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葛主任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格老。子的,別看這小姑娘一個個賽一個水靈,心眼卻一個比一個黑,根本沒有的事,被她說得和真的一樣,現(xiàn)在被追究,竟然用“好像”“也許”想要糊弄過去,心恁得黑?。≌婧薏坏靡粯尡懒怂?,“事情好像清楚了,按照上級文件,你也許會因為污蔑知青這重極其惡劣的行為,而被槍斃!”
好像和也許,葛主任說得十分重!
張曉芹腿一軟,撲通一下跌倒在地上。
她沒聽錯吧,槍斃?
張桂仙嫌棄似地走開幾步,離張曉芹遠(yuǎn)一些。
張曉芹腿抖了半天,才慢慢從地上爬起來。
就在剛才爬起來的瞬間,她突然反應(yīng)過來,那老家伙也不過是嚇唬嚇唬她而已。
她爹可是英雄,為了保護(hù)重要人物而犧牲的英雄。
哪個人敢因為她說錯了幾句話,而真的槍斃她。
想到這里,她伸出兩根手指,臉上的表情和她爺爺早年接待窮苦病人那樣隨意散漫,輕輕地?fù)蹞凵砩系幕覊m,然后抬頭看看眼前黑鐵塔般的高主任。
“高主任是吧,我有沒殺人放火,也不像某些那樣是什么資本加的后代,甚至——我爹還是為了領(lǐng)導(dǎo)村子而犧牲的,你要槍斃我,憑的是那一條規(guī)矩?”
我昨日中了張見昀的奸計,那是身邊那兩人太蠢。今天想要糊弄我,做夢!
高主任黑黝黝的臉幾乎有些鐵青,他活了這大半輩子,打過無數(shù)勝仗,從槍林彈雨中活了下來,還真沒見過一個二十不到的小姑娘,竟然如此奸猾老道,他仿佛見到的不是一個小姑娘,而是幾十年前奸猾心黑厚。顏。無。恥的猖狂匪類。
“再說了,那個韓知青大晚上的,和張見昀單獨兩個在院子里,誰知道是在干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我只不過是說了幾句,高主任,你就要上綱上線槍斃我,你信不信我到省城烈士家屬辦去告你,草菅人命!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高主任微微瞇起眼睛,重新打量眼前這個小姑娘。
這哪還是個姑娘,明明就是個無賴!
高主任氣得拳頭握緊,心說現(xiàn)在只是知青辦介入這件事,如果縣里來人,調(diào)查確定你就是破壞安定團(tuán)結(jié)的罪魁禍?zhǔn)祝蔷褪且獎诱娓竦?,誰還管你是躺在誰的功勞薄上過好日子,人家知識青年是來支援農(nóng)村建設(shè)的,不是來被你污蔑迫.害的。
這樣想著,高主任看著張曉芹的眼神,就像早些年在戰(zhàn)場上看到萬惡的敵人一般,極度冷酷無情,原本想著只是個小姑娘,現(xiàn)在看來,不用講什么情面。
張曉芹被那眼神盯得腿肚子直打顫,但她色厲內(nèi)荏的樣子,除了老支書,其他人都沒看出來。
“張曉芹!”高主任拔高聲音,“你散播謠言,污蔑同志,把兩個思想作風(fēng)極其正直的同志說得這么難聽,那是比讓他們?nèi)ニ肋€要難過的事,你不要以為你家里有什么過往的功勞,能保住你,若是韓建新和張見昀兩位同志有什么三長兩短,單單是學(xué)校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和大家的證詞,按照上級下達(dá)的文件,就能讓你去吃槍子,別以為你是個姑娘家,組織上就會網(wǎng)開一面!你就別白日做夢了!”
說完,高主任朝著門外招招手,也不再多費口舌,直接招來兩個民兵就要把張曉芹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