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吃飯的凌琉被他這句話噎住了,急忙咳嗽,端起酒杯大口喝下,潔白的臉頰也紅潤了:“警告你啊,別瞎說話?!?p> 凌爸爸一拍桌子:“凌琉你說你什么態(tài)度啊,沒大沒小的?!?p> 凌琉暗暗掐自己大腿,努力笑著賠不是:“呵呵呵呵,對不起魏,大,哥?!?p> 惡狠狠的眼神直戳魏刻,凌媽媽在一旁看著忍不住笑。
兩個人皮打皮鬧也見慣了,不足為奇了,這幅熟悉的模樣,凌媽媽也是感慨。
凌媽媽一直在給他們兩個人夾菜,她慈祥的看著兩個孩子。
當父母的,知道自己孩子過得好,就足夠了。
偶然能回來看看,也放心了。
飯后凌爸爸有點喝多了,躺在沙發(fā)上和魏刻討論著球賽,凌琉在兩個男人中間也插不上話,又默默地玩手機。
她給宋南起發(fā)去消息:“吃飯了嗎?!?p> 隔了很久,宋南起回了個簡單的兩個字,吃了。
凌琉偷笑,魏刻瞥見那嬌羞的模樣,好心情直線下降。
其實幸福真的很簡單,對于家人來說這頓飯能夠溫馨的吃完,嘮嘮家??纯措娨?。
對于凌琉來說,哪怕宋南起的兩個字都值得高興。
凌媽媽探頭看著凌琉坐在那沒事干,于是把她拉進廚房。
“媽,我給你洗碗?!奔热欢嫉搅藦N房,凌琉也不好意思什么也不做,于是把手機放到褲兜里。
凌媽媽攔住她,小聲問道:“我今天在電視上看到你了?!?p> 自己的女兒挽著宋南起,奪目的讓人移不開眼。
凌琉哦了一聲:“所以呢?!?p> 凌媽媽拉著女兒的手:“雖然媽媽不想催你,但是你也聽見了,小魏啊,是咱家的大恩人!他一直把你當親妹妹一樣,爸爸媽媽也拿他當兒子?!?p> 凌琉柳眉微皺:“所以呢?”
沒有察覺到女兒的不耐煩,凌媽媽繼續(xù)說著:“所以啊,你也要找點結婚,這樣小魏也能成家立業(yè),雙喜臨門不是!爸爸媽媽年紀都大了,不管是你倆誰,都想早點抱孫子享受天倫之樂?!?p> 凌琉從廚房出來后一直心不在焉,魏刻察覺到,二人沒有再多坐,就走了。
下樓的功夫,凌琉一直不吭聲,媽媽的話讓她心里想了許多了。
在樓下,魏刻一直憋著沒抽煙,不禁有點悶,看外面雨勢仍然很大,他站在樓棟里,掏出一根煙,享受的點燃。
“不高興?”深吸一口,魏刻瞇著眼睛問她。
凌琉站在他身后,煙霧慢慢飄來,她揮揮手。
“你干嘛說那樣的話?”
“什么話?”魏刻往地上彈了彈煙灰,疑惑的看著凌琉。
“就是你要我先結婚,你才結婚???”這份殊榮,凌琉可承受不了。
魏刻一笑,將煙扔在腳底,雨水瞬間把那抹猩紅澆滅。
“說給老人家高興的,你還當真了?”他漫不經(jīng)心的回答。
黑暗的門洞里,凌琉突然走上前,抓住他肩膀的衣服,將兩個人的距離拉近。
女人頭發(fā)的香水味在夜晚格外醉人,魏刻往后退了一步,雙手不知道該放在哪。
“你,真的只是拿我當妹妹?”她那份精致在魏刻眼前放大。
魏刻愣住,可又馬上伸手拉開她的胳膊,有些好笑的問道:“不然呢?你以為呢?”
她在想什么呢?
凌琉站在他面前,認真的盯著那雙眼睛。
如果是這樣最好,她不可能和魏刻發(fā)生什么,她是個有目標的女人。
哪怕不是宋南起,也應該是一個又高又帥又有錢的男人。
***
所有人都在各司其職,不管為了自己還是別人。
城市的每一天都在繁忙中匆匆過去。
只有林清,她是不知所措的。
她傷害了遲以往,傷害了媽媽,在這個城市如孤魂野鬼一般,沒有去處。
這幾天媽媽一直在沉睡,謝醫(yī)生告訴林清,或許也有藥物的成分。
她多希望能心平氣和的解決這件事,潛意識里,也希望媽媽能給一些建議和想法。
媽媽的沉睡對林清和蘇姨來說,都只是短暫的安逸,時間的每分每秒都被拉的很長,林清甚至將畫具都搬到了病房。
蘇姨也累了很多天,林清給她放了假,自己在病房里,拿出畫板思索。
她很少落筆這么猶豫,想了半天,她決定給富蘭克老師打個電話問聲好。
電話打了三遍,并沒有接通,林清壓根忘記了,對于英國來說現(xiàn)在正是晚上,老師應該早就休息下了。
想到自己打擾到富蘭克,林清懊惱極了。
回到病房里又遲遲不能動筆,于是她想出去找靈感。
林清去了TIME,到門口后,想起凌琉的約定。
她不喜歡欠別人的。
TIME還是一如既往的有許多客人。
坐下后,身旁的位子是空的,但是桌面卻有一本打開著的雜志,林清看著魏刻問道:“凌小姐在嗎?”
“你不用這么客氣,叫她凌琉就好。她在,去洗手間了?!蔽嚎探o林清指了指。
畫具放在地上,林清彎下腰默默的拿出自己需要的,這些放在幾年前都是珍寶。
畫具只要夠用就好,沒那么多挑三揀四。
凌琉花枝招展的回來,一看到那個熟悉的冷美人,心情大好,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她正常的回到坐上,立起雜志,將臉藏在里面悄悄地笑道:“我等了你好多天了?!?p> 林清有些抱歉的摸摸鼻子:“最近有點事?!彼姓J差點忘了。
凌琉搖了搖手并不在意,興奮地問道:“這就是你畫畫的用具嗎,我可以看看嗎?”
隔著墨鏡,林清都能看到凌琉眼睛瞪得大大的的,充滿了未知的期待。
“自然可以?!?p> 桌面上各種筆看的凌琉眼花繚亂,每一根都十分精致,愛護的極好,還有那畫本的封面都是手繪的,應該有些年頭了,顏色淡了不少。
翻看著林清的畫本,凌琉小心極了,她不懂這些,可是單單眼睛觀賞,便覺得賞心悅目。
讓她更感興趣的,是林清前不久剛畫的,鷹和少年,這四個字用黑色的馬克筆寫在作品的右下角。
和前面的相比,這張明顯有質的飛躍,看得出應該是隔了很長時間的作品。
林清看她一直盯著看,在旁解釋道:“這是前幾天剛畫的。”
那個男孩,哪怕再用心,也描繪不出宋南起真人那般漂亮。
凌琉伸出手指輕輕摸了一下,油然感嘆:“太漂亮了!”尤其是那只鷹身上羽毛的雕刻,著實仔細。
在往后翻都是白紙了,凌琉放下畫本,自信滿滿的要求道:“可以畫畫我嗎?”
魏刻端著咖啡過來打岔:“什么畫你?!?p> 她又提什么亂七八糟的要求。
凌琉懶得和他爭論,緊盯著林清:“可以嗎可以嗎?”
林清一定能把她畫的很美,凌琉想著想著,心里都要膨脹了。
林清看著她的模樣有些好笑,半晌點點頭:“可以?!?p> “打住,你先吃飯,而你!下次能不能等人家吃飽喝足再去滿足你的無理取鬧?!蔽嚎毯莺萸昧艘幌铝枇鸬哪X門。
被他這么一敲,女人白皙的額頭瞬間紅了,凌琉強忍著沒有大叫:“滾開,找罵嗎你!”
那天晚上的事,好像睡了一覺兩個人都沒有在意,也沒人再提。
對于凌琉而言就是一股腦熱的想要確認,魏刻更是覺得凌琉只是喝多了。
他們親密如兄妹,更何況凌琉這樣的女人,做老婆他可無法駕馭。
不折壽就算輕的了。
被魏刻一提,林清都壓根忘了,自己這次來另一個目的也是想念這口芝士蛋糕和咖啡,雖然她吃了早飯,但是甜品也未嘗不可。
生活夠苦的了,不來點甜的怎么行。
凌琉無聊的繼續(xù)翻雜志,她也忘記了,自己戴著大墨鏡怎么讓林清畫啊。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林清才慢悠悠的吃完。
翻看手機,再也沒有遲以往的消息和未接來電。
心里的那根刺,又在隱隱約約往深處扎了。
客人終于走了許多,凌琉盯準時機,摘下墨鏡面對著林清。
“好了,可以畫了,我準備好了?!彼p咳一聲,擺好了姿勢和表情,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林清回神,放下手機,揚起一抹笑意:“好?!?p> 她把桌面收拾干凈,換了個位置,仔細打量起凌琉。
凌琉的漂亮來源于五官的搭配,那雙桃花眼成了林清著重感興趣的對象。
要不是今天帶了顏料,怕是還真沒辦法畫出凌琉大紅色的朱唇。
魏刻默默的收拾桌子,瞥了一眼,看著那倆女人,心里忍不住罵道凌琉真是做作至極。
常年拍攝,凌琉覺得自己定力夠好的了,可是時間長了一動不動還是渾身難受了起來。
魏刻悄悄地過去看了一眼林清的畫板,見她低著頭一筆一劃的描繪著凌琉,認真的女人也是極美的。
能夠有幸欣賞這幅美景,明明兩個人一見面就不對付,可誰能想到如今竟然面對面。
兩個人都做著本職工作,只是不同的是,友誼的萌芽漸漸破土而出。
魏刻笑的十分欣慰,這倆成為朋友該會是多么互補的一件事。
他忍不住參與其中,跑過去搬了個凳子。
龐大的身軀一坐下,引起了兩個女人的不滿,凌琉動了動嘴,眼神犀利:“你擋光了!”
而林清呢,也是認可的點點頭。
魏刻氣急,只能再坐的遠一點,可是坐的遠又看不清。
糾結了一番,魏刻小眼一瞇,打趣道:“大小姐,是不是坐不住了?”
凌琉暗自咬牙,瞥他一眼又立馬表情歸位。
說實話臉都僵了。
林清放下筆,眨眨眼有些擔心的說道:“如果你累了我們可以休息一會,不要緊的。”
強忍著脖子的酸意,凌琉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不要緊,繼續(xù)?!?p> 她難道不想休息嗎??為了保證這幅畫的完美,只要林清不喊停,她絕對不會動的。
魏刻可不想自討沒趣,這個時候如果一個勁的和凌琉搭話,等畫完了,凌琉怎么會輕易放過他,所以他把目標轉移到林清身上。
“小姑娘,你畫了多久了?!?p> “將近20年。”
準確來說,是17年了,當時該上小學的年紀,林清就輟學在家學習畫畫了。
人生有幾個17年,魏刻佩服的豎起大拇指:“牛逼?!?p> 在魏刻心里,畫畫這種東西當成業(yè)余愛好還行,如果當做職業(yè)堅持了17年,日復一日這樣畫著,該是多么枯燥無聊的一件事。
要他可堅持不了,更何況自己有嚴重的頸椎病,這樣低頭太遭罪了。
于是他又問:“你是職業(yè)的畫家嗎?”其實他心里已經(jīng)有了肯定的答案。
林清點了點頭,手上并未松懈:“是,我之前呆在英國進修,我喜歡畫畫。”
怪不得她普通話有些別扭,魏刻摸了摸下巴,覺得嘴里少了點什么,于是點燃一根煙,自在的抽著。
“英國啊,確實不錯!聽說那里的男人都很浪漫,小姑娘你有對象嗎?”
凌琉發(fā)出了嗯嗯的兩聲,這也是她好奇的。
“沒有..”她回答的很快,可是落筆微微一頓,隨后立刻行如流水,小心隱藏起了眼底的苦楚。
曾經(jīng)有過,他是個優(yōu)秀帥氣的男人。
她的偽裝,另外二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這么優(yōu)秀的女人沒有對象也說得過去。
估計林清所有時間都放在畫畫上吧,魏刻彈著煙灰思索著。
人和人之間實在奇妙,林清比他想象中好相處太多,也十分簡單。
大概每個人都有不一樣的保護殼,林清的冷漠和禮貌,也是其中的一種而已。
店里又來了客人,魏刻收起椅子,去吧臺招呼。
有客人凌琉有些不自然的向內扭頭,林清看出了她的躲避,將筆往桌子上一放,活動了一下手腕。
“休息一會吧,我想去個洗手間?!?p> 林清有心解圍,凌琉是感激的,她點點頭馬上帶上墨鏡拿起桌子上的雜志。
衛(wèi)生間的裝修風格也十分有意思,看得出魏刻真的是個熱愛涂鴉的男人。
將門反鎖,林清撐在洗手池上,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默默的嘆了口氣。
誰家店小二
這一章過后會回歸主線了,遺囑何去何從,林清到底會怎么做。寶貝們可以期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