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路似乎沒有盡頭,夜也格外漫長,趙慕兒只能朝暖暖指的方向一直走,豆大的汗珠從粘滿泥巴的臉上淌下來,沖出一條條白道道。眼神中溢滿了可憐和悲哀。錦繡袍子被樹枝掛得一條一綹,胳膊上露出長長一道血痕,兩條腿在顫抖,好像再也邁不出一步。
“暖暖,對不起,我堅持不住了…”少女還沒說完就昏倒在地上,她的臉上不見一絲血氣,若不是那微弱的氣息,會讓人誤以為那是一具尸體。
密室里徐暖暖被抓回來之后就被綁在柱子上了,天剛剛亮,刀疤臉就拿著鞭子,狠狠的一鞭一鞭的抽了下去,木柱子也跟著顫抖,一霎間,皮開肉綻,白色的錦衣早已血跡斑斑,使得暗黑的天空也染上了一絲血紅。
“噗。”她再也抑制不住了,一口鮮血涌了出來,那種錐心刺骨的痛使得她把手深深的嵌進了肉里。也不只是老天知道她在哭泣還是怎么,忽的下起了傾盆大雨。
不過這個雨好像更加激怒了刀疤臉,他像瘋了一樣拼命拿鞭子抽著少年“你這個小子,裝作多么聽話的樣子,竟然是準(zhǔn)備逃走,啪,啪,我打死你,看你以后還敢不敢跑?!?p> 少女被打的昏了過去,滿身鮮血,呼吸也變得時有時無。
旁邊的人販子看不下去了,他怕丟了一個這個又被打死了,“好了,別打了,差不多行了,你這樣怎么向大人交差”
刀疤臉聽到這句話,渾身打了個寒顫,朝那個人販子討好的說道,“那現(xiàn)在怎么辦啊,她看著活不下去了,我還記得上次人沒抓夠,大人差點把我眼睛挖了,這次還不得要我命!”
“刀疤臉,你先去山上找點甘草,蒲公英熬成藥喂給他,然后把治擦傷的藥給他抹上,如果他能挺過了今晚,應(yīng)該就不會死了。”那個聲音冷冽而慵懶,好像在說玩笑一般。
兩個人販子扭過頭疑惑的打量著他,這個平常如冰山般的少年,如今卻主動開口說話,還是為了救一個素不相識的人,莫非他有一顆圣母心,不過這也不太可能的,因為以前死人的時候,他可是看都懶得看一眼。
“你管他為什么要救人,你現(xiàn)在按他的去做,你把他們兩個放在一起,如果人死了,你就可以直接把責(zé)任推到他身上,雖然還是免不了責(zé)罰,但至少沒有性命之憂。”另一個人販子附在刀疤臉的耳邊說道,臉上還露出來猥瑣的笑容。
“對,你說的有道理,我現(xiàn)在就去野外找點藥”刀疤臉尖嘴腮猴,蓬頭垢面的模樣真讓人喜歡不起來,那坐立不安恨不得沖馬上出去的模樣更是顯出了七分粗鄙,三分丑惡。
她和那個冰山少年被關(guān)在最里面的一個密室里,看來很擔(dān)心他們逃跑,艱難的喂完藥之后徐暖暖就被放在一個簡單的鋪了層棉絮的木板床上休息。
冰山少年斜靠在密室的墻角邊看著徐暖暖,她臉色蒼白,細細的汗珠從她的額頭滲出,好似每呼吸一下都是巨大的折磨。
她微閉著眼睛,靜靜地靠在床邊靜養(yǎng),面上沒有一絲血色。她時而眉頭微蹙,時而重重地吐納,病痛的折磨使她喪失了往日的活力。
“你可要堅持住啊,你是第一個讓我感受到原來世上是有愛的人?!北缴倌甑吐暷剜?。
到了半夜,她的呼吸變得愈發(fā)急促起來,眉頭緊蹙,還說著夢話。
少年摸了一下她的頭,連忙撕下身上的衣服當(dāng)手帕,不停的用水弄濕來給徐暖暖降溫,在快天亮的時候,她的燒終于退了下去,呼吸變得平穩(wěn),再次沉沉的睡了過去。
忙活了一夜的冰山少年也累的在床邊睡了過去,雙眼微閉,萬年不變的臉上竟浮現(xiàn)著絲絲笑意,想來定是夢見她了,不過不知為何他的眉頭又緊蹙起來,讓人看不透他的思緒。
“啊,身上好疼!”傍晚徐暖暖從夢中醒來,夕陽照在她的身上,宛如披了一身彩色晚霞,美的不可思議,白瓷般的面龐在黃昏下似鍍了層薄薄的金色,流光溢彩般的生動,柔順的長發(fā)隨意的披散著,恣意慵懶,但醒來時仍抹不掉眉眼間攏著的云霧般的憂愁。
這是冰山少年一生都忘不了的情景,他癡癡的看著,感嘆到竟然有比女子還要好看百倍的男子。
“你醒了,有沒有感覺好一點啊,不用擔(dān)心身上這些皮外傷,過一段時間就好了,很快的?!笨粗恢倍⒅约旱膫冢B忙出聲安慰道。
徐暖暖眼睛紅紅的看著布滿自己全身的傷口,“是你救了我嗎,謝謝你。”說著就想起身行禮,不過被少年扶住了,“不用多禮了,你的謝意我收到了,我叫耶律億,你也可以叫我阿保機,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你是耶律億!”徐暖暖被嚇得后退了兩步。
耶律億,遼朝開國君主,契丹迭剌部霞瀨益石烈鄉(xiāng)耶律彌里人,遼德祖耶律撒剌的長子,生母為宣簡皇后蕭氏。
歷史上耶律阿保機勇善射騎,明達世務(wù),并契丹余七部。任用漢人韓延徽等,制定法律,改革習(xí)俗,創(chuàng)造契丹文化,發(fā)展農(nóng)業(yè)、商業(yè)。
更有傳聞?wù)f耶律阿保機是天選之人,他出生時,契丹的貴族階層正在為爭奪聯(lián)盟首領(lǐng)之位而打得不可開交。阿保機的祖父耶律勻德實在殘酷的政治斗爭中被殺,父親和叔叔伯伯們也逃離出去,躲了起來。
祖母簡獻皇后對于這時剛出生的阿保機非常喜愛,但又擔(dān)心他被仇人加害。因此常將他藏在別處的帳內(nèi),涂抹其面,不讓他見外人。耶律阿保機三個月便能行走,滿百日便能說話,凡事未卜先知。自稱左右好像有神人護衛(wèi)。
即使在童年之時,開言便涉及國家大事。當(dāng)時其伯父執(zhí)掌國政,事有疑難便去向他咨問,他自幼聰敏,才智過人。長大成人后,身體魁梧健壯,胸懷大志,而且武功高強,《遼史》上說他“身長九尺,豐上銳下,目光射人,關(guān)弓三百斤”
徐暖暖上下打探著他,得出來一個結(jié)論,歷史上記載的也不可全信,至少這個人沒有書上說的那么嚇人,甚至爽朗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