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運用什么方式來描述這個圖標,都難以直觀的表現(xiàn)出韓辰現(xiàn)在心中的感覺。
既陌生,又熟悉,而且總能聯(lián)想到自己仿佛幻聽一樣所聽到的那個神秘的播報聲。
而一聯(lián)想到那個仍讓韓辰感到有些記憶猶新的播報聲,他就覺得渾身毛骨悚然。
如果說之前所有遇到的事情,都是在夢境中經(jīng)歷的,還能用不過是做夢、可能是突發(fā)嗜睡癥以及精神壓力大之類的來解釋。
那唯獨那一次自己親眼見到的監(jiān)控視頻上出現(xiàn)的圖標,以及幾名同樣看到那個圖標卻仿佛被石化了一般的保安,就絕對無法用科學能夠解釋的通。
而且現(xiàn)在又讓韓辰感到有些奇怪的是,這個充滿了花紋,像圓又像方的扭曲圖標,很容易讓人一眼看過去就下意識忽略掉。
若非韓辰曾輕易在監(jiān)控錄像中見過這個圖標,他說不定也會一眼掠過去,絲毫不會注意到。
“這到底是什么?”
韓辰微微皺眉,旋即又立刻舒展開,不動神色地點開了陳同陣的微信資料,快速記下了他的微信號。
記下微信號,之后找機會再慢慢調(diào)查。
默念了幾遍,確認自己的確記下了之后,然后才切換到了通訊錄的界面,找到了劉化表姐劉陳曦的手機號碼。
撥打過去。
嘟嘟嘟……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韓辰詫異地發(fā)現(xiàn),劉陳曦竟然掛斷了電話。
他又打了一次,卻發(fā)現(xiàn)依然被又一次按掛了。
一旁的劉化聽到自己手機里接連傳來沒有打通電話的提示音,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這會兒雖然已經(jīng)到了半夜,但今天可是周末啊。
劉陳曦是一個典型的小市民婦女,不愛旅游不愛消費,平時上班就偷偷地看電視劇,閑扯些八卦。
這會兒能有什么事?
還連著把自己弟弟的電話號碼打過來的電話給掛掉?
韓辰略一思索,干脆直接給劉化的姐夫董海峰打了過去。
這一回,打通了。
“喂?劉化嗎?有什么事?”電話那頭董海峰的聲音中氣十足。
“你來說?!表n辰挑了挑眉,調(diào)成免提,示意劉化自己說。
劉化囁嚅了幾下:“我……我……”
“怎么了?是不是找你姐?她剛才說院里有急事,趕回醫(yī)院去了?!?p> 聽到董海峰這么一說,韓辰和劉化兩人都愣了一愣。
長門島精神病院里有急事?
能有什么急事?
難道是辦公大樓里有可能有賊潛入進去的事?
那和一個住院部的物品保管處的普通科員有什么關系?大半夜的讓已經(jīng)回到熊海市市區(qū)家里的劉陳曦連忙趕回來?
“她說了是什么事嗎?”韓辰一時之間百思不得其解,但隱隱約約感覺有些不對,他腦海中一個念頭瞬間閃過,也來不及解釋,直接開口就問。
“嗯?”董海峰似乎聽出了電話那頭并不是自己小舅子劉化的聲音,但聲音似乎也有那么幾分熟悉,“你是……長門島的韓辰?”
“是我,董哥,咱們待會再敘舊,你能說說劉姐這么著急回長門島是干什么嗎?”
“嗯……說了幾句但我沒聽明白,她接了她們科室里那個馬文麗的電話之后,連忙就換衣服出門,還是單位的大巴開到門口來接的?!倍7宄聊藥酌腌姡S后解釋。
他沒問為什么韓辰拿劉化的手機給他打電話。
因為在他過去的映象中,倆人關系相當不錯,頗有狐朋狗友的感覺。
“劉姐說了些什么啊?”
“我問她這么著急出門干什么,她理都不理我,但我聽到她前面打電話的時候說了幾句什么——丟了什么東西、所有人都要受到懲罰……什么可能來不及了,要讓所有人都趕回去,還有外人盯著想要拿到這些東西之類的稀奇古怪的話,壓根就聽不懂?!彪娫捘穷^的董海峰似乎非常無奈。
韓辰還聽到電話里傳來啪嗒一聲,是打火機被按下的聲音,像是董海峰說著說著,惆悵地干脆點了一根煙。
開的是免提,一旁的劉化也聽到了。
“小韓啊,有些話你劉姐在我還不方便說,但我今天是真的感覺到有些不對勁……”董海峰不知道為什么,像是忽然間打開了話匣子一樣。
他絮絮叨叨的開始念叨,心中的情緒終于找到了發(fā)泄口:“她自從前段時間開始,就整天念叨著什么發(fā)瘋啊、精神病啊、做噩夢啊什么之類的,甚至還有時候大半夜不睡覺,一動不動地坐在床邊看著窗外,我是真受不了了啊……”
“我知道你們精神病院工作壓力大,我也是干醫(yī)生這一行的,但……你看看這會兒都幾點了,還跑回去加班,你們醫(yī)院到底是怎么回事?”董海峰重重地嘆氣,“劉化就在你旁邊吧?你問問他,他姐姐這段時間到底是怎么了?工作壓力太大?還是到底怎么回事?”
韓辰聽著董海峰的話,沒來由的感到毛骨悚然。
精神病院丟了東西?讓物品保管處的劉陳曦連夜趕回去?
再結合剛才陳同陣所說的,所表現(xiàn)的,似乎代表著……
首先,今天晚上,的確是有人闖入了精神病院里,并且要拿走些東西。
而這個人,又和意圖想得到入院的十個病人的檔案和所有個人物品的陳同陣并非同一方。
但兩人的目的似乎都相同。
而且……這個人拿走了韓辰手中那個病人杭央兆的個人物品——那塊像是石頭,又不是石頭的東西,還把他們的檔案給用筆涂抹掉了一些部分,并且留下了“快逃”兩個字。
而劉陳曦這個保管所有住院病人物品的科員,似乎要因此受到些牽連。
但……董海峰所說的那段話里,最讓韓辰感到意外和莫名恐懼的是——劉陳曦這段時間同樣飽受噩夢的困擾?
韓辰和劉化對視了一眼,卻從對方充滿血絲,痛哭的有些紅腫的雙眼中看到了些除了絕望之外的情緒。
他是個孤兒,自小被舅舅一家收養(yǎng),在世的親人也就只剩下自己親舅舅這一家人,平時在其他人眼中顯得粗鄙不堪的他的表姐劉陳曦對他偶爾的關懷過問,讓他能感受到為數(shù)不多的人間溫暖。
劉化不是什么好人,但也起碼不是個忘恩負義的壞人。
表姐劉陳曦給予他的,他都默默的記著,換句話說,他甚至關心自己的安危,都不如關心唯獨能給自己溫暖的表姐一家人的安危。
“辰哥,我們得回院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