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緊急住院

　　隨著聊天的深入，陳虹和喬真真的話題轉(zhuǎn)到了私人了解上。

　　喬真真知道了陳虹是獨(dú)生女，上海本地人，陳虹也知道了喬真真今年六十五歲，原籍江蘇，農(nóng)村出身，家里很窮，喬真真是長女，下面還有五個弟妹，她十六歲就出來上海打工，干過紡紗廠、橡膠廠，后來才到了糖機(jī)廠，直到廠子倒閉，此后沒有再就業(yè)。

　　至于喬老太為啥一生未婚，這個問題陳虹就沒有問喬真真了，只問了喬老太有沒有孩子，喬老太說她不喜歡孩子，她喜歡清靜，孩子多鬧騰呀，要吃要喝，還又哭又鬧，養(yǎng)個孩子實(shí)在是太麻煩了。

　　現(xiàn)在的她，無兒無女，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很自在，好多和她一樣年紀(jì)的老頭老太太，哪里有她的三分自在，不僅不能安享晚年，還得給孩子們看孫子看外甥，當(dāng)免費(fèi)保姆呢。陳虹被喬老太的幽默逗笑了。

　　吃完飯，陳虹幫著喬老太收拾起茶幾上的碗筷，還卷起袖子，表示要洗鍋，喬真真怎么都不肯答應(yīng)。其實(shí)，陳虹在自己家里洗鍋都沒有幾次，家務(wù)事基本都是由她媽媽林若雨包辦了的，只是在喬老太面前不好意思像在家里那樣游手好閑、吃完一推飯碗了事，所以才裝一裝、爭一爭要洗碗的。

　　在喬老太的堅持下，陳虹半推半就著，被喬老太推出了廚房。然后，喬老太還為陳虹切了一個蘋果，做了個小果盤，勸陳虹吃了飯后水果再走。

　　就在喬老太彎腰將插著牙簽的蘋果盤放到茶幾上時，突然，“咕咚”一聲，喬老太栽倒了，人一下子倒在茶幾旁的地板上，一動不動了。

　　陳虹一看喬真真忽然倒地了，她嚇了一跳，一下子從沙發(fā)上蹦了起來。陳虹撲過去伏下身子，搖晃著地板上的喬真真，嘴里驚叫道：“阿婆，喬阿婆，你怎么了？”

　　陳虹把手放在喬真真鼻子下試了試，喬真真是有呼吸的，但是，任由陳虹怎么叫喚，喬真真就是一動不動。陳虹想把喬阿婆從地板上抱起，放到沙發(fā)上去，但是，她試了試，她根本做不到，別看喬老太很瘦小，可是這個人昏迷之后，就變得死沉死沉。

　　陳虹想著，需要將喬老太立即送醫(yī)院搶救，但是，出了喬老太家還有一條長長的巷子，打120叫救護(hù)車，陳虹覺得可能還不如叫孟所長他們來得快。于是，陳虹給孟所長打了電話，告訴孟所長，喬真真突然倒地，昏迷不醒了。

　　孟所長和小關(guān)、小刀回到派出所之后，立即開始審訊劉中保和劉崇輝，中途三個人輪流吃了個快餐。接到陳虹的電話時，孟所長剛吃完快餐，正在審訊劉中保，問劉中保為什么要跑。

　　陳虹電話上一說喬老太的情況，孟所長著急了，立即叫了兩個協(xié)警，自己開了一輛警車，一路鳴叫著，三分鐘不到，就飛到了喬老太家的巷子口，兩個協(xié)警跟著孟所長進(jìn)入喬老太家里，背著喬老太就往巷子外面跑，喬老太被安頓上警車后，孟所長又是一路警笛長鳴，將喬老太送到最近的第十二人民醫(yī)院，進(jìn)行急救。

　　到了醫(yī)院之后，陳虹留守醫(yī)院，聽候醫(yī)生安排，孟所長因為派出所還有審訊劉崇輝和劉中保叔侄的事情，就先開車回去了，臨去時讓陳虹有問題隨時和他保持聯(lián)絡(luò)。

　　陳虹下午原本還有一攤子事情要處理，所里還有個例會，現(xiàn)在全打亂了。醫(yī)生在急救室里對喬老太進(jìn)行搶救，陳虹就在走廊上走來走去，心惶惶亂著打電話，她先給所里前臺小月去了電話，請假下午的例會，然后又給助理趙海濤去電話，交代下午要處理的各種事情，一下子就講了四十多分鐘。

　　陳虹覺得有些口干舌燥了，才在一張長椅上坐下來，急救室的門還沒有打開，陳虹忽然很擔(dān)心，喬老太不會有什么三長兩短吧？這么認(rèn)真執(zhí)著、熱情誠懇且樂觀勇敢的老太，還燒得一手好菜，陳虹忽然好擔(dān)心、好擔(dān)心這個老太有什么不測！

　　陳虹在走廊里心中七上八下，胡思亂想著，備受煎熬，卻無計可施，眼睛不斷地看向急救室的門，孟所長中途來過一次電話，詢問情況，陳虹說還在里面搶救，孟所長安慰了陳虹幾句就掛電話了。

　　將近兩個小時的時候，急救室的門終于開了，喬真真躺在一個病床上，被幾個護(hù)工推了出來，她人已經(jīng)醒來，換了住院部的病號服，床頭還掛著幾個輸液瓶。一個護(hù)士跟在病床旁邊，叫著“喬真真的家屬”、“喬真真的家屬”，陳虹趕緊迎上去，護(hù)士說喬真真問題不嚴(yán)重，但是各種小問題不少，低血糖、心律不齊、血管硬化等，平時要多注意休息，情緒不能太激動。

　　陳虹一聽喬真真沒有太大問題，松了一大口氣，趕緊點(diǎn)頭應(yīng)承著護(hù)士的叮囑，跟隨推床的護(hù)工一起，將喬真真送入病房。

　　讓陳虹意想不到的是，一進(jìn)病房，喬真真就一把抓住陳虹的手，對陳虹說：“陳律師，我要告派出所！”

　　陳虹一愣，不明白喬真真為啥要告派出所，喬真真就說，她在急救室里，醫(yī)生告訴她，她腦袋里面有一塊小血塊，應(yīng)該是在哪里撞的，或者是被打的。她想起她上午去大東街派出所報案時，被接待她的民警從后面推了一把，差點(diǎn)絆倒，頭撞到了門框上，這個血塊肯定就是那個時候撞出來的。

　　喬老太讓陳虹做自己的代理律師，幫她狀告大東街派出所孟所長他們。

　　陳虹一下子犯了難，她是不想看到喬老太和孟所長他們之間發(fā)生訴訟的，大東街派出所是她的法律顧問單位，喬老太她通過這次縱火案報案的前后相處，中午又吃了喬老太的一餐飯，也是吃人嘴短的，這兩方要是發(fā)生糾紛訴訟到法院的話，她夾在中間就很難做了。

　　陳虹提醒喬老太，說她在家里暈倒的時候，頭在茶幾上應(yīng)該有撞了一下的，腦顱里面的血塊會不會是那個時候撞的？

　　喬老太想了想，表示并不記得自己曾經(jīng)撞過茶幾，只記得自己在派出所門框上撞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