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口脂
“悅姐姐……悅姐姐?”施綿意看著自家的姐姐瞇瞪的像是跑了魂的樣子,有些不解地叫了好幾聲。
“嗯,怎么了?”青悅反應(yīng)了過來,無辜地看著施綿意。
“剛剛悅姐姐跑神了?”施綿意眼神抱怨地控訴著。
“是姐姐的錯,下一次不會了,怎么和小的時候一樣,這樣嬌氣了?!?p> 施綿意抓著青悅的手:“才沒有!就是悅姐姐有什么不開心的事情,是不是還在為昨天的事情難過傷心?”
青悅忽然一頓,正視地看著施綿意,溫柔地說著:
“你這個小機(jī)靈鬼,我已經(jīng)不難過了,很多事情想多了,慢慢地就會發(fā)現(xiàn)只是一個回憶,到最后不管你是要怎樣,怎樣地想它回憶它,都僅僅是一個已經(jīng)過去的事情。只是它會在心中醞釀,醞釀出一些醇厚的飄遠(yuǎn)的東西來?!?p> 施綿意一聽,也覺得難得,難道這就是為什么昨日青悅還不知所措,今日便這樣豁然了起來的原因?難道一些事情真的能變成酒香飄揚(yáng)而去,留下的只有那一瞬的氣息嗎?甚至……是她的那些的回憶嗎?
“反正不管怎樣,這些有的沒的事情,都是我們經(jīng)歷過的,綿綿你也在慢慢地成長,好了!你快準(zhǔn)備準(zhǔn)備,收拾收拾吧,剛剛老太太說了如若是你起來了,便去見見她,他在后院子的亭廊下等著呢?!?p> 施綿意搖了搖頭,也不想再去細(xì)想,總歸她的悅姐姐沒有多大事情,她自己也輕松了許多。
但是現(xiàn)在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鏡子中的自己!那殘破了的嘴角!
這悅姐姐騙過了也是正常,但是要讓已經(jīng)……已經(jīng)生子的夫人婆子見了,想法定是不止于此的,她今日還要趕緊出去見人,這……這該怎么辦啊!
施綿意此刻當(dāng)真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啊!
施綿意的腦海中有半面映出的是北堂云止的模樣,她很懷疑他是不是故意在她嘴上留的這個……
而這時施綿意苦惱的樣子被青悅看到,看向鏡子中的她,疑惑地問:
“綿綿在想什么呢?怎么還哭喪起了臉來了?”
施綿意一頓,將敷在嘴上的手放下,看向鏡子,緊繃著的回答:
“我怕這嘴被老太太看到了,怪罪說我不愛惜自己也沒多大事情,只是我昨晚是因?yàn)榻o裕王殿下做衣服才會這般上了火,萬一被察覺了,外祖母不是要說死我嗎!”
青悅仿佛也想到了這一層,為難地看著施綿意,有些著急地來回走了起來:
“定是不能讓老太太瞧見的,這要是真看見了,她不將你嘮叨一頓也是要罰我的?”
然而,來回走動的青悅一頓,走到施綿意的面前瞧了瞧那通紅的唇,急忙地走到了次房,翻扒著箱子,從中取出了一個四邊裹著錦布的小瓷玉色盒子,神神秘秘地走到了施綿意的身邊,小心地打開。
“這個是上一次老太太給你送衣服的時候,帶來的一大堆上好的胭脂水粉,這個好像是涂在唇上的口脂,我剛剛看了這個顏色特別像是你小唇上的光澤,要是涂上去了,便能掩住,別人都看不清的。”
青悅說著,打開了盒子給施綿意看了看,小心給綿綿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涂上:
“我們兩個都沒有用這個的習(xí)慣,只是我瞧見這府中的夫人主子都用這些,就是那些每日干粗活的年輕一些的丫鬟婆子,也都天天用這些,聽說這是改善氣色的,當(dāng)時老太太送來這些的時候,我心想著你定是不習(xí)慣用的,便放置到了一旁,沒想到今天倒是用上了。”
青悅說著說著便給施綿意涂抹好了,只是這兩眼一瞅,不住看驚了!
她家綿綿這個樣子……這個樣子是她從來都沒見過的,她知道綿綿是長的艷了些,但是艷歸艷,她是一直注意著不讓她家綿綿在外面顯露太多,只是今日這一涂上這口脂,便硬生生地變了樣,就是讓她這個每日都見到,都險些移不開眼來。
此時的綿綿實(shí)在是……太難為她了!現(xiàn)在眼前這個女子衣裳未齊,半露鎖骨眉眼未修但是仍舊如花,簡直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妖精!這要是有個男人在,還不知道會是何種表情呢!
青悅現(xiàn)在很是糾結(jié),這該如何是好,既擦不得,又不能被人看了去!
施綿意眼瞧著她家月姐姐變化的面色,心中一陣疑惑,難道涂了這個丑到不能見人了?
別說她這一世,就是她上一世都沒有碰過這個東西,哦!不對,她是碰過的,上一世她在裕王府初為北堂云止小妾的時候,施含珠便常常送這些東西給她,但是她也從來沒有用過。
然而有一次施綿意是親自來送這些東西給她,甚至對著她屋子里僅有的鏡子,給她梳妝打扮,然后便涂上了這個口脂。
那時所有的人都說她涂上口脂很漂亮,她也以為好看了些,可以見人了些,所以她將那口脂留到了晚上都不肯擦去,甚是是飯菜都不敢去吃,生怕都吃沒了。只是等到晚上,北堂云止如常地來到了她的房間,摟住了她的腰身時,卻冷冰冰地問了她一句:
“你涂了一天這個?”
她很是小心翼翼地回來一句實(shí)話;她是涂了一天。
然而接下來的話卻涼透了施綿意的內(nèi)心,生生地澆滅了她一點(diǎn)點(diǎn)的自尊心:
“越涂越丑,以后別涂了?!?p> 北堂云止說著便將她那保存了一天的口脂吃入了腹中,未留一點(diǎn)。
那一夜北堂云止很是激動,她能感覺到,但是他知道那是生氣的樣子,狠狠地教訓(xùn)了她到天亮。
她也知道了,也從他那直白的話語中聽到了:已經(jīng)很丑了,再怎么打扮都是無用的……
從那以后她便不敢再去碰那些美麗的東西與事物,因?yàn)樗X得那些都不屬于她。
而此刻施綿意鏡子都沒照,一點(diǎn)都不慌張地站了起來,釋然地對著青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