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據(jù)趙國的傳統(tǒng),乞巧佳節(jié)不僅僅是女兒家的盛宴,更是以詩會友的好時節(jié),常有各大詩社比拼文采,探討詩詞,才子們各個打了雞血,穿的風騷,儒衫紙扇,風流倜儻,佳人聚集秀樓,也都是花枝招展,希望在乞巧節(jié)這天尋覓個如意郎君,入詩入畫。
可今年與往年略有不同,以往詩會大多是詩社自行舉辦,場地也多選于畫舫之上,今年禮部洛大人前些日子偕同國子監(jiān)國子學博士方大人回江州城,這等盛會,便成了洛家主辦。
若是能在這等盛宴上奪得詩魁,力壓各大才子,在洛大人和方大人面前露個臉,等到了日后考取功名,自當以門生相處,有二位大佬在上頭罩著,晉升的速度可要比同科學子快上不知多少。
因此,今年的詩會,各大詩社才子都十分重視,自十多日前就閉門不出,苦讀詩書,盼望著在詩會上一鳴驚人。
熬了這么久,終于等到了詩會開啟。
“朱兄,今日詩會,可有準備什么佳作?”
“哪里哪里,在下愚笨,哪有王兄聰慧,想必一定藏了好幾首詩詞吧?!?p> “那半闕《鵲橋仙》,你們聽過了沒?”
“現(xiàn)如今,在這江州城中誰不知“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shù)”,當日醉仙樓憐卿姑娘一曲《鵲橋仙》,驚艷了多少才子。”
“說到那天,你們可知趙公子身旁跟著的那人是誰?”
“不知道,不過倒是知曉后竇公子身旁的那位白衣公子,乃是方大人的長子,方松韻?!?p> “怪不得能解得出那些上聯(lián),原來是方大人的長子。”
“照你這么說,趙公子那位朋友,不是更厲害?”
才子們聚集在洛府門口,不急著進入,反而呼朋引伴,聊起天來。
祝初瑤獨自一人走到門前,引來一眾人等的目光和議論。
不理會身后傳來的聲聲議論,她一言不發(fā)的走進洛家。
“祝姑娘也來了!”
“哪呢哪呢,快讓我看看?!?p> “你擠什么,別看了,祝姑娘已經(jīng)嫁人了?!?p> “噓......”
一位青衣公子忽然捂住了同伴的嘴巴,瞥了一眼旁邊臉色鐵青的竇公子,悄悄退了出去。
竇華身后的年輕公子出聲道:“怎么不見祝姑娘的相公?”
另一名公子譏笑道:“那等鄉(xiāng)野村夫,不知在哪里識了幾個字也敢稱為書生,哪里敢參加這種詩會?!?p> 竇華瞥了二人一眼,并未理會,那日楊陵縣衙一事過后,他沒少挨自家老爹的揍,要是還把林榛當做一個肆意揉捏的螻蟻,怕是要再吃大虧。
他轉頭看向一旁的白衣公子,笑道:“方兄,今日詩會的詩魁,方兄是不是勢在必得?”
“金風玉露一相逢......”名叫方松韻的白衣公子還在細細品著那首《鵲橋仙》,聞言皺了皺眉,搖頭道:“不知道這鵲橋仙的作者現(xiàn)在何處,若是他也來參加,在下還真沒幾分把握?!?p> 竇華面露驚訝,方松韻的身份還要在他之上,才學更不是他能比的,自小在方博士的培養(yǎng)下,詩詞字畫皆是精通,竟然連他都如此高看那位不知名的作者。
此時,一位管家模樣的男子走出洛府,高聲道:“時辰已到,我家老爺請諸位進場?!?p> ......
洛家后院廂房,聽聞外面的動靜,林榛站起身子,對洛大人和張神醫(yī)欠身一禮,抱拳道:“洛大人,張神醫(yī),在下要去尋我家娘子了,先行告辭?!?p> 說罷,便轉身離開廂房,往前院走去。
洛大人見他走后,看著張神醫(yī),笑道:“原來林公子已經(jīng)婚配了,是哪家的小姐如此幸運?”
“是祝老先生的愛女,祝姑娘。”
張神醫(yī)在一旁笑瞇瞇的摸著白須回道。
尚且躺在床上的洛芷心里一怔,沒想到他已經(jīng)成婚了,眼看林榛已經(jīng)走遠,她小聲說道:“爹爹,能把林公子寫的藥方給女兒看看嗎?”
洛大人愣了一會兒,從袖中抽出一張宣紙,遞入紗帳中。
洛芷將宣紙緩緩展開,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視覺沖擊力極大的亂稻草般的字跡。
怔了一會兒后,洛芷俏臉上露出一抹輕笑,將宣紙放在一旁。
不是那人就好,不是那人就好。
......
林榛走在洛家院中,心中大感新奇,夜店派對,XX盛宴,XXX英雄會他都見過......,在微博和某神秘網(wǎng)站上見過。
唯獨這詩會,二世為人還是頭一次參加。
林榛邊尋找祝初瑤邊像個好奇寶寶一樣打量著四周。
此時的院中,早已布置妥當,各處支起了數(shù)不清的燈柱和燈籠,同時布滿了各種桌子,擺放著各式糕點,好在洛家的院子大到夸張,如此多桌椅竟也不顯擁擠。
他順手拿起桌上的一塊糕點,嘗了一口,面色一變,自言自語道:“方才在內(nèi)院和客廳吃的糕點,不是這個味兒啊?!?p> 他手中的糕點,與客廳和后院吃的比起來,不僅不似之前精致,味道也相差甚遠。
一道聲音從他身后傳來。
“兄臺莫非不知道今日詩會的規(guī)矩?”
林榛轉身望去,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身后站著一位灰衣書生。
灰衣書生見他面露疑惑,熱心解釋道:“兄臺莫非沒聽那門房所說,今夜的詩會略有不同,最好的糕點,自然要在二樓之上?!?p> 林榛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看到院旁的二樓比院中更加輝煌,往來穿梭伺候的丫鬟無數(shù),但看起來像才子的,卻遠沒有院中多。
“洛家今日有些規(guī)矩,須是江州城中有名的才子佳人,才可登至二樓,像我等名聲不顯,則要彰顯才氣方可登樓。這些規(guī)矩,洛府管家早已在門口說過,兄臺是沒聽清?”
林榛搖搖頭,看著他說道:“我是被趙公子拉進來的,進來之后,就一直在洛家后院,不曾見過什么門房?!?p> 灰衣書生有些詫異,上下打量了林榛一番,雖然此人模樣俊俏,可渾身上下皆是布衣,怎么看也不像是達官顯貴,怎么能進的了洛家后院。
他還以為林榛一時尷尬,慌忙之下尋了個借口,笑道:“兄臺說笑了,在下李哲,還未請問......”
“在下林榛。“林榛微微欠身,抱拳回禮,問道:“剛才李兄說,凡是江州城中有名的才子佳人,全在二樓?”
名叫李哲的書生點了點頭,林榛見此,大步往入口走去。
祝初瑤雖然身在山村,可名氣卻絲毫不弱,看來要尋她,得上二樓。
李哲見他轉身走向二樓,急忙制止道:“林兄,林兄,那守關之題甚難,上不去是小,當眾丟人是大,林兄慎重啊?!?p> 李哲身旁傳來幾道譏諷的聲音。
“李兄,你管他作甚,你剛才沒聽他說,人家可是從洛家內(nèi)院出來的嗎?”
“哈哈哈,張兄,吹牛誰不會,君子不可當面揭短。”
“李兄,他若是想去,你便隨他,反正到時候答不出題,在眾人面前羞煞的是他?!?p> 李哲咬咬牙,看了一眼越走越遠的林榛,怒道:“君子有所為,怎可輕易恥笑他人!”
說罷,不理會身后那群譏笑的人,向著林榛的身影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