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你以前也在別的地方練過,那你覺得咱們這教室大小合適嗎?”
林老師平時除了忙著上課,就是處理館里的瑣事,每天忙得腳不沾地?,F(xiàn)在又不是周末課少的時候,突然來找她聊天,還挺讓石來燕意外的。
她想了想:“我覺得挺好挺合適的??!”
林老師的理念是為會員提供一個身心都能進步和諧的場所。
所以,盡管一樓有足夠大的空間,但她沒有做教室,而是設(shè)計了茶吧和文化沙龍。這樣,二樓安排四個教室,相對而言看起來空間就有些不夠大,這正符合林老師的另外一個理念:小班教學(xué)。每次大課空中瑜伽不超過8人,地面瑜伽不超過15人。
原本,因為學(xué)員越來越多,林老師還曾經(jīng)想過要增加每班人數(shù),但在石來燕的勸說下放棄了。
小班教學(xué)本就是夢梵瑜伽有別于其他健身房等場館的特色之一。人多是非多,誰都不希望在練瑜伽的教室,看到鬧哄哄一大群人。
林老師雖然不說,但是心里應(yīng)該還是挺滿意的,怎么突然又有了變動的想法?
“您這是又去考察學(xué)習(xí)了?”
初初開館,經(jīng)驗不足,林老師一有空就會去別的館學(xué)習(xí)或者向相關(guān)專業(yè)人士請教。
林老師搖搖頭,“不是,我最近忙著館里的事,好一陣沒出去了。”說著,她捏了捏眉心,似乎有些疲憊,“有不少會員反映,說是每次課還沒等選呢,就被選完了,要求不要限制人數(shù)了?!?p> “哦,也有會員跟我說過這事?!?p> 近期,瑜伽課突然多了不少學(xué)員,往日大部分的課程出勤率只能到80%,現(xiàn)在幾乎場場滿員。
其實,林老師一說,石來燕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有點想笑,但是看著林老師有些發(fā)愁的臉,又不好意思。
這都是北澤惹的禍。他的課場場爆滿,如果手不夠快,網(wǎng)上約課根本搶不到。選不了他的課,學(xué)員只好退而求其次,改選其他老師的課,趁著課間休息時,也可以一睹真容。
這幾天石來燕就發(fā)現(xiàn)來了很多之前根本沒見過面的學(xué)員,估計都是辦了卡但是一直沒來上過課的。
“既然定了制度,當然要遵守,不過,如果過段時間還是這樣,也可以考慮別的辦法?!?p> 石來燕說得很委婉。這種事很敏感,不管林老師有沒有發(fā)現(xiàn),她覺得都不應(yīng)該由自己這么大喇喇地擺在臺面上。說著無心聽者有意,萬一造成什么誤會,就更說不清了。
北澤不知道自己來夢梵瑜伽館剛開始就引起了一場小小的風(fēng)波。
不過,就算知道他也不在意。畢竟,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和女學(xué)員保持一定的距離。該嚴肅的時候嚴肅,不和學(xué)員亂開玩笑。但如果學(xué)員有疑惑,他也會耐心解答,對大家都一視同仁。
石來燕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課間她去教室照相時,就發(fā)現(xiàn)北澤幾乎很少糾正學(xué)員的動作,即便需要,也只觸碰學(xué)員身上有衣服遮擋的部分。
針對這個問題,在教練評測時已經(jīng)有學(xué)員提到了。大部分學(xué)員對自己的姿勢、動作都沒法把握,身體到底是靠前了還是靠后了,或者胳膊抬得是否到位等等,都需要老師從旁輔助。
小班教學(xué)更多的也是考慮到這方面的因素。
石來燕不知道林老師是如何跟北澤溝通的,如果讓她選,她覺得還是北澤現(xiàn)在這樣更好。有時候,魚和熊掌不能兼得。只要課上老師引導(dǎo)得好,無法糾正動作的短板完全可以用答疑或者其他辦法彌補。
“陰瑜伽,最注重的是身體的感知,要通過呼吸來引導(dǎo)……”
鏡頭里,北澤容色平靜,聲音輕緩,像是地中海吹來的風(fēng),流暢、自然、澄凈。
石來燕閉上眼靜靜感受了一會兒,然后慢慢退出了教室,卻沒發(fā)現(xiàn)有一道視線也緊緊跟著她,隨她一直到門外。
放下手機,石來燕一屁股坐在前臺的椅子上,渾身的疲憊感猶如潮水般襲來。
項目到了最緊要的驗收階段,每天有一大堆材料要準備。每次總是辦公室的人開始收拾東西時,她才驚覺要下班了。
為了晚上不加班,最近這幾天,她每天很早就要起床然后去單位。晚上從瑜伽館下班回去好幾次在藥浴的時候就睡著了。要不是有秦峴提醒她,估計能一直在涼水里睡到天亮。
白天在單位呵欠連天,晚上在瑜伽館也總覺得想睡覺。北澤大概有光環(huán)效應(yīng),他來的這幾天,來館里咨詢辦卡的也比以前多,常常是一個走了接著又來一個。
為了提神,石來燕只好找點有意思的事來做。先開始是她自己玩游戲,后來便叫上秦峴一起??上?,跟大能沒法比,除了成語接龍她還可以略勝一籌,其他的像什么消消樂、來找茬、俄羅斯方塊之類的全部被秒成渣渣。
“不玩了,不玩了,你神識強大,我認輸還不行嘛!”
大概贏了她心情好,秦峴難得的有耐心,“跟神識強大與否并沒有太大關(guān)系,游戲也是人生,未雨綢繆,通觀全局是必須的,也就是你們說的說走一步看三步……”
如果是別的,石來燕還能反駁一下,說到這個毛病,就只能訥訥無語了。
她玩游戲從來只憑感覺,想到哪走到哪。被大能批評了,想重新玩又不好意思,石來燕只好悶悶地趴在桌子看著外面出神。
夜色漸深,難得的星辰漫天,星光一眨一眨的,好似有千言萬語要傾訴。
起初還用手撐著,可慢慢她的腦袋便開始一點一點,然后逐漸滑落到桌子上。
秦峴本想提醒她,可聽著她已經(jīng)平穩(wěn)的呼吸,又放棄了。等真有人來了,再叫也不遲。
長長的眼睫毛像是黑色的羽扇掛在眼睛上方,皮膚干凈中透著紅潤的光澤,烏黑茂密的頭發(fā)扎成馬尾散落在肩背后面。有一小綹發(fā)絲被落在了額前,隨著呼吸調(diào)皮地一起一伏,勾得人心癢癢的,特別想抓住它。
流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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