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你跑了?那時候和我兒子生米煮成熟飯,你能跑哪兒去?你可別反悔,要是反悔了,你這輩子都不知道你父母是誰?!?p> 女人有些得意。
“哦。”文羨魚興致缺缺。
“你可想好了,要是不答應(yīng)我,你只能嫁給別人做小妾!”
“行吧?,F(xiàn)在我有些事情要做,你別打擾我?!?p> 吃了飯,感覺身體里有了些力氣,她哪里舍得這鍛煉機(jī)會?
眼見日頭偏西,文羨魚的衣服濕了干,干了濕,不知道多少回,也沒看見媒婆的影子。
“這不會是在騙我吧?媒婆呢?”文羨魚有些煩躁,冷不丁被突然闖進(jìn)來的小子嚇了一跳。
“妞姐!是不是今天晚上我們就可以入洞房了?”
“我的媽,你是要嚇?biāo)牢覇?!?p> 抬頭看眼前的人,一臉的稚嫩模樣,五官長得不是很好看,只有一雙大眼,水靈得不行。
“姐,以后你就是我娘子了?!蹦侨嘶鸺被鹆堑乃Φ袅松砩媳车陌牧w魚連忙向旁邊一閃。
“你們這是在干什么?,我們老李家丟不起這個臉!”那男人突然闖進(jìn)來,一聽兒子說這話,臉就黑下來。
“爹!”那小子嚇得一哆嗦,跺了下腳,臉紅到耳朵根子,“她又不是我親姐姐,又是村子里最好看的人,娶她,我們家不虧?!?p> “你可別胡說,我一直把你當(dāng)親弟弟看待,怎么可能嫁給你?”
文羨魚連忙跑開,躲到男人身后。
見此,男人微微一笑:“臭丫頭,快去洗把臉,張媒婆就快到了?!?p> “你憑什么讓媒婆過來!”
“嗯?!蔽牧w魚跑出去,推了推女人,“他們吵起來了?!?p> “我們的機(jī)會到了。”女人咳嗽著,給她遞了一根木棍。
“爹,我要娶她!”
“我不準(zhǔn)。”
“你憑什么不……”那小子話沒說完,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親娘和姐姐,輪著兩根棍子,招呼到了親爹頭上。
“娘,你怎么能這么對爹呢?”那小子一下沒扶住,老男人瞬間癱倒在地。
“我這是為你好!”女人也是十分生氣。
正僵持著,一道略顯蒼老的女聲打破了平靜:“老身接新娘子來了,哎呦,這大喜的日子怎么一個個都黑著臉?!?p> “沒有?!?p> “啊呀,這怎么還躺著個人?”張媒婆渾身的肥肉都抖了三抖,指著地上人,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我爹娘把我養(yǎng)大,現(xiàn)如今我要走了,我爹一激動就暈了?!蔽牧w魚穩(wěn)定住情緒,對著媒婆微微一笑。
媒婆看她這笑模樣,點了頭。
這女娃有自知之明,又真有些姿色,那家小子也算是個好的,窮鄉(xiāng)僻壤沒那么多規(guī)矩,以后扶正也說不定。
“給你把衣服帶來了,換上吧?!?p> 看著面前粉色的嫁衣,文羨魚有些遲疑,這古代人的衣服,她哪里會穿?
而且這顏色,絕對不是常見的嫁衣所有的。
“怎么了?”
“這衣服看起來就漂亮,不是我能穿的。我,我也不會穿。”
文羨魚兩眼盯著衣服,略微低頭,咬住了下唇。
這其實是她生氣時的動作,媒婆不熟悉她,只以為她這是害羞了。
“按道理呢,沒有媒婆給新娘穿嫁衣的道理,可你不過是個小妾,又這么沒見過世面,老身破個例,給你穿?!?p> “謝謝?!?p> “你們兩個,把轎子放了歇會兒?!泵狡呕厣碚泻魞蓚€抬轎的男人,那邊女人已經(jīng)捧出茶水,對著文羨魚使了個眼色。
“你今天就好好看著,他們家人少,過去以后沒人給你穿衣打扮。”
“是。”
文羨魚的目光隨著媒婆的手指,這件衣服也不是很復(fù)雜,就是系帶多了點,一雙繡花鞋穿起來更是簡便。
就是頭飾有些麻煩……文羨魚緊盯著銅鏡里媒婆上下翻飛的手指,忍不住想念起水銀鏡子來。
“過去以后好好伺候著,早點生個一兒半女,可能就扶正了。等你成了正妻,雖然坐不起八抬大轎,三書六禮也是全的?!?p> “是。”
文羨魚心中冷笑,一個做小妾的等扶正,還不如等閻王來接靠譜。
“賣身契簽了嗎?!?p> 終于還是說到這一點了。文羨魚清了清嗓子:“他們是瞞著主人把我賣了,沒有資格簽我的賣身契?!?p> 文羨魚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可把張媒婆給嚇壞了,她手上的銀簪滑落在地:“你說什么?”
文羨魚呵呵一笑:“你也不用著急,帶我出去,我自然給你一紙賣身契,自賣自身,你看怎樣?”
“帶你出去?”
文羨魚摸著身上還算順滑的料子,看著耳朵上的耳環(huán),心里有了底。
“你的買主對我很滿意吧?要是我寧死不從,他賠了銀子,你想他會怎么做?”
“你別想的太容易,買主就是從那對夫妻手里買的你,我把銀子給了他們,就算以后出事,也查不到我身上?!?p> 媒婆有些緊張,手抖著,插了幾次也不牢靠。
“我那主人家大業(yè)大,也最憐憫下人,雖然我不是什么重要人,但好歹也是服侍他們小姐的貼身丫鬟?!?p> “以后小姐出嫁,按理是要我陪嫁的。到時候找不到人,主人怪罪下來,你這媒婆也是吃不了兜著走?!?p> 媒婆這會兒鎮(zhèn)定了不少,手也不抖了:“你有什么證據(jù)?”
“有個裝小姐衣裳的小包袱,就被扔在堂屋,你可以去瞧瞧。”
媒婆應(yīng)聲而去,文羨魚擦了把冷汗,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還是不夠到家啊。
過了沒多一會兒,媒婆進(jìn)來了,也沒再提賣身契的事,就請文羨魚上轎,自己還在一邊扶著。
文羨魚也沒躲開,走時眼角余光看到那母子惱恨的表情,心里樂開了花。
這媒婆果然厲害。
有媒婆的照應(yīng),轎子雖然小,走的又是山路,但抬起來還算穩(wěn)妥,晃著晃著,文羨魚閉上了眼睛。
也許自己就是做了一個夢,夢醒了,還得照顧一孤兒院的孩子們。
“前面的停下,打劫!”
“打劫?”文羨魚本來就迷迷糊糊的,這下一下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