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羽在衣柜里蜷縮的太久,加上緊張的要命,一雙腿早就發(fā)麻了,這下重重的跌在地上,右邊的膝蓋上傳來一陣鉆心入骨的感覺。。。
“這是“痛”!啊!太好了,你終于能感覺到痛了!”泡泡糖從她鬢邊的細(xì)發(fā)中鉆出,站在耳朵上面開心的手舞足蹈。
仙羽生怕她被發(fā)現(xiàn),站起來第一個動作竟然是抬手把她推到發(fā)間,然后才撿起剛剛與她一起滾落在地的微超激光器。
寒爍看她舉止疑惑不已,一臉玩味的上下打量著她,隨即手指輕點,關(guān)閉了戰(zhàn)斗模式,身上的防護甲也悉數(shù)回落到衣衫下。
眼前這個小家伙頂多也就四十來公斤,一件半新不舊的襯衫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頗有一種小孩兒偷穿大人衣服的滑稽感,緊身牛仔褲在膝蓋的地方都磨得發(fā)了白,褲腳那磨開了口子的折痕像是穿了十幾年沒換過似的。
渾身上下只一雙眼睛有幾分看頭。如此狠絕的眼神已經(jīng)許久不曾見到了,全然沒有一絲哀凄之色,反而像是夾雜著莫名的興奮,亦或是。。。驚喜?
見慣了偽裝成嬌柔可憐的各色女人,這樣一雙不停變換著神色的眼睛,實在不免多看了兩眼,甚至看著看著,他竟不由自主地在他腦海里閃現(xiàn)出十五年前自己的模樣。。。
那時候大概也就是個八九歲吧,天真,狂妄,還,很稚弱。那些將他擄上飛艇的人都是窮兇極惡的老手。在他們面前,自己那樣的殊死頑抗,不過只是蚍蜉撼樹罷了。
像這樣用盡全身力氣去怒目仇視,絞盡腦汁苦尋對策,努力變幻著各種神色來迷惑對手的套路,簡直蠢得要死。這樣無異于自找死路,非但不能震懾對方,反而只會惹人嗤笑,激怒對方,甚至給自己帶來更快的殺身之禍。
他沉聲問道,“York派來的?”
“這個人的右手臂上藏了一把微型超級激光射擊器,肩胛處和腹部各有一套超頂級的防護機甲,再就沒有什么其他裝備了。但是門外頭有兩個他的同伙,還有正和他們說話的三個服務(wù)員各個都是全副武裝,看來這些人來頭不小,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得想辦法脫身,我看呀,你干脆痛快點,把他打懵了算了?!?p> 仙羽皺著眉頭,有點不耐煩絮絮叨叨沒完沒了的泡泡糖,橫了橫心說,“少廢話!打劫的!”
“噗!”泡泡糖作吐血狀,“直接把他打趴下就趕緊跑呀,還跟他費什么話!難道你還指望他被你成功的逗笑,然后笑趴在地上,一趴不起呀?!”
果然,寒爍聽到這個答案先是一驚,后又實在憋不住,真的大笑了起來。
看吧!這許久不聽笑話了,笑點都變得這么低了。
那眼神是有那么三分相像,不過這招反客為主倒是被她玩兒出了新境界!
彼時的自己最多也就說會出十倍的酬金讓那些劫匪放了自己,而這小家伙居然敢說“打劫”?
哈哈,不知道我就是靠打劫發(fā)家的么!
咳咳,好吧,你的確不可能知道。
仙羽看他一會兒嚴(yán)肅,一會兒傻笑,只腹誹他這內(nèi)心戲也太多了吧,抖了抖精神,努力憋著一雙圓圓的紅眼睛,做出一副受驚的小白兔模樣,那握著微超激光器的兩只手微微發(fā)著抖,準(zhǔn)星卻一直在瞄準(zhǔn)著寒爍的胸口。
寒爍此時完全肯定她不是誰派來的殺手,更不會是誰塞來的床伴,因為他從來沒見過哪個殺手可以這么慫,更沒見過哪個想爬上他床的女人會這么蠢。于是扯了扯嘴角,戲謔的問,
“哦?打劫?哈!劫什么?劫財還是劫色?”
“臭流氓!臭流氓!仙羽,你一定得拿出氣勢來狠狠的揍他一頓!這個激光器的消音效果特別好,現(xiàn)在即使把他打成篩子門外也聽不見!所以你就放心大的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壞家伙吧!哼!”泡泡糖又鉆出來,咬牙切齒的叫囂著。
仙羽趕忙抬手捂著耳朵,“你,你,你別走過來啊,我,我,告訴你,我只是借住在你這個房間里休息了一晚,現(xiàn)在我就馬上離開,只要你不傷害我,我就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而,而且,而且也不會告訴任何人你在這里?!?p> 不告訴任何人。。。
寒爍原本看她驚慌無助的可憐模樣一下子興致全無了,還轉(zhuǎn)過身去伸了個懶腰,但聽她最后一句這么說,直覺她可能知道些什么,又猛地轉(zhuǎn)回身來,滿身冷肅的殺氣再次席卷而來,
“你是誰?!”
他上前疾走兩步,卻聽得砰的一聲巨響。
“都,都,都說了,你不要走過來!你,你再往前一步,這就打你身上嘍!”
“對!就這樣,再狠一點!再兇一點!”剛剛垂下兔耳朵的泡泡糖此時又支棱起尖尖的狼耳朵來,興奮的大叫著。
寒爍定睛看向鞋尖前面一厘米的地板,那一道彈痕顯示這是一把新型微超激光器,射速650,9mm盧各芯,這款市面上根本還沒開始售賣,她,是從哪兒得來的?!
寒爍瞇起眼睛,看那消聲器上還有黎門的標(biāo)志,心內(nèi)雷霆翻涌,卻故作妥協(xié)的退后一步,淡淡的問,
“你認(rèn)識我?”
“不,不認(rèn)識啊。”
“你知道我是寒爍?”
“hanshuo,這個名字有三千多人在用的,其中符合他這個身形特征的人,原名叫Don,是黎門的一個大頭目,是個惹不起的狠角色。。。仙羽。。。我放棄戰(zhàn)斗了。”泡泡糖聲音萎靡,像泄了氣的皮球,鉆進仙羽的耳朵里,軟軟的一攤,再也不打算出來了。
寒爍看她只搖著頭,眼睛里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吃驚和疑惑,便放松了心神,退后一步,問道,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叫。。叫。”
那聲若蚊蠅,寒爍竟大笑著出聲道,
“哈!覺覺?!給自己取這么個名字,是故意要引人犯罪么!”
“他這是調(diào)戲你?!哈!太可惡了,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臭流氓!”泡泡糖嘴上罵的狠,身體卻很誠實地往里頭滾了又滾,在里面找了個非常舒適的位置安安穩(wěn)穩(wěn)的躺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