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營前夕
葉府各家能主事的女人都在這了。
老夫人坐在太師椅上,京都比著棋山?jīng)鏊艘患杉p紗。左手扶著椅把。輕靠在椅子上。
眼珠往下面一轉(zhuǎn)“再不到一月,就是老二家的的生辰了。你們有沒有誰想接手操辦的?!?p> 只褚蘭靠著坐在老夫人左手邊,其他三位坐在對面,褚蘭抬眼,對面則始終無聲。
那三位,除了平泉夫人其他兩位是小輩,而平泉夫人又是不當(dāng)事的。
是個唯唯諾諾的性子,自己房的事都理的不清楚,更怕責(zé)怪出錯不敢隨便應(yīng)事。
她不言語,旁邊兩位就更沒身份說話了。
只之前多年一直是褚蘭幫著葉母打理大大小小的問題,現(xiàn)在是無人可用了。
“老三家的,你有什么想法?”老夫人對幾個兒媳婦的心思摸的很到位。
老夫人其實(shí)是一個直爽性子。
跟著葉老將軍一路過來,自然不能是一個柔柔弱弱的。
而對家族是是非非的,也是心里明白,把握清楚。
老夫人也是知道,平泉夫人沒這個能力,但是她的身份本就低些,自己若是就略過,心里不知要怎么去想了。
“兒媳,怕是不能做好,恐耽誤了姐姐的好事?!彼鹕硇卸Y,也是低著頭。
“嗯。那你可有什么別的想法。”
“這……”眼神朝自己右手方向看過去。她也猜到了老夫人心里所想。
老夫人順著她的眼神?!澳钦剩ㄈ~杏山夫人),既然這樣,這事就你辦吧?!?p> 方正彩起身行禮“是,祖母。”
“就按照著正常的來,不要太鋪張也不能太寒酸了,今年是你嬸子的好日子。要好好的辦。”葉老夫人吩咐。
“是。孫兒知道?!?p> 她對方正彩還是很放心的,雖然是個小輩,只做事說話皆是規(guī)矩有禮,沒有能挑的。
長相絕色,雖然家世不算出挑,只能力出眾,性格淑婉。是個能當(dāng)事的。
葉杏山母親早亡。
葉懷安(杏山父親)在家中修行,不理家事。
葉杏山性格開朗自信卻沒有什么真才實(shí)學(xué),又頗為仁心,對下面的人,總是無盡的包容。耽誤了不少事。
還有一長姐,前些年也嫁了人了。房中無人,下人不忙,常常是亂糟糟的樣子。
只前幾年方正彩嫁入葉府,日夜幫襯著,葉杏山那房才算是有了生機(jī)。
帶著葉懷安也愿意離開屋子出來走走,也來請過兩次安。
這方正彩也絕對有這個能力。
葉蠟就在搖椅上睡著了?;位斡朴频?,顏正進(jìn)來給她蓋了個毯子。
靠近了只發(fā)現(xiàn)葉蠟的臉很小,男生女相,眉毛也不濃。手也很小。皮膚透明。沒有骨結(jié)。筋脈明顯。似是里面的血液涌動也能看清。
葉蠟昏迷的事情人盡皆知的,顏正一想恐怕是因?yàn)槎嗄甑牟。灰婈柟?,皮膚白皙不似常人。也是正常。
方正彩從老夫人那里回到自己屋里,葉杏山又喝醉了倒在外間長椅上,再吐了一身。
酒壺零零散散倒了一地,方正彩把他抱扶到內(nèi)間床上,又幫他把鞋脫了,外衣也脫下來。
吩咐煮解酒湯,再燒了熱水,幫著他擦了臉。
日日如此,方正彩已經(jīng)熟悉了這樣的場景。
本來日子好些了,前幾月又開始變本加厲,葉杏山就沒有清醒過。日日與酒相伴,與一些胡亂朋友吃喝玩樂。
從不管事,自己一人撐起來這個凄苦孤單的家。
方正彩坐在床邊,看屋里的丫頭,一個個出府嫁人。一批批的更換。
而自己卻與葉杏山有一年多沒有同房了。
成親快七年,二人至今沒有孩子。二人只表面上和諧。而其他則一概沒有。
方正彩卻不是一個軟弱的。家中長女,對各類從小了解清楚。
對房里的丫頭嬤嬤,則更是管教的好。沒有敢亂議論的。
只這表明風(fēng)光,自己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方正彩起來到外間“西邊的飯送去沒有?!?p> “已經(jīng)送去了,夫人?!币粋€黃絲小衣的丫頭回話。
“好了,去吧?!狈秸适忠粩[,又進(jìn)來直接坐在外間,不愿意再往里面去。
雖然下人已經(jīng)打掃完畢了,只酒味彌漫。
熏得人頭疼。
她的腿就像灌了鉛一樣,站不起來。
又,她以剛才葉杏山的姿勢仰躺在了長椅上。閉上眼。
雙手交疊擱在腹上。任風(fēng)吹,任他亂。她自不動如山。
“蓮兒,給我拿床被來?!狈秸什槐犙壑粚χ傲艘痪?。
“是,夫人。那爺……”蓮兒有些猶豫。
“隨他去?!狈秸蕩еc(diǎn)怒氣。
蓮兒跑進(jìn)去抱了床被子過來,給方正彩蓋好了。再出去把門關(guān)上了。
方正彩和葉杏山日日吵,很少有不賭氣的時候。下人們大多習(xí)慣了。
營中,葉蠟醒了已經(jīng)是晚上了,顏正則沒在看書,看著營棚外的燈發(fā)呆呢。
葉蠟見他出神,想故意嚇嚇?biāo)?,偷偷摸摸的起來了,抱卷著身上的被子,蹲著在他身后。作勢要起來炸他一下?p> “公子,想背書了?”顏正突然說了一句。
葉蠟一驚,只好慢慢站起來了。對顏正嗔怪一句“先生你嚇我一跳!”
顏正回頭看他,一臉的難以置信。
看著葉蠟責(zé)怪的表情,自己笑出來?!靶」?,你真可以說書了?!?p> 葉蠟正要坐在床上,還沒坐穩(wěn),“那說書賺錢嗎?!?p> “混口飯吃。賺不到什么錢?!?p> 葉蠟一想戲劇和說書的,差不多就是這個年代老百姓所有的娛樂方式了。
只是這時候都講究自給自足,大家花錢的意識不到位。
所以“娛樂業(yè)”大多賺不到什么錢了。
“那現(xiàn)在做什么才能賺錢呢。”葉蠟猛的往床上一躺。隨口一吐。
“公子應(yīng)該把時間放在讀書上。公子有著極高的起點(diǎn),不應(yīng)該被旁事,分散自己的精力?!?p> 顏正是個愛書的人,他所想的全是讀書,只他沒有身份沒有機(jī)會,他對生活總是以一種珍惜的態(tài)度。
“也是。”葉蠟明白讀書對于古人的重要性,一朝封侯拜相,高官厚祿。比現(xiàn)代的高考可嚴(yán)重直接的多。
顏正的的意識大概是所有讀書人的想法了。
葉蠟又坐起身來,“先生,不日我就要回京都了?!?p> “這個我知道。”
“那現(xiàn)在不打仗了,先生不回家嗎?”葉蠟說完,又反應(yīng)過來。
“不不不,我是說先生你不離開這里去別的地方,或者說去考功名嗎?”
“北邊張家和西邊依舊是蠢蠢欲動,將軍依舊用的上我?!?lt;1>
“先生,可是這與你考不考功名沒有關(guān)系啊?!?p> 葉蠟顯然沒理解顏正的意思。
“先生如果你來京都,只考試時候就住在葉府好了。這樣的名氣和跳板自然能為先生開一條路來?!比~蠟以自己對古人“高考”的了解來推斷,這樣有助于功名。
顏正則不回話了。他喜歡讀書,讀書的初衷也不是為了功名。
<1>混亂時期那里來的安生,在戰(zhàn)場歷經(jīng)生死。把活下去當(dāng)成唯一的目標(biāo),但也是遙不可及。
顏會跟著葉鐘山上戰(zhàn)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