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搶著說:“對啊,那年運動會,先是4乘100團隊接力賽。我們學(xué)校跟你們學(xué)校決賽時,見你個子矮,贏你們是板上釘釘?shù)氖隆s沒想你在第三棒,趕上了甩你十幾米的奉先,還超越了她幾米。奉先可是我們學(xué)校女子組短跑冠軍。那天你穿著玫紅色的毛衣和白色運動褲,頭上編著辮子?!?p> 我怎么也記不起當(dāng)時的情景,淡淡道:“我記得第一次見你,是你當(dāng)我陪練。后來參加奧數(shù)培訓(xùn)班,居然又成了同學(xué)?!?p> 他興高采烈的接著說:“奧數(shù)比賽那天,你得了第二名?!?p> 我得意的說:“我當(dāng)天下午同時參加了繪畫比賽,畫的牡丹,也得了第二名。那畫還貼在展示牌上,游行展示了哦。”
昏暗的燈光下,他貼在白色被褥上的臉頰很紅,緊閉的眸子被纖長且卷翹的睫毛襯得異常好看?!澳銓W(xué)習(xí)本來就好,后來以全鎮(zhèn)第一名,考上縣中?!?p> 我打斷了他,否決道:“不是第一,是第三名。八小有個男生,就是奧數(shù)比賽第一名那個男生,他最后一學(xué)期轉(zhuǎn)校了,據(jù)說考上成都七中,后來去新加坡留學(xué)。他們班還有個女生,中考比我多零點五分,可惜沒報考縣中。聽說她是害怕考不上,要交八千高價,于是選擇了區(qū)中。所以我們那一屆,只剩我一人去那讀書。大家不知內(nèi)情,才說我是第一。其實啊,我挺羨慕你們?nèi)ンw校的。”
他自豪的虛著眼睛,看著我,說:“前幾年碰到小學(xué)體育老師,他還說至今沒人打破我的記錄呢。”
我笑笑,道:“以前真好,無憂無慮,不像長大了這般煩惱?!?p> 他伸出右手,慢慢的靠近我的左手,仿佛擔(dān)憂我把他推開,就那樣輕輕的、似有若無的挨著?!昂髞砟惆职秩ナ懒耍戕D(zhuǎn)學(xué)來我們學(xué)校。你穿著白襯衣和牛仔褲。”
我輕輕挪動左手,離他右手一厘之遠,笑著說:“我媽喜歡給我買牛仔褲、牛仔裙,覺得好看又結(jié)實。”
他又笑著說:“我們還結(jié)拜喝過血酒。”
我淡淡道:“你用西瓜刀割破我手指,現(xiàn)在都有疤?!?p> 他閉上眼睛,含糊不清的說:“我一直在保護你?!?p> 我詫笑道:“說些胡話,我們十幾年沒見過了?!?p> 他迷迷糊糊的辯解著:“從喝了血酒,我就開始保護你。說過你和你家壞話的人,全被我打過?!?p> 我恍然一悟,幽怨的說:“雖然我全年級第一名,卻沒人選我當(dāng)班長,居然是你在作妖。還有一次,我莫名其妙被叫到政教辦,竟然是有個女生誣告我,說我打算找人打她。我就奇怪了,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要叫人打她,咋的就鬧到政教辦去了。不知是哪里得罪她了,她居然哭哭啼啼跑去誣告我?”
“有的人,就是那樣。覺得你比她好,便想著法兒不讓你好過?!?p> ……
第二天回到山村,洗澡補覺。接而過回原本簡單的生活。
3月28日,阿洛突然來到我家,急匆匆說:“我接你去成都?”
我保存文檔,轉(zhuǎn)頭不解的望著他,問道:“干嘛?”
“你們不是要開上線發(fā)布會嗎?現(xiàn)在你就得開始聯(lián)系場地做準(zhǔn)備了啊?!彼驹陂T口,那雙深邃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緒。
我遲疑道:“不用租房子。有事我就去,跑完事兒搭車回來就是了?!?p> 他有些急迫的說:“我讓他們搬走了,你暫時住劉嬌嬌的公寓,不用給租金?!?p> 我見他那架勢,不等到我跟他一起走,是不會離開的。于是收拾了三套換洗的衣服。一套是發(fā)布會時穿的改良漢服,那是由本土設(shè)計師設(shè)計的改良旗袍及長衫。一套是vero moda的職業(yè)裙套裝。一套是黑真絲休閑短袖及黑牛仔休閑套裝。
剛準(zhǔn)備收拾內(nèi)衣,小姨出現(xiàn)在門外,問道:“你這是去哪里?”
阿洛焦急的解釋:“她要在成都開發(fā)布會,事情很多,天天跑來跑去太麻煩了?!?p> 小姨轉(zhuǎn)身就走,過了一會兒,提著幾個冰凍豬肉來到門口:“帶點肉去吃,成都買東西貴?!?p> 我毫不客氣的接過肉,遞給阿洛,跟她告別,“那我們走了。”
畢竟她沒子女,而我對她,跟對母親一樣,買衣服或者其它用品,都是一人一份。所以接受她的小心意,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
毫無意外,阿洛帶我來到紅帆藍調(diào)十六樓的那間公寓。當(dāng)門打開,無數(shù)灰塵飛奔而來。
我捂著鼻子,皺眉問道:“怎么這么臟?”
他抱歉道:“他們走的時候沒打掃?!?p> 他因端著很多東西,便讓我開燈,“燈在門口衣柜后,你用手摸一下?!?p> 我搗騰了幾十秒,在按燃燈的同時,左手腕上的珍珠手鏈居然斷了,只聽小珍珠們“滴滴滴”的掉落在木地板上,早早結(jié)束了它們的使命。
阿洛本想把我的東西放進衣柜,可柜門一開,里面有一坨很臟的牛仔褲,他板著臉解釋道:“那娃兒把狗養(yǎng)在這。自己都養(yǎng)不活了,還養(yǎng)一條狗?!?p> 我看著布滿灰塵的房間,笑著說:“這么臟,我弄干凈了,再放吧。”
他放下東西,把鑰匙遞給我,慌忙的說:“你自己收拾下,我還去上班。我一般在公司住,這就放了幾件衣服。對了,這有盒紅棗,你可以吃。”
我淡笑道:“我?guī)Я朔涿酆图t棗枸杞。”
待他一走,我就開始打掃衛(wèi)生,整整五個小時,才把十五個平方的小房子打掃干凈??赡瞧茡p的灶臺,如何也擦不干凈,只得用東西遮擋起來。
完工后,天已黑了,腰酸背痛的我很想休息,可沒床單被褥及洗漱用品,于是只得拖著疲憊的身軀下樓采購。
天公不作美,不知何時下起了淅淅瀝瀝的春雨。雨很小,但淋的時間久了,依然能打濕衣服。
轉(zhuǎn)了幾個彎,沒找到商場,唯有一處賣面包的小店,饑腸轆轆的我進去躲雨,順便買了個面包充饑。
吃完面包,雨依然沒停,我只得冒雨去前方的大悅城。大悅城雖比不上環(huán)球中心,但跟萬達廣場很相似。我買了洗漱用品、床上用品、拖鞋等必備品后,就快速的沿路返回。并在躲雨的花店,用幾塊錢買了幾小根富貴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