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荷心跟著李錦瑞去街市上玩,忽然看到前邊有一個人在賣雪白的狐貍皮,李錦瑞興沖沖的沖上去問:“老板,這個狐貍皮多少錢?”
老板一揮手:“這個狐貍皮不賣?!?p> “為什么不賣?”
“你看這個狐貍皮通身雪白,沒有一絲雜毛,皮子發(fā)亮,是難得的極品,像這樣的皮子,傳說能給人帶來好運,所以我們打下來之后都只會留給家里人用,不能賣給外人的?!?p> “有什么了不起,我自己也能打到,告訴我,你在哪里打的?”
“就在王佗城外50里處的西蒙山,那個山里有這樣的雪狐。”
“好,我就要讓你看看,沒有我李錦瑞找不到的東西?!?p> 李錦瑞不知道,在她轉(zhuǎn)過頭自負的走開了的時候,賣狐貍皮的客商得意的笑了。
當前晚上回到府里,李錦瑞就安排府里的家丁準備第二天打獵的車馬,人都騎在馬上,車拉著需要安營的帳篷和物資,就在夜深人靜之后,有兩個黑影悄悄的摸到了李府的馬棚里,有一個黑影把另外一個黑影藏在物資里之后,就又離開馬棚翻出院墻離開了。
第二天天才剛剛亮,李錦瑞就帶著車隊往城門出發(fā),城門的守衛(wèi)正要攔著車隊進行例行的搜查,一個小廝就上前去給他看了一下名帖,守衛(wèi)看了名帖之后,趕緊退后,并沖后邊的人做了一個放行的手勢,車隊順利的出城了,荷心那顆提起的心也慢慢的放下了。
車隊繼續(xù)往前走,走了一個時辰,終于到了西蒙山,李錦瑞沖著荷心喊:“荷心,我們快點走,說不定很快就能找到雪狐?!崩铄\瑞領(lǐng)頭,荷心、浣秀還有府里的5個守衛(wèi)緊跟著往山里沖去,等到在山里漸行漸遠,荷心和浣秀故意的脫開與李錦瑞的距離,等到完全看不見李錦瑞,她們兩個趕緊往山里布谷鳥叫的方向奔去。
等跑了有五里地,就看到阿中正在路邊等她們,等她們一到,把她們領(lǐng)到附近的一個山洞,山洞里,巴特爾和阿牛帶著一個人正在等她們。
阿中說:“快見過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臉有點陰郁和疲憊,沖她們揮揮手:“免禮了,咱們還是盡快離開吧?!?p> 幾個人趕緊收拾了行裝,走出山洞往東方奔去,等他們剛剛跑出山洞,從山洞后邊轉(zhuǎn)出來兩個人,其中一個對另一個說:“果然不出大王所料,茍勛這狗東西真的要跑,快通知王上?!?p> 阿中帶著阿牛、浣秀、巴特爾和茍勛,走了差不多有100里地,就聽到后邊傳來了馬蹄聲,阿中心里暗叫一聲不好,看來這是胡安正的追兵到了,沒想到這么快他們就發(fā)現(xiàn)了。
一群人開始瘋狂的抽打馬鞭,可是還是跑不過佗國的快馬,再到離越國邊界只有20里的地方,他們還是被追上了。
一群騎兵把他們團團圍住,過一會兒,包圍圈打開,從外邊縱馬進來一個人,荷心一看,居然是佗王胡安正,胡安正沒有看荷心,只是打著馬圍著他們小跑了一圈,然后看著茍勛說:“太子殿下,我佗國是慢待你了?你怎么不打一聲招呼就走呢?”
茍勛回答:“都到這個份上了,你也別跟我打什么誑語了,我既然被你抓住,要殺要剮就隨你了。”
佗王哈哈大笑:“我佗國男兒雖然各個勇猛,卻也不是飲毛茹血的野獸,我們要殺你剮你也沒什么用?”
“那你想干什么?”茍勛睜大了眼睛。
佗王一指荷心:“我就要她,只需要她自愿跟我走,我就放你們回越國?!?p> 茍勛問:“你說的是真的?”
阿中痛苦的叫起來:“不行,我們寧死也不會丟下荷心?!?p> 佗王冷冷一笑,說:“是你們都死,還是她留下,你們自己商量著辦吧,我給你們十分鐘商量的時間。”
佗王手一揮,周圍圍著的部隊都撤遠了。
荷心走向阿中,平靜中透著無奈:“阿中,就讓我跟他去吧,我也指著你能報仇的那一天?!?p> 阿中痛苦的吼叫:“不行,我寧愿死也不會讓你去的?!?p> 荷心抱著阿中的頭:“可是現(xiàn)在不只是咱們兩個死,還有他們,你所希望的越國能富起來打敗佗國,讓佗王也受到人們唾罵的日子我們總還要看到?!?p> 阿中開始流淚:“荷心,你知道的,我答應(yīng)了你爹爹,要好好的照顧你,我現(xiàn)在怎么能丟下你不管吶。”
荷心忍住眼淚,只讓它們在眼眶中打轉(zhuǎn):“我爹爹也想看到你報仇?!?p> 說完這句話,荷心甩開阿中拉著她的手,向佗王走去:“我愿意跟你走,你放他們走吧?!?p> 佗王微微一笑,伸手把荷心拉上馬背,轉(zhuǎn)身而去,后邊傳來阿中的吼聲:“荷心,你等著,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
荷心沒有回頭,只有兩行淚水滾滾而出,今生今世,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再見阿中了。
回到宮里,胡安正直接帶荷心來到了他的書房,他讓荷心坐在他的對面,雙目炯炯的盯著荷心問:“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荷心回答:“我叫荷心,我是南越人,你看到的,我是來營救我們太子的?!?p> 胡安正沒有繼續(xù)問話,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才慢慢的問:“你跟李家是什么關(guān)系?”
荷心松了一口氣,看來胡安正把她帶回來只是為了擔心李家和南越勾結(jié),于是她說:“我跟李家并沒有關(guān)系,只是在街道上救了李家二小姐,被李家挽留住在府上的。”
胡安正看起來并沒有相信,只是簡單的說:“哦,原來是這樣啊?!?p> 荷心說:“其實我們南越國力很弱,就算是太子回國,也只是幫助佗王安定南部邊疆,還請佗王放心,如果我回國,也一定會勸太子忠于佗王?!?p> 胡安正哈哈一笑:“就憑他,我從來就沒有擔心過他。”
荷心一愣:“那大王為什么要阻攔太子回國?!?p> “我什么時候阻攔你們太子回國了,我是在阻攔你回去?!?p> “什么?”
“荷心啊,本王的后宮不說佳麗三千,也有不少的鶯鶯燕燕,但是本王都看不上眼,那一天在后花園一眼本王就瞧上了你。本來我派人是悄悄的到李府去打聽你,沒想到居然發(fā)現(xiàn)你跟南越的那伙人再一起。”
“那你為什么不那時候就把我們抓起來。”
“如果我那時候就把你們抓起來,你怎么肯心甘情愿的跟我回王宮?!?p> “就算我來了又怎么樣,我還可以去死?!?p> “死?”胡安正冷笑一聲:“這宮里最容易的就是死了,你死了不要緊,本王會派人去南越,殺了你的那些朋友們。”
胡安正說的字字輕松,可在荷心的耳朵里確實一個接著一個的霹雷,她一直以為胡安正是為了要挾南越而留下了她,那么她可以去死,可是現(xiàn)在,胡安正竟讓用阿中他們的命來要挾她,那她真的是無路可走了。
胡安正并沒有給荷心思考的時間,他接著說:“話我都說到這份上,今天起你就是我胡安正的女人,不管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說完胡安正對身邊的太監(jiān)說:“從今天起,就讓麗美人住在清涼苑吧。”
太監(jiān)喏了一聲,就走到荷心身邊:“麗美人,請吧?!?p> 一路上荷心跟著太監(jiān)茫然的向前走著,出來大殿,向右再左,也不知道穿過了幾道門,忽然聽到一個聲音:“這不是荷心嗎,你怎么在宮里?”
荷心一看,正是李錦瀾,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身邊的太監(jiān)說:“回稟李美人,這是王上剛剛納的麗美人,老奴正領(lǐng)麗美人去清涼苑。”
李錦瀾親熱的拉著荷心說:“妹妹,你也是在我們李府住過的人,咱都是一家人了,以后可要常來姐姐那兒坐坐。”她又轉(zhuǎn)過頭:“王公公,這個妹妹就跟我的親妹妹一樣,還請您多多照顧了?!?p> 荷心的腦子里很亂,只能胡亂的點頭答應(yīng)。
終于到了清涼苑,院子里的宮人們都過來給新來的麗美人請安,王公公把院里的人都叫過來訓話:“這是王上新封的麗美人,你們都給我好好的伺候著,要是讓我知道了你們有半點的偷懶,可仔細了你們的皮?!?p> 眾人齊聲答應(yīng),王公公又轉(zhuǎn)過去,諂媚的看著荷心:“麗娘娘,你要有什么吩咐,就囑咐下人們?nèi)プ?,要是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就給老奴說,讓老奴再收拾他們?!?p> 荷心只是輕輕的說:“謝謝公公?!?p> 王公公朝荷心施禮:“那老奴就告退了?!?p> 荷心點點頭,王公公就轉(zhuǎn)身走了,荷心在兩個侍女的指引下來到了她的寢殿,寢殿正門對著一個圓桌,圓桌的左側(cè)是坐榻,再往里邊走就是床了,荷心一口氣走到床邊,倒到床上就睡,她真的想,這一切要都是夢多少,她只想和阿中、爹爹和娘親在一起,就算是在村莊那簡陋的小屋里就好。
也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荷心被侍女們叫醒了,從窗戶里向外望去,外邊的天已經(jīng)黑了,荷心抬起頭,問兩個侍女:“你們叫什么名字?”
“元敏”
“綠娥”
荷心接著問:“你們知道怎么能出宮去嗎?”
兩個侍女都搖搖頭:“我們不想出宮?!?p> 荷心又問:“你們在宮里待了多久了?”
元敏回答:“我在宮里有三年了,綠娥也來宮里有一年了。”
荷心問:“你們想家嗎?”
元敏回答:“當然想家了,可是家里還指著我在宮里賺的銀子貼補家用?!?p> 綠娥也回答:“我家里還有一個哥哥沒有娶親,我娘親就指望我能在宮里混出點名堂,好給我哥哥娶親?!?p> 荷心嘆了一口氣,人間的疾苦她不是不知,現(xiàn)在可能她在兩個侍女的眼里已經(jīng)是活在蜜罐里的人了,可是她還不知道滿足??墒前⒅性趺崔k,她和阿中在一起那么久,雖然兩個人從來沒有相互表白,可是在他們各自的心中,早就已經(jīng)把對方當做此生唯一的愛人??墒乾F(xiàn)在,她卻成了仇人的女人。
元敏打斷了荷心的思緒:“娘娘,你趕緊梳洗一下吧,今天晚上王上還要來咱們這兒呢?”
“什么?”
“娘娘,你可是今天王上新封的美人,宮里還第一次有人像您這樣,直接就被封成美人的,不知道后宮里有多少娘娘該羨慕你呢。”
“可是?”
“娘娘,別可是了,這可是奴才們幾輩子也修不來的福氣呢,奴才們已經(jīng)把洗澡水打好了,娘娘就跟我們來吧?!?p> 荷心就元敏和綠娥拉著走到了右邊的房間,房間里屏風后邊有一個木制的大浴桶,里邊飄滿了玫瑰花片,浴桶里還熱騰騰的向外冒著熱氣,兩個侍女幫荷心把衣服脫了,把荷心扶進浴桶,當整個身體全部浸泡進熱水的那一霎那,荷心感覺到自己的神經(jīng)整個松弛了下來。
荷心慢慢躺在水桶里,這一月來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一個月前她還只是山村里浣紗的一個村女,在一個月的時間里,她失去了父母、失去了朋友、也失去了阿中,現(xiàn)在在她的整個世界里,只剩下她一個人了,而且是在仇人的后宮。
她很憤怒,她想現(xiàn)在就去殺了胡安正,可是殺了胡安正,佗國是不會饒了南越的,那阿中、阿牛和浣秀就會被殺。
仇人就在眼前,卻無法手刃仇人的痛苦,讓她的內(nèi)心如刀絞一般。
今晚該怎么辦?明天該怎么辦?以后該怎么辦?一個個大寫的問號像山一樣的向她壓來,半個時辰過去了,荷心終于下定了決心,她能選擇的只能是犧牲自己,成全復仇之路。
“來人,穿衣?!焙尚膹脑⊥袄镒叱觯尚淖兞耍哪抗獠辉籴葆搴酮q豫,她的目光里有了堅定的方向。
等穿上華麗的錦服,梳洗完畢,就聽到門口的宮人在喊:“大王到,接駕!”
荷心領(lǐng)著元敏和綠娥趕到門口,向大王施禮:“參見大王?!?p> 胡安正看到盛裝的荷心,倒是有點驚訝:“荷心,你想通了?”
“臣妾已經(jīng)是大王的麗美人,以后也沒有荷心這個人了,請大王放心,臣妾是心甘情愿服侍大王的。”
胡安正的眼神里出現(xiàn)了玩味的目光,他走到桌子邊坐下,然后對荷心說:“好,麗美人,平身吧。”
荷心站來起來,走到桌子邊,桌子上已經(jīng)擺好了菜肴和酒,荷心端起酒壺,給自己和胡安正各斟了一杯酒,說:“我敬大王一杯?!?p> 胡安正沒有喝,荷心微微一笑,端起來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胡安正看呆了,荷心笑起來的樣子他第一次看到,一霎那,這滿屋的燈光在荷心的美麗面前都黯然失色,胡安正呆呆的看了很久,這才端起酒杯:“麗美人,我也敬你的豪爽?!?p> 荷心說:“還請王上賜名,荷心已經(jīng)成為過去,我想有一個新的名字?!?p> 胡安正略略思考了一下,說:“也好,你已經(jīng)是朕的女人了,也該有一個新的名字,要不你就叫麗心吧。”
荷心跪地:“麗心謝王上賜名?!?p> 胡安正起身上前扶起麗心:“麗心,只要你愿意跟著本王,本王是不會虧待你和南越的?!?p> 麗心上前,依偎在大王懷里:“大王,以后我就是你的女人了,出嫁隨夫,以后我就聽你的了?!?p> 胡安正的懷里一時無限溫存,他忍不住心神一蕩,一揮手,所有的宮人們都依次退出去了,胡安正抱起麗心就往床榻走去,可是麗心摟住他的脖子,輕輕的在他耳邊說:“大王,稍安勿躁,麗心還有幾句話要說?!?p> 胡安正停住了,麗心從他懷里跳下來,跪下來說:“大王,我本是山村民女,能有幸得到大王的垂愛,本已是三生有幸,可視臣妾的母親就是流落到山村嫁給了我的爹爹做小妾,她一直希望麗心有一天出嫁,是風風光光的被迎娶進門的,我娘親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在了,可是我一想起她這些話就忍不住的要落淚。”
麗心說著,已經(jīng)開始落淚,胡安正被這眼淚觸及了心底的溫柔,他伸手扶起麗心:“麗心,本王會給你最好的迎娶之禮。”又湊近麗心的耳朵說:“本王也會等到咱們真正成親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