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國,攝政王府,主廳
揚皓宇一邊看著廳下一襲黑裙的慕容傾揚一邊舉起酒杯,笑著道:“慕容二公主一代佳人,與我楠國美酒甚是般配啊?!?p> “攝政王殿下客氣了,不知殿下此番召傾揚前來有何事呢?”慕容傾揚雙手作揖,向揚皓宇表現(xiàn)出極為謙卑的姿態(tài)。揚皓宇心中思慮一晌,也一改之前的熱情好客,平靜地開口道:“陳棟應該已經(jīng)告知過二公主,紀皇親筆書信已經(jīng)通過紀國的使者交到了本王手上。紀皇要求本王將二公主交給紀軍水師?!?p> “哦?”慕容傾揚聞言,低下了頭:“紀國勢大,若攝政王殿下不愿與紀國為敵。傾揚任殿下處置?!?p> 揚皓宇放下酒杯,道:“二公主此語未免太看不起本王了吧,在你眼里我堂堂楠國攝政王如此懼怕紀皇?”
“紀國坐擁近百萬大軍,驍將如云,當代紀皇又被稱作紀國數(shù)百年來最英明的君主。殿下感到無力也是正常的,傾揚也并沒有用‘畏懼’這個詞啊?!蹦饺輧A揚抬起頭,與揚皓宇四目對視。
不經(jīng)意間,已執(zhí)掌楠國國政多年的揚皓宇感到了一絲的壓迫感,心中不得不提高了對慕容傾揚的估計。
這個女人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花瓶。
眸光流轉,他重新穩(wěn)定情緒,開口說:“二公主,本王想聽聽你的計劃?!?p> 慕容傾揚神色不改,道:“傾揚一個弱女子,如今都依靠殿下庇護而活,又哪里來的什么計劃呢?”
“慕容傾揚。本王不是在跟你開玩笑,本王為了保護你已經(jīng)頂著紀國巨大的壓力,你如果還不告訴我你和蕭氏獨子聯(lián)手的計劃,本王就要重新考慮對紀皇的回信了?!睋P皓宇神色瞬間轉冷,展現(xiàn)出楠國實際君主的威嚴。
聽到‘蕭氏獨子’這幾個字,饒是接受過控制情緒訓練的慕容傾揚,也不得不露出了非常吃驚的神色。
看見她的這種表情,揚皓宇知道自己贏了。重新拿起酒杯,在手里轉了轉,不慌不忙地飲了一口,說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本王是怎么知道的?一個從不露面的蕭氏獨子會承擔起你們復國大業(yè)的重任?還是你想說,你安分守己,不曾有過復國的念頭?昔日,煥國東北一役,本王早已見識到了蕭氏獨子的才能,所以本王才猜得到是他在領導你們的人。至于,你們的計劃,慕容傾揚,如果你們沒有任何想法,為何不找一處山林就此隱姓埋名地生活呢?這種生活遠比現(xiàn)在更加安全吧?”
不愧是楠國攝政王,之前確實是低估他了??磥硪呀?jīng)不可能全部瞞住他了。明寒,如果你在這里,方有辦法對付他吧。
慕容傾揚心里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開口道:“殿下果然料事如神,但是在傾揚說出我們的事之前,殿下又能給我什么承諾呢?”
“本王已經(jīng)寫好了給紀皇的回信,無論他是從什么渠道獲知你在我楠國的,本王,拒絕將你交給紀軍。”揚皓宇站了起來,揮了揮手,身旁所有的侍衛(wèi)和仆人全部離開屋子,他繼續(xù)道:“并且,本王可以答應你。在某種程度上,給予你和那位神秘的蕭氏獨子支持,包括,武器,金錢等,如果你們缺人的話,本王也可以安排幾位高手幫助你們,不過軍隊,當然是不可能借給你們的。其實,本王也并不是很在意你們的計劃,本王只在意你們的目的能達到的結果?!?p> 慕容傾揚微微地感到奇怪,想起以前父王所教,毫不退縮地對著揚皓宇強硬的目光。
“那攝政王殿下又有什么要求呢?”
“要求很簡單,我希望你們至少牽制紀國三十萬兵力,而且是他們的主力軍?!?p> 聽到揚皓宇的條件,慕容傾揚笑出了聲:“三十萬主力軍,殿下,你可真是會開玩笑啊?!?p> 紀軍雖有近百萬兵力,但其真正可以稱之為中堅力量的精銳部隊即紀國主力軍,大約在五十萬左右,分別鎮(zhèn)守四境。即使是南戰(zhàn)天親征滅煥一戰(zhàn),也只調動了二十萬的主力軍作為核心,其余都是動用了地方戍衛(wèi)部隊這樣的雜牌軍。
“接受,我保你平安。不接受。”揚皓宇右手毫不費力地捏碎了酒杯,“也許,這就是你的下場吧。并且,我會將我所掌握到的所有信息全部告知紀國,你心心念念,托付一切的蕭氏獨子還能不能平安地領導你們的人,也是猶未可知呢?!?p> 雙眸死盯著慕容傾揚不斷變化的表情,揚皓宇此時此刻認為自己已然占據(jù)了上風。
“陳棟,帶上五個侍衛(wèi),護送二公主殿下回府?!?p> “是!”在門外等候的陳棟將佩劍懸在腰間,走進屋子內,恭敬地道:“二公主,請!”
慕容傾揚拉了一下裙擺,站起來,看向揚皓宇,下定了決心,開口道:“請殿下容傾揚幾日,必定給殿下一個滿意的答復。”
“好。”揚皓宇看著離去的女人,心里突然滋生了占有的欲望。只是不知,傳聞你與蕭定南之子曾立下婚約一事,是真,是假。慕容傾揚對他的防范從未降低,身旁的人只用從煥國帶來的五個人,都忠心無比,為了接下來的合作,也不好在她身邊安插自己的人。
一邊喝著酒,一邊望著月亮,揚皓宇在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獨自呆了半個時辰。
陳棟走進廳內,低頭說道:“殿下,二公主已經(jīng)護送回府?!?p> “路上,沒出什么事吧?!睋P皓宇低聲地問道。
“沒有。嗯?”一向冰冷的陳棟突然感到疑惑。
揚皓宇轉頭看他,笑了笑:“怎么了,你有什么問題嗎?”
“以前,殿下從沒有問過二公主的安全?!?p> “是啊?!睋P皓宇劍眉一挑,似乎想到了什么:“陳棟,你前段時間去的青云山。有什么消息探聽到嗎?”
早些時候,揚皓宇已著手派人探查蕭氏獨子下落。他和清嵐夢共同判斷,蕭氏獨子領導的應該是江湖幫派。而在如今的紀國,有能力影響局勢的只有三大幫。
陳棟有些無奈地說道:“抱歉,殿下,臣無能。青云山主告知臣他與白湖幫和南嘯樓的熟悉度很一般。所以臣此行沒有探聽到蕭氏獨子下落。唯一還可以利用的線索便是南嘯樓樓主的身份至今不曾公開,江湖傳聞其武功極高,但諸榜閣連續(xù)幾屆的武道大會未曾參加?!?p> “也就是說,南嘯樓的可能性最大。但是,我們并沒有辦法確定,不能妄下判斷?!睋P皓宇微微頷首,說:“明日你去一趟兵部,讓兵部尚書統(tǒng)計一下可出戰(zhàn)之兵力。我楠國休養(yǎng)生息如此之久,也是時候與中原諸國一較高下了?!?p> “諾?!?p> 慕容府邸,書房
“公主殿下,這楠國攝政王如此咄咄逼人,還被他料到了蕭公子的存在。我們接下去如何執(zhí)行呢?!蹦饺輧A揚靜靜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fā)。身邊侍衛(wèi)擔憂地問道。
慕容傾揚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楠國先王與蕭元帥立下歃血盟約時楠國國力尚弱。先王駕崩,世子年幼,揚皓宇在危急情況帶兵進宮穩(wěn)定大局,以堂兄身份成為楠國攝政王。這幾年下來,楠國國力增強,多年的休養(yǎng)生息讓他們積攢了足夠的糧草,雄厚的兵力,強大的水師,反觀我們一直以為的大敵紀國,多年對外征戰(zhàn),國庫空虛,糧草也很難支持大軍長時間作戰(zhàn),這都是明寒之前對紀國的判斷??磥?,我們低估了揚皓宇和他的楠國。對了,老王今天我們出去的時候你有找到南嘯樓的人嗎?還有,沒被人跟蹤吧?”
“回公主,請放心。我甩開了那幾個人,南嘯樓在楠城集市那里留了一個賣魚的攤位,在北海魚旁放了一個我煥國龍鷹衛(wèi)的標志,在這里除了楠國攝政王親臨,我想沒有人認得出。那個人告訴我蕭公子不太放心您,所以派他留下負責蕭公子和您之間的聯(lián)系,我已經(jīng)將您交代的信息轉達。”王侍衛(wèi)回答道。
慕容傾揚點了點頭,舒了口長氣:“感到無助和慌亂的時候,明寒就是我心里的那根定海神針啊?!?p> “公主殿下請放心,蕭公子少年英才,定能助公主完成大業(yè)。”
“但愿吧?!蹦饺輧A揚側過頭,看向外面的明月:“何時,才能再看到家鄉(xiāng)的月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