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昕的腦海中仿佛又浮現(xiàn)出那天夜里的場景,大雨滂沱,一直下呀,一直下,有些悶,讓人喘不過氣來,自己正和小妹在前庭玩耍,忽然一群身著銀甲的人闖了進來,不管家里的人怎么阻攔,也沒讓他們手中的劍落下片刻。
她緊緊抱著小妹躲在拐落里,小妹的哭聲將他們引了過來,她記得那個人舉起了手中的劍,那把劍好刺眼,可怎么也落不下來,之后就看見了那個人倒了,二長老出現(xiàn)在了眼前,他手持著劍,紅色的血早已把她染遍,她一臉焦急,一口號令,族人眾圍,一番拼死拼活才帶著一些人逃了出來。
她記得那天夜里二長老摔了很多次,即使沒了靈力,也未曾停下過腳下的步伐,她還記得那天夜里的草好像都長了刀刃,鋒利的很,在身上劃出一道又一道傷口??赡侨荷碇y甲的人好像牽了根線,不管到哪都能死死的跟著。
這一夜她到現(xiàn)在都記得,每一個畫面都深深的刻入了腦海里,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明白,只要高人一等,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一切只能怪自己的家族太過渺小。
“罪人!”
司徒昕瞬間就舉起手中的劍,朝宇寧雪刺去,一副誓不殺不罷休的感覺,嚇得大漢趕忙用勁氣彈開司徒昕手中的劍。
“司徒昕不得胡鬧?!?p> “我胡鬧,全族在這里茍生,不是他們無情又怎會如此?!彼就疥繚M臉猙獰的吼道。
大漢看著眼前憤恨的司徒昕,眼中也沒了厲氣,畢竟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想起那天的夜里也是深深的嘆了口氣。
“昕兒,我們先回去,二長老還在等我們呢。”
一想到那些在自己面前無辜倒下的族人,司徒昕心中的殺意就隱隱而出,讓他們成為自己的劍下魂欲望就更加強烈。
“二長老?”
大漢閉起眸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朝著司徒昕點了點頭,司徒昕眉頭一凝,心中突然有些明悟,這次七長老出去,恐怕并不是采集兵器這么簡單,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好,我知道了?!?p> 自從司徒悅出去歷練后,司徒昕就在家族里負責帶一些族人的孩童,能力還是太過弱小,家族里的一些重大決策,還不是她所能涉及,一切都只能乖乖應著。
看著眼前兩人的交流,陳子笙心里總算是明白了,估計是這圣上把人家逼上絕境,心里記著仇要來報復,瞅了一眼還算淡定的宇寧雪,心里又開始了滿滿的幽怨,不由得小聲嘟囔道,“就是個禍害,碰著你,就沒停過?!?p> 聲音雖小,可依舊傳進了宇寧雪的耳朵里,斜著眸子狠狠瞪了陳子笙一眼,此時的她也沒太多心思去管這個家伙,對于剛才大漢與司徒昕的對話,讓她好生疑惑,雖然她很少去了解朝前辦事,但這濫殺無辜的事情,她還是相信自己的父皇不會去做。
“雖然我不知道這其間有什么緣故,但你確定就是皇家做的嗎。”
大漢的臉上布滿陰翳,回過頭來緊緊盯著宇寧雪,說道,“你最好別說話,刀劍無眼?!?p> 對著這張陰翳的臉,宇寧雪也沒了說下去的想法,自己在這費勁口舌,還不如想著點法子,看看還能不能逃出去。
夜晚的沙漠是寒冷的,陣陣寒風錐刺骨,微弱的油燭燈隨時都有種熄滅的感覺。
“對于這件事,我們全聽那個大人的就行了?!?p> 對于司徒韻華的說法,司徒天可不全認可,把自己的一切都壓在別人身上,在他心里和坐以待斃沒什么區(qū)別。
“二長老,此次我去京城還聽到這樣一個消息?!?p> “你說?!?p> “在宇寧家族中有這樣一個預言,‘異象起,天下亂’,而就在我去的那幾天正好應言,我覺得這是機會,這么多年的沉蘊,也是時候把一切討回來了?!?p> 司徒韻華閉起的眸子也睜開了半截,慢步踱回幾轉,眼中一片深邃,搖了搖頭,“時機未到,不可魯莽?!?p> 司徒天見狀,也無了再詢問的心思,自從大長老離去,二長老整個人都神神秘秘的,做起事來總讓人百思不得其解,至于她口中那個大人,司徒天也從未見過,倒是四長老司徒興一直推崇她,有時候他在心里覺得那個大人就是一個杜撰出來的人,根本不存在于這個世間。
“你這次去京城,那位大人特意去看了你,對你是美贊不絕。”
“美贊不覺,有點眼力?!?p> 司徒天在腦中冥思苦想,這幾天他遇見的人,做過事,在心中都有留意,有人接近自己居然不知。
“你這幾天做的事,是不是以為后面都擦干凈了,其實在你沒踏入京城時,就已經(jīng)被盯上了,要不是有那位大人幫你全兜著,你以為你還能回來嗎?!彼就巾嵢A冷冷的說道。
司徒天眸子中異光一閃,這次去確實什么事也沒生,回來時還對此次一行心生奇怪呢,之前哪次不是被一堆人追殺著回來,這次的穩(wěn)當原來是那位大人在背后幫的自己。
“我明白了?!?p> 看著司徒天離開的背影,司徒韻華喃喃道,“有時候天塌下來有高個子擋,我想的何時與你有過不同,只是做事不能不考慮,我們的身后是族人,做錯了,可就不能再退了?!?p> 踩著沉重的步伐,司徒韻華走到了院中,看著來回跑動的孩童,冰冷的面龐開始有了一絲笑容,但沒過一會就焉了下來,望著那一輪明月,幽幽的思緒隨即而生,“明明知道有危險卻還要這樣做,司徒韻華你是傻了嗎?!?p> 突然一個身影竄了出來,是司徒昕,堅毅的眼神從不可動搖,司徒韻華心中對她甚是喜愛,“怎么了,昕兒?!?p> “二長老,我想知道抓那些人回來是干嘛的,七長老不肯告訴我,只好來問您了?!彼就疥烤髲姷穆N著小嘴說道。
司徒韻華見狀笑了,臉頰上的兩朵小花綻放而開,巧笑嫣然的韻味彌漫心間,“他們呀,留著有用?!?p> 司徒昕眉頭一凝,對里面的緣由更加迫切的想知道了,“能不能跟我說一下呀?!?p> 聞言,司徒韻華輕輕地搖了搖頭,見她不說,司徒昕的小嘴都嘟了起來,兩個腮幫子鼓得實在厲害,好像在說我在鬧脾氣你看著辦吧。
司徒韻華也是被這突然而來的小表情逗開了聲,輕輕地撫了撫司徒昕的短發(fā),“長大了。”
隨即站起來身離開了院里,司徒昕兩手一甩,像鼓起的皮球扎了刺,頓時焉了。
……
“你們有沒有聽到什么鼾聲?!庇顚幯┩嶂∧X袋到處伸著看。
卓青云看到她的精怪模樣,扭著頭朝自己后面甩了幾下,“嘍,這家伙?!?p> 宇寧雪看到是陳子笙這個家伙,就是氣不打一處來,之前板著一張咸魚臉罵自己,要不是現(xiàn)在手腳都被捆著,早就沖上去揍他一頓了。
“可兒姐,你能掙脫這個繩子嗎?”
任可兒也是一臉無奈的搖搖頭,從囚車開始她就沒覺得哪個是樣簡單的,都是些煉物,心里頭估摸著,沒有劍師境,還真不能摧毀。
見任可兒也不能掙斷,宇寧雪眼中的光芒暗了不少,心里頭開始盤算著是誰布的這次局。
一開始想的就是廢物皇子宇寧曉,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這家伙在雖然紈绔蠻橫,但拉攏仇人密謀,給他十個膽估計也不敢做。
“難道是陳家,陳子笙,陳家,這家伙不會是陳家余孤吧,從一開始接近我,到后來與我相斗,再到現(xiàn)在被人圈套,要是都是計劃好的,未免也太陰險了吧?!?p> 隨即一雙眸子就瞄向了熟睡的陳子笙,眼中有一絲一閃而過的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