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馬?!毙ご蠹t在周林與黑風(fēng)溝通完后,朝著周林下了上馬的命令。
周林用手拍了拍黑風(fēng)的馬頭,貌似取得了黑風(fēng)的同意,他才翻身上馬,騎在了黑風(fēng)的馬身上面。
馬上的感覺,與馬下的感覺,是兩回事情。
首先是視野。
騎在黑風(fēng)馬身上面的周林,感覺到自己的視野,視乎極大的開闊了。
其次是氣勢。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的緣故,周林隱隱約約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最明顯的,是他此時是以一種俯視的姿態(tài),在看著地面上的肖大紅。
都是從新兵過來的,肖大紅豈會不知道周林此時的最真實想法,他翻了翻白眼,朝著周林下令,“脫蹬訓(xùn)練第一次,周林,準備?!?p> 準備的備字剛剛出口,騎在黑風(fēng)身上的周林,便笑嘻嘻的朝著肖大紅,打著商量,“班長,求你個事。”
“說。”肖大紅面無表情的看著周林。
“我跑一圈唄?!?p> 肖大紅曉得周林口中的跑一圈,指的是什么,但是他沒有明著點破,而是故意將其錯說道:“訓(xùn)練之前,先熱熱身,也對,那你跑個五公里吧?!?p> 小鬼怎么會是閻羅王的對手?
周林當時就蔫了。
什么跑五公里?什么訓(xùn)練之前要熱身?
我的意思,是我騎著黑風(fēng),跑一圈。不是我傻不拉幾的跑一圈,五公里,天天玩的玩意,還用得著這時候加跑?
多日的相處,周林也學(xué)會了與肖大紅拉關(guān)系。
為了不跑那個五公里,周林強行給自己洗地,他朝著肖大紅,說了一大堆官兒堂皇的話語,為的就是不想跑那個五公里。
“班長,你別裝糊涂啊,五公里那個玩意,咱們天天玩,早上玩,晚上玩,我的意思,是騎著黑風(fēng),跑一圈。”
肖大紅斜著眼睛,瞅了瞅周林,意思很明顯,你小子這是要蹬鼻子上臉啊,今天是訓(xùn)練站蹬,不是騎馬跑圈。
“班長,我這么做,是有一定道理的?!?p> 肖大紅眨巴了一下自己的眼睛,他想聽聽周林口中的道理,是什么。
“我來咱們騎兵營,一個半月了,就沒見過黑風(fēng),跑過圈,我來之前,黑風(fēng)也有好幾個月,沒有跑圈,對不對?”周林詭辯道。
肖大紅點頭,周林說的很對,肖連長犧牲后,黑風(fēng)就沒有跑圈,甚至連馬舍都不怎么離開。
“人,坐的時間長了,犯賴,動物其實也一樣,不跑圈,它也懶,我的意思,是我先幫著黑風(fēng),熱身熱身。”周林臉上,一副我為黑風(fēng)考慮的神情。
“我怎么聽著這個意思,是你要顯擺顯擺啊?”肖大紅反問了周林一句,“班長也是從哪個時候過來的,你小子還想蒙我?!?p> “班長,你真是英明,我就是想騎著黑風(fēng),溜達溜達。咱們騎兵營,不是有一個人馬合一的境界嗎?我的意思,我騎著黑風(fēng),先跟黑風(fēng)打好關(guān)系,為這個人馬合一境界,做個準備工作?!敝芰钟懬傻?。
肖大紅用手摸著自己的下巴,考慮了一二分鐘,指著周林,說教道:“你小子,你想顯擺就顯擺吧,非要找一個顯擺的理由出來,算了,看在黑風(fēng)的面子上,給你十幾分鐘,讓你騎著黑風(fēng),顯擺顯擺?!?p> 肖大紅擺手。
“謝謝班長?!敝芰诌肿煨α?,朝著肖大紅說了一聲謝,右手一勒黑風(fēng)的韁繩,就要跑。
他的動作。
出錯了。
縱馬揚鞭的時候,怎么可以勒韁繩?
分明就是自找不痛快。
下場。
很簡單。
黑風(fēng)身體一傾,兩條前馬腿高高揚起,同時用兩條巨大的后馬腿支撐全身站立。
騎在黑風(fēng)身上的周林,雙腳雖然踩著馬鐙。但是由于缺乏經(jīng)驗,他的身體并沒有緊貼在馬身上面,故黑風(fēng)馬身直立揚起的時候,周林的身體,是與黑風(fēng)戰(zhàn)馬的身體,呈九十度直立狀態(tài)。這般狀態(tài)下,一個不注意,周林的身體,徑直從馬身上面給摔了下來。
萬幸。
是屁股先著的地。
否則。
可有周林受的。
但就是這樣,周林也怎么好過,他的身體各部位,均與地面,來了個親密的接觸,繼而一股強烈的痛感,順著周林的全身神經(jīng),竄到了周林的大腦,使得周林,情不自禁的叫喊了一聲出來,“哎呦,疼死我了?!?p> 肖大紅很沒有戰(zhàn)友之情的笑了。
騎兵營的戰(zhàn)士,就沒有一個,不挨戰(zhàn)馬摔的。他本以為周林與黑風(fēng)熟悉,能夠不挨黑風(fēng)摔。
結(jié)果。
周林還是挨摔了。
正常。
挨摔正常,摔著摔著,戰(zhàn)士就學(xué)會不挨摔的本領(lǐng)了。
這是好事情。
只不過不能慶祝而已,不然戰(zhàn)友就沒法做了。
肖大紅沒有扶周林,他在等著周林,自己爬起來。
從什么地方摔倒,就要從什么地方爬起來,然后在準備挨摔,這是騎兵營所有戰(zhàn)士,都知曉的一個秘訣,周林也知道。
疼嗎?
疼。
使勁揉搓了一下自己身體各部位的周林,歪著嘴巴,斜著眼睛,看著站在原地,雙眼泛著巨大無辜神情的黑風(fēng),火氣瞬間沒有了。
你丫的厲害,你摔了我,還給我擺出一副我也很委屈的神情來,黑風(fēng),咱們兩個,到底誰是挨摔的那個?
我。
是我周林,才是挨摔的那個。
黑風(fēng),你別這樣行不行?
好了。
我服了,我被你摔了,是我錯了,我不該勒韁繩。
被黑風(fēng)無辜神情,弄得有些茫然的周林,朝著黑風(fēng),走了兩步,他得給黑風(fēng)這個無言戰(zhàn)友道歉,認真的道歉,態(tài)度還的分外誠懇。
“黑風(fēng),我向你道歉,你把我從你身上摔下來,是我不對,是我莽撞了,是我用手勒韁繩的緣故,我錯了,你原諒我吧,黑風(fēng)?”周林說話的同時,還伸出雙手,左手輕輕的撫摸著黑風(fēng)巨大的馬頭,右手忙著整理黑風(fēng)的鬃毛。
說完。
周林長出了一口氣,將自己的腦袋,貼在了黑風(fēng)的馬頭上面。
他在感受黑風(fēng)馬頭傳來的熱量,亦也在用心去感受此時黑風(fēng)的心情。
無言戰(zhàn)友不能說話,只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