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我抱著貓到咖啡館的時候,秦司年已經(jīng)坐在那里了。
不知道是因為看到我還是看到貓,秦司年露出了大大的微笑。最初覺得他是清泠的玉,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他笑起來又是另一種賞心悅目。就像被陽光曬暖了的美玉,又溫柔又和煦又治愈,所謂歲月靜好……對不起,我又走神了。我堅信他是因為我才笑得這么開心,不接受反駁。
秦司年站起身,從我手上接過貓。
“點杯飲料吧。我請客。”秦司年仍然掛著溫柔的笑,“你如果沒有什么安排,現(xiàn)在我就可以提供“咨詢服務(wù)”?!?p> 幸福來得太突然,我也不推辭了,“一杯抹茶拿鐵,中杯?!?p> 說起來,看著秦司年抱著貓,我突然想到幾個疑點。出于好奇,我開口了,“老師,貓怎么會跑到宿舍這里?”
秦司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捏捏耳朵,“是因為到這里來買咖啡,就離開了一會會,回來就發(fā)現(xiàn)初九不見了?!?p> “初九?”怎么聽著……和我有不解之緣?
“哦,平時都這么叫,只是因為它初九出生的而已?!鼻厮灸杲忉?。
這是什么直男的取名方式嗎?我克制著嘴角的抽搐。
“這次真的很謝謝你,嚴格來說,初九是別人的貓?!?p> 這下我更加迷惑了。
秦司年接著解答了我的疑惑,“因為我有個貓舍,就和寵物店差不多,也會在店里幫別人帶帶貓。初九是被預(yù)定了,過幾天它的主人就會來帶走它?!?p> 我點點頭。我就養(yǎng)養(yǎng)小野貓,不太了解這些,但是大致能get到秦司年原來不只是個大學(xué)老師。身份還挺斜杠。
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那是不是有什么養(yǎng)貓的問題也可以來咨詢?既然老師這么專業(yè)!”
秦司年有些無奈地笑起來,“專業(yè)說不上,但是有什么問題可以探討呀?!?p> 那我自然是求之不得,聊到共同話題就不知不覺滔滔不絕起來。平時因為秦司年的禁欲氣質(zhì),雖然也不甚拘謹,但是一直有些微妙的距離感,今天說著輕松的日常話題,秦司年也放松下來,看著他年輕的臉,我真的錯覺他只是同齡人罷了。
“那是不是“有了貓還要什么女朋友”?”我接著秦司年某句話開了個玩笑。
“不一樣吧。那你是不是也不需要男朋友?”秦司年也笑著隨意地反問。
“不行?!蔽移擦似沧?,“小小白和你就不一樣?!?p> 我突然住了嘴。一時忘記了距離感,隨口一說似乎有點歧義——秦司年又不是我男朋友。
秦司年也收了笑,有些尷尬地沉默了。我急忙解釋,“老師,我的意思是,男朋友是可以一起喝咖啡聊天的,但是貓不行?!?p> 完了,越描越黑。“不對,我是說……”我急得幾乎要冒汗了,“總之我就是說,老師您意會一下,就是那啥,反正我……”也不能說沒有非分之想。我真想敲自己。秦司年不會討厭我了吧。
我驚恐地抬起頭,秦司年卻饒有興致地看著我急紅了臉,反而笑起來。
或許是我的自作多情,這個笑……可以稱作帶點寵溺嗎?
我已經(jīng)開始腦補起了看過的言情小說。
但是他很快移開目光,“沒事,我知道你的意思。別那么緊張?!?p> 他喝了一口咖啡。我忽然有個大膽的想法:是不是他也在掩飾緊張和害羞?
也不是不可能,他不是沒談過戀愛的小處男嗎?雖然比我大十歲,也只是個沒出過象牙塔的男孩而已嘛。學(xué)識豐富不等于常識豐富,秦司年也應(yīng)該沒有戀愛常識吧?
想到這里,我不禁不懷好意地笑起來。
秦司年注意到我的偷笑,歪著頭眨了眨眼。“笑什么?”
“沒什么。”我克制著笑,“發(fā)現(xiàn)老師有點像小貓咪?!?p> 秦司年差點噴出咖啡,“怎么突然這么說?”
“就是像啊??赡苁丘B(yǎng)貓養(yǎng)久了,就像了?!蔽夜室獗荛_他的目光。
秦司年笑著搖了搖頭。
突然,背上被大力拍了一記,我的魂都要被拍出來了。
誰?我腦子在一秒里飛速運轉(zhuǎn)起來,意料之中情理之中地沒有想出來會是誰會這么拍我。
我緩緩回過頭,正醞釀著在秦司年面前得體又具有殺傷力的懟人方式,卻在看到來人的時候全部忘了。
“瓶哥兒?!”
“時妹兒!”
對不起,希望我們之間的稱呼沒有嚇到大家,也不要把我稱作“哥”的這位當(dāng)作男的。這就是我們閨蜜間的日常。
容我介紹一下,羅小瓶,我和她從幼兒園就拜過把子,咳咳,不要介意措辭,總之就是非常親密的姐妹。但是她比我出息,高中考了市里頂尖的國際學(xué)校,然后又考上了一所加拿大名校M大,出國上大學(xué)了。
先前一直在網(wǎng)上和她聯(lián)系,她從天而降讓我一下懵了。
雖然很高興,可是——她怎么會在這里?現(xiàn)在難道國外放假了?
還沒等我問,她倒是開口了,“好久不見啊,想死了你了姐妹。我這個學(xué)期來北海作為交流生,知道你在這里,本來想給你打電話,結(jié)果剛剛走在路上看到這邊這個背影像是我時妹兒啊,側(cè)面看看還真是,就過來給你一個驚喜。”還是一如既往地語速飛快口齒伶俐啊。
沒等我插上話,她看到了秦司年,愣了一下,馬上笑著招招手,“你好啊!是初時的男朋友嗎?”還算有點禮貌……不對!
姐妹嘴太快,來不及堵上。我心中暗道不好。
“小瓶!不是!這是老師!”聽我也叫她的名字而不是綽號,她也知道不對了,吐了吐舌頭,“抱歉,老師您好。”
她不客氣地拉了椅子坐下,再次點頭致意了一下,她又開始了,“居然是老師嗎?長得也太年輕了,搞錯也不能完全怪我嘛?!闭f著還仔細地端詳了秦司年一番。這自來熟——誰叫她是我姐妹。
秦司年被我姐妹看的也有些尷尬,“確實經(jīng)常有人說我長得年輕……”
“上次何女士……我奶奶也這么說了。”我點點頭,“童顏多好啊,老師很可愛呀。”
這句話我故意看著秦司年說道。他捕捉到我眼里的戲謔之意,哭笑不得,最后無奈地笑了笑。
羅小瓶的眼神在我們身上溜來溜去,突然叫起來,“這只貓我可以摸摸嗎!”
秦司年剛點了點頭,她就伸出了魔爪,摸了好幾把。
這就是貓的力量嗎。她的熱情讓這只可憐的布偶貓簡直無所適從。我仿佛看到她之前抱著小小白使勁蹭的傻樣——真是可憐我家小小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