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等等?!表n辰示意劉化沉住氣。
已經(jīng)到了這一步,就需要更有耐心的等待機會。
兩人伏在毫無光亮的樹林中,就像是兩個潛伏著等待著獵物出現(xiàn)的獵人。
劉化微微側(cè)身,讓雨傘將自己遮擋的更加嚴密一些,同時將衣服裹緊了一些,捂著嘴輕輕咳嗽了幾聲。
天氣太冷,冷的簡直出奇。
韓辰默默地計算、估量著樓里現(xiàn)在的人數(shù)。
“除了王福生他們?nèi)齻€人之外……應該還有些人?!?p> 抬頭看了一眼樓里現(xiàn)在的光亮,果不其然。
樓里能看到的若隱若現(xiàn)的手電筒的光亮數(shù)量遠超出三個,估摸著應該最少有十支手電。
韓辰回憶了一下,自己出去的時候似乎看到了有不少保安在往里走。
現(xiàn)在樓里到處都是保安,想要偷偷潛進去難如登天。
說白了,兩人都只是普通人,又不是特工、間諜,根本不可能會什么潛匿之法。
這怎么辦?
韓辰微微皺眉,抹掉眉毛上的雨水,盯著樓里的燈光在腦海中迅速思考著。
十多秒之后,他咬了咬牙:“我們走!”
“直接進去?”劉化先是一愣。
“不,我們?nèi)プ≡翰??!表n辰起身,向后退了兩步,準備回到樹林中。
既然一條路堵死了,那就更不能接著在這里浪費時間。
“去住院部?”劉化有些茫然。
他這一次回來,甚至顧不得自己的安危,為的是他的表姐劉陳曦可能陷入了麻煩,以及幫助韓辰拿到檔案。
除此之外,他并沒有其他的打算。
而劉陳曦的工作地點是在辦公大樓的頂層。
去住院部干什么?
劉化還沒反應過來,又聽到韓辰開口。
韓辰把聲音壓低了點:“住院部里可能有關于那些噩夢為什么出現(xiàn)的線索?!?p> “你說什么?”劉化心里咯噔一聲。
“陳同陣想要拿到今天下午入院的病人的所有隨身物品以及個人檔案,你知道是為什么嗎?”韓辰問。
“不知道……和這有關系嗎?”
“當然……我和你一樣,也是接觸到了一個奇怪的東西之后,才開始不定時地昏睡并且做噩夢,但——我知道那個東西原本的主人是誰。”
“是誰?”劉化怔了一怔。
韓辰緩緩地呼出一口氣,并沒有直接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目光盯在自己的這個朋友身上:“就是其中一個病人……既然現(xiàn)在進不去辦公樓,我們就想辦法去住院部看看,最好能找到那幾個病人,尋找到一切到底是為什么?!?p> 聽到韓辰這么說,劉化的身體不受自己控制地顫了顫,他艱難地動了動喉結(jié):“這……我們……”
“走吧?!表n辰低頭看了一眼表,朝前走去。
距離和董海峰打完電話,已經(jīng)過去了十多分鐘。
不出意外的話,現(xiàn)在董海峰應該已經(jīng)出門了,正在冒著暴雨朝著長門島驅(qū)車趕來。
而他的最近一段時間顯得有些奇怪的老婆劉陳曦,可能乘坐著大巴已經(jīng)趕了不到一半的路程。
“還有一個小時四十分鐘?!表n辰估算了一下時間。
不到兩個小時,所有原本今天應該休息的員工,都會乘坐著那輛大巴從熊海市市區(qū)趕回來。
也就是說,他們只有最多兩個小時時間。
兩個小時之后,整個精神病院里到處都會是人。
韓辰?jīng)Q定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測,他打電話給同科室的同事。
往樹林深處走了點,確信辦公大樓上絕對看不見這里之后,韓辰撥通了電話。
檔案室里總共就三個人,但平時除了韓辰與一名三十多歲的姓童名北的員工之外,另一名姓熊的老員工基本上就是掛著個名字領工資,除了領工資的時候來一趟,其他時間韓辰壓根就沒見過他。
韓辰打給了童北。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
“喂?老童?我是小韓啊,你在往院里走嗎?”
電話那頭的語氣聽起來似乎沒有什么波動:“是啊,大半夜的把我們叫回來,要干什么?姓岳的瘋了嗎?”
隨著童北的這句抱怨,韓辰還聽到了電話那頭的其他人的倒吸冷氣以及勸阻聲。
“你小聲點?!?p> “他可就在前面坐著呢……”
聽起來,似乎是那個姓岳的副院長連夜把所有人都叫回來的,而童北旁邊應該還有人,岳副院長可能也坐在不遠處。
這么說來,童北應該也在那輛大巴車上。
韓辰?jīng)]怎么見過這個分管后勤與安保的岳副院長,但還記得先前王福生打算把樓里可能有賊的消息上報給岳副院長時被其他人攔住的事。
似乎這個岳副院長,很不受自己的下屬們喜歡。
“對了,我聽說你剛才加班加著加著暈倒了?怎么樣?身體還好嗎?我剛才出門走到急,正打算給你打電話呢,你就打過來了?!蓖庇珠_口問。
韓辰把手機按在耳邊,聽著電話那頭帶著一點點回音,童北似乎是在車上坐著。
“沒事……現(xiàn)在沒什么事了?!?p> “沒事就好,咱們科去一個人就行,你就在宿舍里好好休息吧?!?p> “行,那謝謝你了。”
掛斷電話,韓辰緩緩吐了一口氣。
在寒冷的冷空氣與暴雨中,吐出的白氣分外清晰。
韓辰把手機揣回兜里,大腦飛快的轉(zhuǎn)動著。
果不其然,所有人現(xiàn)在應該都在大巴車上。
但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沒有接到要讓自己趕回去的電話。
甚至于就連劉化也沒有接到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