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的洗衣粉一直做一些莫名其妙的廣告,比如說鳥牌洗衣粉,用了之后污漬全無,媽媽再也不用煩惱了,可林榛一直想不通,天天把衣服弄那么臟,哪位女子能忍受的了?
遠的不說,就說安石村,上次陳小狗玩鬧,把衣服弄黑了一大塊,回到家之后被二狗打的滿院子喊爹娘,殺豬似得滿地爬。
買不起皂角粉,尋常人家清洗衣物絕對是個力氣活,對于大人來說,可能把孩子打到不敢弄臟衣服可能還要更省力一些。
這里的化工技術(shù)不足以完成標(biāo)準(zhǔn)的洗衣粉,但林榛可以用前世在村里學(xué)到的土法,植物油氫氧化鈉混合提純之后,磨成粉狀,再加鹽和小蘇打就能做出清潔效果不錯的洗衣粉了。
雖然需要用到價格昂貴的食鹽,但所幸用量不大,成本倒也不算太高,至少要比皂角便宜許多。
正當(dāng)林榛想得出神的時候,陳二狗推開院門,走了進來,“喲,先生在啊?!?p> 今天是乞巧節(jié),陳二狗他們要早早地背著栗子去街上叫賣,乘著節(jié)日可以賣上個好價錢。
蕭大郎緊隨其后,腳步虛浮的走了進來。
林榛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僅僅兩日,那個粗壯的漢子竟然明顯消瘦下來,想到那夜勸他再造個孩子,心中不免有些心疼起來。
沒想到蕭大嫂也好生了得,兩天功夫就把蕭大郎收拾成這般模樣。
再看看一旁明顯陽氣過盛精力十足的二狗,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二者一對比,他發(fā)現(xiàn)婚后男人的生活還真是艱辛啊。
陸陸續(xù)續(xù)有許多村民走進祝家,恭恭敬敬地遞上或多或少的銅錢,然后背著竹筐高高興興地向州城出發(fā)。
這是雙方協(xié)商后約定好的,林榛不肯多收米面,可村民也一直良心不安,于是便約定好,他們從前日收成中拿出三分之一送到祝家,剩下的全歸村民。
不僅收了五十文加盟費,每日還穩(wěn)定多了三分之一的抽成,不僅可以維持生活,還能攢下不少些銀子。
制造洗衣粉的計劃還需要再思考思考,現(xiàn)在擺在林榛面前最大的問題,如何把洗衣粉賣出去。
因為要用到食鹽和純堿,所以洗衣粉的成本再低也低不到哪兒去,價格自然也要調(diào)高許多。
一旦價格調(diào)高了,就不能像賣糖炒栗子一樣讓二狗他們背著筐挑著擔(dān)上街,難不成像賣某些見不得人的東西似得,悄悄在街頭拉過一人,小聲問道:“小兄弟,我這有好東西,要不要?”
不說實在丟不起人,而且也太像后世某些無證小販兜售成人用品的模樣了,比皂角更好用的東西,怎么著也得高大上一些。
......
晚上有早已答應(yīng)祝初瑤的七夕詩會,早晚都要進城,林榛呆在村中無聊,索性和二狗等人先行一步。
看著周圍鱗次櫛比的商鋪,他琢磨著要不要在這里也買上一間,搞個鋪子用來兜售日后的洗衣粉。
這里沒有馬爸爸的無敵電商,實體經(jīng)濟是主流,沒有任何東西能和集市上的一家鋪子比流量,若是擺攤還要交這費那費保護費,還不如買間鋪子,只要質(zhì)量過硬,總不愁銷量。
蕭大郎等人早已散開,各自去到熟悉的叫賣點,二狗將栗子照例送到洛府后,跟著林榛在大街上游蕩。
二狗墊墊手中銀子,暗啐了一聲不厚道,說好的十兩銀子一筐,近些天卻降到了一兩銀子。
林榛看著他,心中偷笑,前些日子糖炒栗子剛問世,價格自然賣得高,洛家財大氣粗,花大錢嘗個新鮮,可現(xiàn)在大街小巷全是村里的賣栗人,糖炒栗子早就不似當(dāng)初那么稀罕。
洛家雖然家大業(yè)大,可不代表人家傻,一筐栗子最多一石重,一兩銀子已經(jīng)足夠高價了。
林榛特意找人打探了一番,在江州城中租下一間像樣的鋪子,著實貴的嚇人,別看他手中還有六十兩,可也僅夠租下一兩年,這些價格,絲毫不比后世一二線城市的租金差到哪兒去。
村子里還有賣栗子的分成,可那些零散銅錢加起來,一個月滿打滿算也不到五兩,若是拿全部身家來租一間鋪子,那如何去買制造洗衣粉的原料,可若是不租,洗衣粉制造出來以后要運往何處販賣?
這些問題只能自己想辦法解決,倘若去問大郎二狗,得到的回答無非是他們扛著洗衣粉拿到街上去賣,對于他們來說,只要是賺錢的東西,出一把力氣和嗓門便是,甭管筐里裝的是啥,就是一個字——扯子嗓子喊。
他們簡單地腦子里只堅信一個真理,沒人買東西純粹是因為吆喝的嗓門不夠大。
錢的事情不是一時半會可以解決的,林榛心里只能暫且將這個法子置于心底,等到時機成熟時再付出行動也不遲。
二人走走停停,進了不少店鋪,此時二狗懷中抱了不少東西。
既有先生買的布匹食材,也有他自己買的生活用品。
在莊稼漢的眼中,銀子只有兩個作用,要么藏在炕下生灰,要么變成吃的用的穿的,從來沒有錢生錢的想法。
二狗懷中的家伙越堆越多,可傻大個別的沒有,力氣一把,小山高的東西堆在他懷中,他依然樂呵呵地憨笑著。
以往村子中哪能買的起這些東西,即使是過節(jié),也無非是多在鍋中加上一小滴油水,最多給弟弟加個雞蛋,至于新衣服新物什從來都沒有想過。
他的衣服穿舊了,小了,就褪下來留給小狗穿,不光他一家如此,安石村的家家戶戶皆是如此。
此時懷抱布匹,二狗心中美滋滋的,給大丫送去做上幾套過冬的新衣,這樣全家再也不用挨凍了,當(dāng)然也不白占人家的功夫,他還特意買了一匹紅布,留著送給大丫。
時間眨眼到了晌午,林榛和二狗在路邊找了個寬敞鋪子坐了下來,要了些小吃,吸取上次沽月樓的教訓(xùn)之后,兩個窮光蛋再也不敢隨意往酒樓里鉆了。
還別說,這攤子雖然看起來破破爛爛,但味道倒是十足正宗,雖不見多少油水和葷腥,但勝在分量足夠,林榛連一半都沒吃完就飽了。
他放下筷子,看著二狗哼哧哼哧扒完他碗里的,又把自己那碗拿了過去。
州城中乞巧節(jié)的氣氛要比村里熱鬧上許多,來來往往的人群一波接著一波。
林榛閑著無聊,開始打量起過路的行人,雖然這里不似后世那般燈紅酒綠,可不得不說原生態(tài)美女要多上不少,而且絕對是純天然的,不存在換臉怪和修圖怪這些說法,更不可能有喬公主那樣逆天的存在。
不過有一說一,在這個時代只能看到臉,要想欣賞女子的形體那是癡人說夢,只能隱約透過小衫襦裙看個大概,要想像前世夏天那樣放眼望去全是玉腿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自家院子里有一位一等一的俏麗佳人,相貌氣質(zhì)不是街上這些人可比的,林榛看祝初瑤久了,街上的這些胭脂俗粉早就入不得他的眼。
就算有偶爾出現(xiàn)一兩位大家閨秀般的漂亮小姐,林榛最多也就瞟上一眼,隨即就轉(zhuǎn)頭......去尋找其他漂亮小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