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佳節(jié),姜月休假在家。
她獨立在窗前,只留了客廳燈一盞,影影綽綽地罩了個大概。
就在兩個小時前,所長打電話過來恭喜,說那個項目他們中標了。
他們中標了啊,可姜月卻不甚開心。
所長的言語中,沒有一句是對她亦或是對他們團隊的贊同,字里行間里都只是阿諛逢迎。
她明明都那么努力了,可總有些人會因為她的家世背景而否定她的一切一切。
他們看不見她為了畫好施工圖,堆得快有她腰高的練習稿;看不見她連續(xù)一個月加班到深夜,爆肝流鼻血;他們只看見她姓姜。
不知怎么,門被吱呀推開,逼仄的空間立馬歡騰了起來。姜月脊背一僵,呆愣片刻,慢慢轉了身子過去。
榮齊身上還是濕的,燈光正好打在他背后,像肩上落了星星。他眸光清亮,安靜又急迫地瞧了過來。
姜月呼吸一窒,多少苦澀酸楚般蜂擁而至,差點要將她淹沒。
這兩天她太想他了,個中復雜的情感如瘋狂攀生的藤蔓,牢牢扼住她的咽喉。姜月沒有耐心等榮齊醞釀措辭,沖過去抱住了她的慰藉。
榮齊聽見心間傳來一聲重響,連忙張開雙臂,把姜月抱了個滿懷,像抱住了他失而復得的寶物。
“月月……”這兩字在榮齊的喉中顫了顫,勉強出口。
姜月把頭從榮齊胸口處抬起,她對上榮齊微顫的眼眸,強定下心神,從他懷里脫了出來。
懷里空了,榮齊眸光微黯,方才的笑意淡了下去,了若無痕。
他心里打著鼓,只是凝視著姜月,自責內疚、迷惘緊張,嗆得他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姜月抿唇,沉默良久,她像是累極了似地開口:“怎么早回來了?”
榮齊回過神,微啞著嗓音,輕聲道:“怕你生氣?!?p> “不生氣是傻子?!苯卤粴庑α耍捎植恢涝撊绾喂肿铮荒芨粞ドΠW,不得要義。
失憶了真好,什么事都可以撇的干凈。
雖然姜月很想撬開榮齊的腦袋,好好探一探他的真心,可奈何無從下手,到最后徒留她一人心如火燒。
“你要是再不恢復記憶,我真的要撤了?!苯聨退摰魸裢馓祝粠榫w道:“我們的事,你總得有個解釋?!?p> 榮齊安靜地低斂著眉眼,良久忽然握住姜月的手,微?。骸拔摇?p> 姜月耐心地瞧著他,“那天晚上我是去見了洛晴天,為什么我記不清楚了?!睒s齊幾乎是絕望地松開了了姜月的手。
姜月:“……”
——
“我去?!你傻啊?善意的謊言你知道嗎?哥們你太木了吧!?”
祁銘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你跟我兄弟這么多年,怎么一丟丟~哄女孩子開心的甜言蜜語都不會呢?”
榮齊正頭疼,他昨晚被趕出來無家可歸,沒再敢喝酒,跑到公司加了一晚上班。
“我不能騙她。”榮齊痛苦地揉揉眉心:“我的記憶很混亂,說謊對洛晴天不公平?!?p> 他也壓根舍不得騙姜月。
祁銘消化了會兒,突然捂嘴震驚,大喊:“榮齊你瘋了?。∧阈睦镞€想著洛晴天?!”
榮齊皺眉:“……沒有。”
祁銘拍桌:“沒有你姥姥!你是不是不相信哥們說的,你都成綠毛龜了,還對她念念不忘呢!”
“閉嘴?!睒s齊咬牙切齒,他閉了閉眼,懇求般道:“別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