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石來燕輕輕點頭，然后又迅速搖搖頭，“不，不是，這只是暫時的，我已經(jīng)準備開始做兼職，只要賺到錢就可以繼續(xù)出去了！”
好一陣，秦峴都沒有反應。
她有些不安，還有些內(nèi)疚，心里七上八下，像是十五只水桶打水。
秦峴已經(jīng)算是仁至義盡了。
即使被她“算計”，可依舊提前兌現(xiàn)承諾，為她調(diào)理身體。
反倒是她自己，顯得有些不夠厚道。
“你的那個什么儲物器不是還可以刷嗎？”
出乎石來燕的預料，秦峴突然變得意外地平靜，只是說出來的話讓人聽不懂。
她愣愣地反問：“什么儲物器？”
“就是你每天付賬時刷的那個什么手機！那里面不是有錢嗎？”
秦峴的語氣像是和白癡說話一樣。
“那不是……”
原來，在秦峴眼中，她的手機就是儲錢罐的功能。
“手機是可以刷，但是得賬戶上有錢才可以……”
雖然有點好笑，石來燕還是耐心地把移動支付的原理解釋了一通，生怕秦峴誤會她故意藏私。
那其實跟刷信用卡一樣，欠了終究要還的。
就像坐動車不是白坐，那是需要買票的。
要是有錢，她甚至可以帶秦峴去坐飛機。
可明明已經(jīng)債臺高筑，卻還要在上面“添磚加瓦”，那就不是一般的傻了
“所以，你是怕欠的賬愈來愈多，所以打算暫時先賺錢？”
“嗯嗯。”石來燕點頭如搗蒜，大能終于明白她的意思了。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天經(jīng)地義之事！”
石來燕一喜，看來秦峴還是認同她的想法的。
“不過，既然你說沒錢，可是今天買藥的時候你挺大方??！”
石來燕暗暗松了口氣。
她知道秦峴肯定會提到這個問題。
一副藥五六十，只能用一次，按照現(xiàn)在這個頻率，相當于她一個月光藥費就要花掉一千多近兩千。
秦峴當然會不滿。
“一來，改善體質(zhì)是咱們先前協(xié)定的條件，也是能夠高效尋找靈氣之地的前提；二來，泡藥浴并不會占用多少時間，但是我如果去尋找靈氣之地就無法去兼職，到時候就只會入不敷出！”
她一口氣把早就想好的答案說了出來。
“呵呵！”
石來燕的伶牙俐齒秦峴是早就領教過的，所以這個問題不管石來燕說了什么他都不會驚訝。
他關注的重點也不在這個上面。
秦峴沒有反駁，石來燕微微舒了口氣。
可還沒等那口氣落到底，就聽秦峴又說道，“不管什么理由，你已經(jīng)答應了我。你自己說的，人無信不立！既然在我來之前你就已經(jīng)欠了不少錢，那你為何要答應我的條件？”
平平緩緩的語氣中卻帶著力拔千鈞的氣勢，石來燕的腦海中傳來一陣一陣的抽痛。
她不由得苦笑。
當初她倒是想不答應，可能行嗎？
她倒是不怕死，可她還有父母親人。
秦峴奪舍的是她的身體，到時候不知道會做出事來，讓家人擔驚受怕。
再說，秦峴給她畫了那么大個餅，她根本沒法拒絕。
既然已經(jīng)說開了，石來燕也不怕火上澆油：“人在生死關頭哪有功夫考慮那么多？”
不過，她也不是過河拆橋的人，“前輩的寬宏大量我很感激，但是我不能沒有自知之明，能力有限就不能繼續(xù)再做飲鴆止渴的事。我最多只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對于前輩來說，其實也沒有實際上的損失……”
聽她侃侃而談，秦峴再次生出了那種又好氣又好笑的感覺。
這個女人不是一般的狡黠善辯！
可是她的話卻似乎總有一種特別的魔力，可以讓他不由自主地順著她的思路去想，去做。
也不知道是石來燕真的有特殊能力，還是他失去肉身之后意志力也跟著變?nèi)趿耍?p> 不過，他可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
“那你為何不同意換人？”
當初因為石來燕身體不好，秦峴曾經(jīng)提出要換人重新結(jié)契。
卻被石來燕以不能占好處為由拒絕了。
想占便宜，卻又不想承擔責任，天底下哪有這種美事？
再厚顏無恥也得有個限度。
“既然說到這個，前輩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出乎秦峴的預料，石來燕沒有任何羞愧之色，反而向他拋出了問題。
秦峴嗤笑一聲，“真話如何，假話又如何？”
石來燕咬了咬唇，“這事現(xiàn)在再提其實也沒什么，希望前輩不要怪我直言！”
到現(xiàn)在了，居然還在耍這種花架子，秦峴神識一動，冷冷地喝道：“說！”
腦海中就像突然遭到了一記重錘，石來燕眼前一黑，差點栽倒在地上。
她穩(wěn)了穩(wěn)神，咬著牙一字一句道：
“我不同意換人，是因為我不想去傷害別人！”
“呵呵……”
秦峴忍不住嗤笑，分明是貪圖他允諾的條件，卻說得這么大義凜然！
石來燕知道一下子很難讓他相信，可這是她的真實想法，是她自己的底線，沒必要得到誰的認同。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不想被奪舍，難道別人就愿意嗎？如果我?guī)椭拜厯Q了人，那我就是間接的劊子手！為了自己好去害人，我石來燕做不到！”
“做不到……”
清脆的聲音并不高亢，甚至氣息還有些斷斷續(xù)續(xù)，可卻一直在秦峴的識海中回響。
他盯著石來燕。
還是那張臉，清澈的眼神透露著倔強，并不結(jié)實的脊背挺得筆直，身影也似乎變得高大起來。
秦峴默默不語，可他知道自己意識深處某塊隱秘的角落已經(jīng)被觸動了。
“那你打算怎么辦？”
聽秦峴語氣似乎有所松動，石來燕趕緊把自己的計劃說出來：
“我是這樣想的，暫時這一兩個月我先集中精力做兼職，盡快找出賺錢的辦法，然后就可以按照計劃去尋找靈氣之地……”
她并不是推脫，而是確實有了詳細的規(guī)劃。
還算靠譜，秦峴的那口郁氣終于抑制住了。
“那你可要盡快，如若你不上心耽誤了進度，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看來雨過天晴了！
石來燕松了口氣，捋了捋生疼的舌頭，心里后怕不已。
剛才那一下，她一恍惚差點咬斷了自己的舌頭。
“呵呵，前輩言重了！我怎么可能不上心？現(xiàn)在尋找靈氣之地就是我除了工作之外的第一件大事！你放心，我向來是最討厭別人不守信的，既然答應了，就肯定會盡全力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