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韓鄰清醒過來時,林松城已經(jīng)下起了暴雨,天空被巨大珠簾覆蓋著,狂風(fēng)卷著豆大的雨珠像無數(shù)條鞭子,狠命地撞擊著大地,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韓鄰并不清楚昨晚說了些什么,只知道秦道鐘等人一直在等著自己,仿佛要去外面查看什么。
秦少的死因一直縈繞在所有人心頭,哪怕韓鄰喝醉了,也并沒有因此而放下,索性,他也就與這老家伙一起,冒雨前行。
秦道鐘他們一點兒線索都沒有,也就只能從我身上找線索,不過,他感覺從昨天對他下了咒之后,對方對我的態(tài)度就開始變得很不一般起來。
秦少的尸體,是被人切成塊丟在林松城荒野里的,說實話,假如韓鄰一開始沒有去過角魔山脈,沒有經(jīng)歷那些血腥場面,他是抗拒的。
但現(xiàn)在體內(nèi)擁有著尸丹,反而沒有那么大的厭惡感。
韓鄰想到了昨天之前看到的白衣男子與老者的組合,心頭或多或少有些揣測,不知道為什么,韓鄰總感覺印象中的他們兩個人身上,絕對有什么事發(fā)生,而且很恐怖。
當(dāng)然,韓鄰沒有直接說破,要是他有證據(jù),丹門考核場上,他就直接指出那老者了,但后來對方的消失得莫名其妙,也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出了林松城,進入青蒙山,這是一片荒山野嶺,秦少被扔在這里能夠被迅速發(fā)覺,也是靠秦道鐘的祖血鐘聯(lián)系。
祖血鐘類似于一種溝通人精神意識的密寶,是秦家祖?zhèn)鞯模?dāng)秦少被殺害,祖血鐘立刻就有了反應(yīng),秦老爺也就當(dāng)晚趕了過來。
大雨淅瀝,青蒙山亂石多,崎嶇非常。
到了出事點,韓鄰披著雨衣在一堆亂石縫中,翻出了一些雨水還沒有沖走的血跡,那自然就是秦少的。
“韓兄弟,你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看韓鄰蹲在那里閉著眼睛想著什么,秦道鐘連忙問道。
韓鄰卻是一聲不吭,他有種奇怪的感覺,仿佛心頭有塊石頭頂著,特別不舒服。
“我想去那邊看看。”
韓鄰?fù)蝗黄鹕?,看了一邊的山丘,說道。
秦道鐘看了他一眼,說:“你找到了?”
韓鄰卻只能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想去看一眼。”
“好!”說罷,他叫來了一個壯漢武者跟著韓鄰一起去。
韓鄰點了點頭,然后向著山丘一方走去,他感覺,自己腦袋里亂哄哄的,從看到那秦少血跡開始,就出現(xiàn)了。
有過不多時,韓鄰不由自主地盯著路邊上的看樹停下了。
那壯漢武者自然不解,誰能想到,韓鄰的目光所及的,居然是那老樹上,一只通體青幽的毒蛇。
那青蛇纏在樹梢,身上到處都是傷痕,大雨下,它纏在樹梢好像很吃力。
見到韓鄰看它時,它竟然也側(cè)目盯著韓鄰,一人一蛇,就這么對視了一眼,韓鄰有那么一瞬間,感覺自己是蛇一樣,如同入魔一般。
突然,那青色看著韓鄰,搖了搖頭,那細小的蛇瞳孔內(nèi),居然留下了一滴眼淚!
蛇流淚!
韓鄰隔著那么遠,居然看到這條蛇流了眼淚!
那種震驚,根本不是尋常人可以想象得了的。
韓鄰咽了口唾沫,然后又接著走,武者問他在等什么,韓鄰沒說什么,只是走到樹下,拾起一片小樹葉,將那蛇瞳淚撿起,放在身上。
這時候,武者突然抓著韓鄰的手停下,問道:“你小子別裝蒜,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隱瞞了沒說?”
韓鄰?fù)O履_步,看了他一眼,問他:“怎么了?”
這時候的韓鄰,目光犀利如刀片一樣,壯漢武者猛的臉色一白,松開了手,旋即老老實實說道:“我們在找到秦少尸體的時候,在這樹下,發(fā)現(xiàn)了一堆死蛇……”
這個時候,韓鄰一怔,才想起來,我剛才做的這些事情,好像都是無意識的狀態(tài)做的,而這無意識的看到蛇瞳滴淚,仿佛可以溝通一些常人所看不到的東西一樣。
????難道,是我身體里面的尸丹在左右我的意識嗎?
這時候,體內(nèi)的尸丹果然微微一顫。
“難道說,尸丹已經(jīng)被我降服了?就服食一點點赤陽草就行了?怎么可能,陰符經(jīng)上所說要長期服食赤陽草,少則三年,多則十年,需要日日服食煉化,才可以收為己用……”
韓鄰疑惑著,他知道,尸丹的力量非同小可,他恐怕只能使用一絲一毫,就像是服食血肉,會自主誕生血紅視界一樣,或許這也是融合尸丹的,一種本能!
也是因為這,韓鄰心底里,仿佛一直有一個意識在跟他講,去這里,然后看那里,再去那里……
……
過了一會兒,韓鄰與武者壯漢,就從這山丘走出了青蒙山。
到了一個陳舊的木房子面前。
青蒙山腳同樣荒涼,這木房子孤零零地杵在雨中,左右都已經(jīng)塌陷了,只有中間正門還在。
到了這里,韓鄰目光呆滯地望著前方,有些驚悸,不由心頭有些惶恐,“好重的血氣!”
“真的是有……”
那壯漢武者聽他這么一說,也是臉色有些難看起來。
然而這時候,那陳舊的木房子中,發(fā)出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接著一個身穿粗麻衣服,看不出是男是女的小孩跑了出來。
他看了韓鄰與武者兩個人,一臉的戒備:“你們是誰?要干什么?”
韓鄰瞄了一眼小孩,只覺得他身上有些詭異,但又說不上來,然后說道:“我要進去看看。”
那武者對韓鄰雖說依舊有猜疑,但還是十分敬畏的,聽到韓鄰這么說,自然當(dāng)吩咐來聽,瞬間瞪了小孩一眼:“滾開,我們要進去看看!”
“不得無禮!”
不過,韓鄰卻是猛的斥了他一句,他感覺到了這里的不平常,這武者倘若再多說一句,恐怕自己都保不了他。
“我們不看了,這就離開。”
韓鄰旋即對那小孩和善的說了一句,接著轉(zhuǎn)身離開,他總感覺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直到他與武者都遠遠地進了青蒙山,才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