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東大的KTV血案發(fā)生已經(jīng)過去了四天時間,可是案件依然在緊鑼密鼓的偵查之中,
媒體民眾社會各界都在等待著最終的結(jié)果。
排除山河影業(yè)太子爺段志坤在內(nèi)的一小撮人,大多數(shù)人的立場都保持一致,覺得死的那個東瀛人罪有應得,犯案青年應當無罪釋放。
特別是學生群體,更是空前團結(jié)的對葉辛進行聲援,有些熱血飛揚的青年更是直接跑到沙北分局舉起葉辛無罪的標語。
這個案子發(fā)展到這種地步,已經(jīng)不是一起簡單的個案了。
市府大樓。
總督辦公室。
王慶良來到門口,敲了敲門。
“請進?!?p> 里面?zhèn)鱽硪坏莱练€(wěn)威儀的聲音。
王慶良這才推門而入。
“張總督……”
他話一開口,看到總督張正祿用手指示意了一下。
王慶良這才發(fā)現(xiàn)對方正在打電話,他立馬閉嘴,將辦公室門輕輕關(guān)上,走到辦公桌前安靜等待。
“我現(xiàn)在有點事,待會再打給你?!?p> 張正祿說了一聲,隨后把電話掛斷,將手機放在了辦公桌上。
“慶良,有什么事嗎?”
他面帶笑容開口,語氣親和。
作為站在東海權(quán)力金字塔頂峰的男人,可是在這位總督身上,卻看不到任何的盛氣凌人。
他其實和王慶良差不多的年紀,但是從面相上看起來卻要比王慶良年輕一些,似乎只不過五十出頭。
“總督,有個案子,恐怕得讓你過目一下?!?p> 王慶良手里還拿著一份文件,說著,他上前一步,將文件放在桌子上。
張正祿接過,只是看了一眼便道:“是東海大學那個KTV的案子?”
“是的,總督?!?p> 王慶良點頭,作為當之無愧的巨頭之一,可是在這個辦公室里,卻放下了所有的架子,站姿一絲不茍。
張正祿繼續(xù)瀏覽起案件卷宗。
他看得很認真,花了十幾分鐘,將卷宗全部翻閱了一遍,這才抬起頭。
“這個案子……”
他剛想說什么,卻發(fā)現(xiàn)王慶良還站著,立即抬了抬手笑道:“你站著干什么?是來我這匯報工作還是罰站的?坐吧。”
王慶良這才拉開椅子坐下。
張正祿把卷宗放在桌面上,輕嘆道:“這個案子,最近可是鬧得沸沸揚揚啊?!?p> “是啊,現(xiàn)在社會各界都在關(guān)注這事,壓力很大,但是我們的同志抗住了這種壓力,日以繼夜竭盡全力的進行調(diào)查取證,最后終于查清了真相?!?p> “真相就是……那個青年是出于自衛(wèi)?”
張正祿淡淡笑問。
這個案子的結(jié)論,在剛才的卷宗里寫的很清楚。
“這是沙北分局的同志調(diào)查出來的結(jié)論?!?p> 面對張正祿的目光,王慶良面色古板,回復得滴水不漏。
張正祿笑容更加濃郁,不給對方?;ㄇ坏臋C會。
“慶良,你是干督察出身的,經(jīng)驗很是豐富,我想聽聽你對這個案子的看法?!?p> 話問到面上,王慶良自然沒辦法再置身其外,斟酌了一下話語,隨即開口道:“總督,命案發(fā)生時,有四個目擊者在場,沙北分局的同志分別對他們進行了詢問,可是得到的口供卻不一致。有一個目擊者聲稱是死者率先發(fā)動攻擊,犯案青年出于自衛(wèi)才展開反抗,因此導致了死者的死亡,而另外三名目擊者的口供卻恰恰相反,他們稱是犯案青年主動拿刀殺害了死者?!?p> 張正祿皺了皺眉,看了眼放在一邊的那個卷宗。
“可是你這個卷宗上面所寫的,為什么是四個目擊者口供一致,是死者率先持刀發(fā)起襲擊?”
“因為……就在昨天,那三個目擊者全部翻供了?!?p> “翻供?”
張正祿皺著眉頭。
“人命關(guān)天的大案,是兒戲嗎?所有人都在關(guān)注著這個案子,他們作為目擊者,就是此案的關(guān)鍵性證人,他們所說的話,對此案起著決定性的作用,他們以為是在菜市場擺攤吆喝,今天一個說法,明天可以換一個說法嗎?”
“成何體統(tǒng)!”
張正祿沉聲道,龐大的威嚴頓時彌漫而出,
王慶良保持沉默。
辦公室安靜下來。
片刻后,張正祿控制了一下情緒,問道:“他們之前為什么選擇撒謊?”
“這三個目擊者所在的公司都與死者渡邊和司所效力的東瀛騰達集團有直接或者間接上的生意往來,按照他們的說法,他們最開始之所以選擇說謊,是因為害怕實話實話,會遭到騰達集團的報復從丟了工作。”
王慶良解釋道:“后來,他們眼見著這個案子越鬧越大,害怕最后自己的謊言會被拆穿,所以這才選擇翻供道出事實。”
“為了自己的一點蠅頭小利卻差點害得一個正直青年葬送一生,這幾個人……”
張正祿搖了搖頭。
王慶良猶豫了一下,有點欲言又止,但最后還是開口道:“總督,雖然四個目擊者口供都達成了一致,但是有一點,其實還存在著值得懷疑的地方。”
“哪一點?”
“就是死者的傷?!?p> 王慶良盡忠職守,一五一十道:“如果真是兩人打斗導致了死者的死亡,按照常理,死者的傷口不應該那么的干凈利落才對。兩個人打斗,多多少少會發(fā)生一些肢體的沖撞,會產(chǎn)生一些外傷,可是死者的傷勢除了胸口的那道致命傷,再無其他任何傷勢痕跡?!?p> “按照常理?”
張正祿默念了一聲,回應道:“慶良,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常理這兩個字,是不能拿來當做是證據(jù)的,你既然存在懷疑,那你還能夠拿出其他的證據(jù)嗎?”
王慶良默然。
張正祿緩聲道:“慶良,外面公眾的呼聲,你也應該聽到了,此案不宜久拖,既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結(jié)果,那我們就應該依照事實來做結(jié)論,給公眾一個交代。百姓或許看不到廟堂的高低,看不到江湖深淺,看不到戰(zhàn)場生死,但是,他們大抵是看得到人心的冷暖的,對吧?”
聞言,王慶良很快站起身,將那份卷宗拿起。
“總督,我馬上讓沙北分局放人?!?p> 張正祿點頭。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