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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洋武帝

第三章 黎利野心

南洋武帝 簡單老楊 2634 2019-09-22 09:00:00

  黎利解下革囊,鄭重其事的將其緩緩打開。

  黎思齊屏住呼吸,眼神中閃爍著熾熱的光芒。雖然是長子,又長期追隨在身側(cè),但黎思齊一直知道,父親有著太多他所不知曉的秘密。這一事實,讓他的心中隱隱不安,即使是被冊封為太子,仍不能稍減。

  最是無情帝王家。雖然他現(xiàn)在是名正言順的王位繼承人,但來自于他弟弟的威脅卻讓他一直如芒在背,這幾年更成為他的夢魘。

  這三年來他雖然竭盡全力,但比起他弟弟黎麟的成就,卻是遠(yuǎn)遠(yuǎn)不如。

  黎麟到廣西第一年,便策動忻城蠻族頭領(lǐng)舉兵造反;第二年,柳、潯二地蠻族再反。雖然兩次叛亂均被廣西總兵官山云迅速討平,但比起他的默默無聞,黎麟的聲望頓時高漲起來。

  畢竟是和父親一起打拼成長,不論人脈還是聲望,弟弟現(xiàn)在還遠(yuǎn)不能與他比肩,但父親正當(dāng)盛年,自己這個太子不知多久才能熬出頭,誰知道今后還會有多少變數(shù)出現(xiàn)。

  根據(jù)他在二弟身邊的眼線回報,這一年又有數(shù)部約定起兵反叛,借此分散明廷對安南征伐哀牢的注意力。

  這個消息讓他壓力倍增,此消彼長之下,這個雖然沒有立下任何戰(zhàn)功卻被人譽為長于治政、善于謀略的弟弟,在父王心中的份量恐怕會越來越重。

  是以當(dāng)黎利即將展示他從未告訴過任何人的秘密給自己的時候,黎思齊的心意泛起一絲難以抑制的興奮。誰能分享父王的秘密,誰便更得其寵愛。

  革囊解開,一把泛著暗紅色光芒的鬼頭刀出現(xiàn)在黎利手中。

  比起尋常的鬼頭刀,這把明顯短了一些,但刀背更厚,刀面上隱現(xiàn)道道黑色細(xì)紋,雖然經(jīng)歷了一些年月,但刀口那森冷的寒光彰顯著其驚人的鋒利。

  黎思齊臉上現(xiàn)出不可思議的神色,似乎是在確認(rèn)一般,細(xì)細(xì)打量了好一會兒,才訝然道:“父王怎么也有一把?”這把刀的特征,正是那排在第二位的絕密信息,也是與他在瓊州無意中發(fā)現(xiàn)的那把完全相同。

  “此刀由深海寒鐵打造而成,切金斷玉,鋒利無比?!崩枥p撫刀身,夢囈般地說道:“其打造手法特異,絕無仿照的可能。”言罷,手腕一抖,黎思齊只覺眼前盡是紅芒,其間更夾著一陣如鬼哭般的低鳴。南國海疆終年無冬,卻讓他直有一種落入冰窖的感覺,難受之極。

  “父王不是用劍的么?”紅芒散去,黎思齊默守本心,好不容易才壓下那攝人奪魄的感覺,心里頓時滿是好奇。

  他從小隨父習(xí)武,深得真?zhèn)?,但卻從未見過其用過刀。此刻見父親一刀在手,心中便有了一個難以言喻的感覺,仿佛那把刀已經(jīng)和父親融為一體,更透出一種陌生的感覺:他眼前再不是那個堅忍、穩(wěn)重的父親,而是一個盡顯張狂、無所顧忌的陌生刀客。

  黎利并不答他,有些戀戀不舍地將刀重新放入革囊,細(xì)細(xì)地捆好,負(fù)在背上。那神情、動作,猶如一個久戰(zhàn)老兵正在做著出征前的準(zhǔn)備一般。

  “這樣的刀共有五把?!背聊S久,黎利才緩緩道:“其中三把已經(jīng)沉入深海,另外兩把消聲匿跡已有二十四年!思齊你記?。航酉聛砟懵牭降?,絕不可傳入第三人之耳,即使是最信賴之人。”

  “孩兒遵命!”終于要聽到父親的秘密,在征戰(zhàn)中長大的黎思齊也不禁有些難以自己的興奮。

  “二十四年前,西洋發(fā)生了一件大事,一件徹底改變其歷史的大事。思齊可知是何事?”黎利將目光投向遠(yuǎn)方,眼神中交織著復(fù)雜的神色。

  黎思齊不假思索地回道:“莫不是大海盜陳祖義為不久前被明廷封為三寶太監(jiān)的鄭和所擒?不過……”畢竟時間已久,關(guān)于陳祖義的各種傳聞讓人難辯真假。只是在黎思齊看來,一個海盜而已,且在明廷宦官的手下連個勝仗也沒有打便被生擒,押回南京處死,實在是個草包。

  要知道明廷的幾十萬大軍數(shù)度征討,俱被父親打得落荒而逃,領(lǐng)兵的都還是所謂的名將,兩相比較之下就更加不屑了。

  “不過一個小海盜而已,是嗎?”黎利初時有些怒色,隨即轉(zhuǎn)為自嘲?!八箭R,你可曾見向十余國征稅,而其不敢有絲毫違抗的海盜。其中更有兩國的實力,絲毫不遜于我們安南!”

  “傳言怎么可當(dāng)真?!崩杷箭R略有些驚訝,但卻又直覺父親的話沒有半點虛假。只是他心里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要知道安南初時也深受海盜之苦,但自任范文靈為水師總兵官組建水師之后,僅用了兩年時間,便將十余股大小海盜清剿得干干凈凈。

  要讓他承認(rèn)一個海盜竟能逼迫像安南這樣的國家納貢交稅,那簡直是不可能的。

  黎利嘆了口氣,轉(zhuǎn)頭面向黎思齊,眼神轉(zhuǎn)厲:“思齊你記住,盛名之下絕無虛士。天下之大,人外有人,你到現(xiàn)在為止尚未遇上什么挫折,如若你一直存此輕慢天下之心,你的成就也就僅限于此了。陳祖義的才智武功均遠(yuǎn)在為父之上,而能生擒他的鄭和,更只能用可怕二字來形容!”

  “孩兒謹(jǐn)受教?!崩杷箭R慌忙跪下認(rèn)錯,背心已被冷汗?jié)裢?。他并沒有完全認(rèn)可黎利對陳祖義和鄭和的評價,但卻敏銳地嗅到黎利話中令己膽寒的威脅。若是父親認(rèn)為自己不可造就,那結(jié)果簡直讓他不寒而粟。

  “起來吧?!崩枥钌畹乜戳藧圩右谎?,寬慰道:“你雖然長在苦難之中,但一直都跟著我,鮮有獨擋一面,所以歷練還不足,派你來瓊州本就有促你成長之意。符那渾是個野心勃勃的老狐貍,若是你能斗得過他,還有什么不放心你去做的呢?”

  “還請父王賜教?!崩杷箭R并未起身,意態(tài)懇切地道:“孩兒愚鈍,有些技窮了?!?p>  符那渾是瓊州黎族實力最為強大的頭目,加上本身武藝高強,又心狠手辣,數(shù)十年來在黎族中確定了難以撼動的領(lǐng)袖地位。

  黎思齊初到瓊州便與其接觸,初時只覺順利之極,但一兩年下來,花去無數(shù)人力物力,卻毫無所得,始覺遇到了平生最大的挑戰(zhàn)。

  “此間事了,為父會親自去會會他?!崩枥p手背后,臉上再度恢復(fù)那股睥睨天下的傲氣?!八箭R你要記住,凡事有可為與不可為,若是不可為,絕不可強為之。符那渾識相便罷,若是不然,難道黎族中就沒有可為之人嗎?”

  黎思齊聞言一震,現(xiàn)出豁然開朗的神色。

  一直以來他都將精力完全放在策動符那渾造反這一件事上,完全沒有想過會有其他的可能,是以被符那渾牽著鼻子走,空自煩悶?,F(xiàn)在想來,符那渾一直以強力統(tǒng)治諸峒,心有不滿的絕對大有人在,自己竟然從未想過從這些人入手,真是鬼迷心竅了。

  見愛子已被自己點醒,黎利點了點頭,正容道:“此次行動對我安南日后的發(fā)展有著難以估量的作用,思齊切不可再有輕敵大意之心。起來,讓為父告訴你,為何為父會放下征討哀牢的大事,親身趕到這里來對付一個人?!?p>  ※※

  唐承佑叼著一根枯枝,一臉不樂意的在唐德馨重復(fù)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叮囑中走出牛嶺巡檢司。

  在他前后左右,近三十名步弓手,內(nèi)三層外三層地“守護(hù)”著他。唐德馨可謂是費盡心思,巡海隊本是偏師,有船之時也不過三四十人而已,改走沿海陸路后更是減半。但這一次為了保險起見,他竟然硬將人數(shù)增至五十人。其中的三十人,便是唐承佑的專職“保鏢”。

  雖然唐承佑曾厚顏封自己為“唐氏第一高手”,但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他有心要跑,也絕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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