,大早上的,給她喝什么酒啊。
我將她抱起來,準備回臥室,她特別溫順的從了我,不過嘴里的絮叨就沒停:“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我也隨她回首往事,不由彎起嘴角,當然是記得的?!拔夷菚r候都還不知道你是神仙。第一次見你,我心里就有個聲音,這雙眼睛我曾見過的,特別熟悉,特別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