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是你太笨
薛瑤洗衣服的時候發(fā)現(xiàn)河邊的水草上浮著許多長腳蝦,這純天然無污染的河里產(chǎn)的可是好東西。水草上還黏著螺,不過,家里沒有辣椒,做不出香辣田螺的味了,暫且不要也罷。
不過那蝦,味道肯定鮮美。
薛瑤一邊走一邊想,仿佛眼前不是綠油油的田地,而是一盤被炒的紅彤彤的蝦。
薛文韜不知道她要干嘛,見她拎著魚簍,還以為是要捉魚?;叵胙Μ幰郧翱蓻]抓到過一條魚,就忍不住嗤之以鼻。
還是,等著看笑話吧!
小蘿卜頭心里暗搓搓的想著,看著薛瑤走在前頭的背影,忍不住揚(yáng)了揚(yáng)嘴角。
薛瑤走到河邊,飛快的脫了鞋襪,挽起褲腿,拿著魚簍彎下腰就往水邊靠。她目光專注的看著水下,那飄在水中的草上,貼著身體近乎透明的長腿蝦,睜著眼睛,輕輕地吐著泡泡。
水里的蝦不少,個兒也大,只是薛瑤因高興下腳重了些,驚的一些蝦尾巴一卷,撒開鉗子往后一退,躲進(jìn)了深水中。
薛瑤瞅著那些蝦驚跑,眼疾手快的下魚簍去撈,可是,速度還是沒趕上蝦逃跑的速度,一摟,一提,只聽見水聲落下嘩嘩響,而魚簍里一只蝦都沒有網(wǎng)到。
好在,她并不氣餒,屢敗屢戰(zhàn)。
薛文韜一屁股在不遠(yuǎn)處坐下,不知什么時候剝了一根毛狗草叼嘴里,歪著腦袋憂郁的望著薛瑤,眼神里寫滿了無語。
這樣抓魚?
除非那魚瞎了或者死了!
薛文韜對薛瑤抓魚的愚笨行為十分鄙夷,搖搖頭,倒進(jìn)了草叢里。一歪頭,竟然與小黑那雙陰冷的眼睛對上,倏地嚇了他一大跳。
“回去?!?p> 小黑吐著信子望著他,清澈的小眼睛里倒映著薛文韜的影子,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
薛文韜怕它被人發(fā)現(xiàn),催促著它回去,但是,它卻不走,急的薛文韜是抓耳撈腮。
正在這時,薛瑤在不遠(yuǎn)處喊他。
薛文韜立即應(yīng)了一聲,也不管小黑了,拔腿就朝著阿姐跑去??墒牵艿揭话刖屯A讼聛恚白约?,自己就要去?
薛瑤見他跑了一半就停下了,“嘿”了一聲,帶著幾分無奈,見他還沒有要過來的意思,才道:“你愣著干啥呢?快過來,我抓到好東西了?!?p> 切,你抓到的魚肯定瞎了眼!
薛文韜很是不看好薛瑤能抓到魚,走近后才發(fā)現(xiàn),薛瑤的確也沒抓到魚,手上抓著一只大螃蟹。
薛瑤忙活了半天,終于有了收獲,心情美麗的很,挑眉對薛文韜道:“石頭縫里摳出來的,我厲害吧?”她把大螃蟹在薛文韜眼前晃了晃,然后扔進(jìn)了魚簍里。
薛文韜五歲就來這河邊抓魚了,算一算,已經(jīng)有兩年多的時間。其中有一次掉進(jìn)水里,他在水里使勁兒撲騰。若不是被路過的陳大力給救上來,他已經(jīng)淹死了。突然想到那一次胸腔傳來的劇痛,他精神一晃?;厣窈?,聲音淡淡的對薛瑤道:“你這樣抓不到魚,回去吧。”
“我不抓魚。”
薛瑤見他神色有些異樣,漸漸斂了笑意,如實回道。
這小子,敢情他以為自己在這兒用魚簍抓魚呢!
“那你抓什么?”
“喏。”
薛瑤將魚簍口遞到他眼前。
薛文韜微微沉了眸光往里看,只見一只長腳蝦在簍子里跳來跳去,警惕的盯著距離自己很近的螃蟹。
“你抓蝦用魚簍?”
這話充斥著幾分無奈,更多是無語。
薛瑤不覺得有什么問題,反而有些不屑的道:“要不然呢?”
其實,她沒有抓過蝦,她吃過的蝦,都是從菜市場或者找人從鄉(xiāng)下買來的。
抓蝦,她不會。
薛文韜興許是看不過去,又或是嘴巴也饞了,叮囑薛瑤在這兒等會兒,他回去一趟。
另外,看了薛瑤的腳一眼,讓她別亂跑。
薛瑤并沒有在意這些細(xì)節(jié),也沒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答應(yīng)下來。
剛剛那一通折騰,薛瑤的腰和雙臂都很酸,她尋摸著不遠(yuǎn)處有一塊大圓石,拎著鞋襪便走了過去。
坐在大圓石上,雙目環(huán)顧,由近及遠(yuǎn)。眼前,河面平靜,水草蔥蔥,偶有一片落葉從河面上悠閑地緩緩飄過。遠(yuǎn)處,是一塊塊綠綠蔥蔥的油菜地和玉米地,油菜花早就凋零,油菜籽碩果累累掛上枝頭。再遠(yuǎn)處,有村莊、有樹林,還有連綿巍峨的山......
薛瑤微微抬起下巴,感受著微風(fēng),沐浴著陽光,聆聽著周圍間歇的蟲鳴......這感覺,真好。
薛文韜折回來時,手里多了一個米篩。
薛瑤“咦”了一聲,目光盯著米篩滿是驚訝,跟著弟弟的身影挪動,隨著一只只蝦被網(wǎng)上來,頓時笑顏如花。
厲害!
薛瑤上輩子出生在條件不錯的家庭,沒吃過苦頭,沒體會過鄉(xiāng)下孩子那些趣味童年。哪怕生火做飯、挖地種菜,那都是在一些專供給有錢人消遣放松的生態(tài)園學(xué)會的。
“文韜,你真厲害?!?p> “是你太笨!”
薛文韜似乎抓住薛瑤這個短板有些來之不易,懟阿姐的口氣里透著幾分驕傲??墒?,聽在薛瑤耳朵里,卻有那么幾分心酸和憐憫。
“夠了吧?”
薛文韜看著魚簍里的蝦,抬起頭問薛瑤。
薛瑤也看了看,對他點(diǎn)點(diǎn)頭:“夠了。走,阿姐回去給你做好吃的去。”
薛文韜以前也不是沒吃過蝦,想到那個味兒,頓時沒了興趣,嘀咕了一聲“你慢慢吃”,就抓著米篩跑了。
嘿,這孩子!
薛瑤穿好鞋襪,拎著魚簍也往家走。
這個點(diǎn)兒,田野里勞作的人們踩著日暮、扛著鋤頭也回家了。
有些好事之人看見薛瑤,明里暗里又拿陳澈高中、陳家退親的事來嘲笑她。
只是,這次薛瑤卻與原身的反應(yīng)截然不同。
薛瑤看也沒看那些人一眼,像是沒聽見一般,面色平靜、步伐從容的經(jīng)過這些人身邊。
有些事有些人,過去就過去了。
而她,不是原身,不會活在原身的那些痛苦中。
好事之人沒能得到想要的結(jié)果,在鄰里的注視下,憤憤的離開。
薛瑤回家后,在廚房炒了兩盤紅彤彤的蒜爆河蝦,那香味兒隨著晚風(fēng)緩緩飄向遠(yuǎn)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