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如玉,如切如磋。
杜青羽現(xiàn)在仿佛真的看到了古文中溫潤君子了。
柳宴安見杜青羽又呆了去,面上閃過嬌嗔,最終伸出蔥白的指尖,牽起她的衣袖向前走去。
“我問你這幾個月為何會于我分床而居?!?p> “我不問你為何性情變化如此之大?!?p> “我不問你為何突然懂得這么多?!?p> “我只需要知道你就是我娘子,是孩子們的母親。”
“只需要知道你很好就足矣?!?p> 西廂房外,柳宴安牽起杜青羽的手,目光灼灼,仿若天邊最絢麗的色彩。
杜青羽回握住柳宴安的手:“給我時間,我愿用一輩子來證明。”
他是不一樣的,她愿意為他打開心扉。
紗幔垂了下來,朦朧中,杜青羽緊張極了,手再次被人握住。
杜青羽輕乎口氣,在現(xiàn)代,她就做好了單身一輩子的打算,沒想到卻來到了這個世界,還得了個這般合心意的人,她還在糾結什么呢?
這輩子注定是要與他一生了,想通了的杜青羽覺得不能總讓他主動,在這個世界,男子更為害羞,她要主動些才是。
坐起身子,就著透過紗幔的月光,她看到柳宴安緊張的咬的發(fā)白的嘴唇,嘆口氣,手指輕輕撫上他的嘴唇,溫潤柔軟。
“莫咬,咬破了就不好看了?!?p> 手指順著滑下去,精致的下巴,纖細的脖頸……
一片云遮住了月色,黑暗中,杜青羽滿頭大汗。
在現(xiàn)代單身大齡剩女的她,所有這方面的信息也僅限于電視小說上的,無奈言辭模糊,只懂了個大概,更何況女尊世界這方面的事,她更不懂了。
柳宴安見杜青羽笨拙的來回揪著他的衣服,忍不住輕笑起來,翻身握住杜青羽的肩膀……
她許是連自己的心意也摸不清,那又如何,他們本事夫妻,本就是這世上最親密的人,他愿意等她。
她是他的妻主,曾經(jīng)是他的天,現(xiàn)在他卻貪心了,想與她往后余生并肩而行,這可如何是好。
屋外響起孩子們的玩樂聲,杜青羽睜開眼睛,想起了昨日瘋狂的一夜。
天啊,沒法出去了。
不管杜青羽這邊如何羞,終是要吃飯的。
于是杜青羽頂著大紅臉,在孩子們好奇的目光下步入了正房。
柳宴安面上倒是如往日一般,白皙透徹,只眼神卻閃爍了幾分。
黃氏在這對小夫妻臉上掃了來回,頓時滿意了。
拍了拍柳宴安的手背,語重心長:“就該如此,往后可不能再冷落了姑奶奶。”
杜青羽的臉更紅了,她恨自己臉動不動就紅的毛病,希望來個冰塊能解救她,否則,所有人成年人都看出她昨天干了什么。
趁著柳員外柳宴平還沒來,杜青羽坐不住了:“爹,我不餓,我先回去了?!?p> 黃氏忍住滿臉笑意,拉住杜青羽,笑到:“哎,怎么可能不餓,我還特意讓人準備了補品,這孩子,這會倒是羞上了,怎么比小郎君還害羞?”
“外公,我們村里的人都說我娘像個小郎君,挨了打就哭,沒一點女子氣概,外公你快教訓教訓娘親吧,別讓她再這么下去了,會被人笑話的?!?p> 杜謙良到了學話的年紀,一張嘴巴跟倒豆子似的,吧啦個不停。
“哎吆,什么女子氣概阿?是說咱家姑奶奶嗎?”
錦衣青年男子突然進了來,來了這么一句,后面還跟著年紀較小的男孩和柳員外。
“胡侍夫,你怎么來了?”
黃氏沉了臉。
胡氏郎垂下眼瞼,恭順道:“當然是來吃飯阿哥哥,宴安好不容易回娘家,不知道什么時候還能再見上一面,我雖只是他的侍爹,但一樣關心著他呢。”
黃氏咬牙:“你自知侍夫的身份,就不該出來,擾了我們一家團聚。”
胡氏做哭狀,一只手護住腹部:“哥哥這是什么話,難道我不是這個家里的一份子?我伺候了妻主這么多日日夜夜,到頭來卻……妻主您可要護我一二阿,我真擔心咱們未出世的孩兒?!?p> 黃氏震驚,一手指著胡氏,身形晃動。
柳員外不耐揮手。
“夠了,別吵了,都坐下吃飯。”
柳宴安扶住黃氏將其扶在位上,正要說些什么,柳員外又說話了。
“宴安,你胡侍爹如今有了身孕,也不算外人,一家人當和睦互助才是,以后就讓他一起用餐吧?!?p> 胡氏摸了摸眼角:“是啊,跟了妻主五年,這一胎可是求了好久才得來的,不知道之前為什么總是懷不上,說來若不是姑奶奶生病,大夫郎也急病了,躺在床上不得動彈,我就日日求佛才得了這般機緣,否則,這輩子我就沒了兒女緣了——”
黃氏面色一變,他這是什么意思?
“胡氏,你污蔑!你之前生不了如我何干?”
胡氏睜圓眼鏡,一臉驚訝“哥哥,人家何時說與你有干系了,人家是感謝哥哥給弟弟這個機會,若不是哥哥,弟弟也不會想著求神拜佛,得來子嗣的,哥哥突然這么說,天吶,難道之前你做了手腳……”
杜青羽無奈嘆氣,黃氏段位太淺,碰上胡氏,簡直就是王者吊打青銅。
扭頭看了一眼懵懂的孩子們,孩子還小,就被這般荼毒下去,若是長歪了,那可就要哭了。
伸手捂住已是懂事的杜謙良的耳朵,示意了柳宴一眼。
“岳母大人岳父大人,我和宴安這次來主要是探望您二老的,您二老是他的生身父母,您們健康順心了,宴安在杜家才能安心?!?p> “飯在哪吃都一樣,這位誰……”
杜青羽卡殼了,不知道怎么稱呼岳母的妾侍。
胡氏抿唇一笑:“姑奶奶,叫我胡侍爹便可?!?p> “既然這位胡侍爹不受歡迎,一來就搞的烏煙瘴氣,何不如讓他哪來的回哪去?!?p> 胡氏臉青了,柳員外也帶上了怒意,好生輕狂,竟這般跟長輩說話。
杜青羽沒留下空隙,繼續(xù)說道:“說來,宴平妹妹在麥芒來杜家時,她的一舉動得到了杜家上下的稱贊?!?p> 柳員外面露好奇。
“因為她沒讓下人和她一起來幫忙收割麥子?!?p> “族長夸她小小年紀就識禮數(shù)。”
黃氏滿臉欣慰,像他大哥,是個周全的。
杜青羽繼續(xù)說下去,否則這一趟就白來了。
“岳母大人,今天局面也是如此,我再不濟也是客人?!?p> “而胡氏只是您的侍夫?!?p> “不管是按理法,還是按國法,侍夫都是半個下人?!?p> “您讓我與下人同坐而食,可是看我不起?”
柳員外忙擺手,“兒媳婦,你是多想了,我只是憐他好不容易有了身孕……”
“若是他識趣便罷,偏又這么鬧騰,恕我直言,這很倒人胃口。”
胡氏掩面,哭倒在柳員外懷里。
“柳家稀罕區(qū)區(qū)一侍妾,但我杜家卻族規(guī)命令,視侍妾直流為骯臟下流之物。”
“你怎可當面侮辱你長輩?!绷鴨T外怒極。
杜青羽同樣憤怒:“岳母大人,自昨日您知曉杜家族規(guī)是我提出來的,就合該知道我對侍妾之流的態(tài)度?!?p> 杜青羽想到現(xiàn)代的一些不美好回憶,多少負心漢,只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
“既然如此,岳母大人就不該讓他出來被我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