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6號一早,我們乘同一航班前往BJ。
可因飛機晚點三小時,到達BJ機場T2站臺時,已下午一點。
在機場草草吃了一碗面條,就坐地鐵前往國貿(mào)中心的BJ飯店。
按照奇藝公司的指引牌,我們走進了氣派的會場——通道兩旁布置了各個板塊,有科技、網(wǎng)絡大電影、綜藝……
阿洛讓我站在一塊LOGO幕墻下,為我留影。
可他沒使用過單反,更不懂攝影,拍攝的照片基本曝光了。
若換成司揚,為我拍攝的照片是這般水平,我會當場生氣,并抱怨他。
但對于阿洛,我竟毫無情緒。
既然沒技術,怎會主動要求為我拍照留念呢?既然沒用過單反,又為何非要我?guī)隙嗄昵百徺I的單反呢?
……
或許,他認為我能帶他見識不一樣的世界,并打算在這不同的世界改變命運。
亦或許,他只是為了裝逼。
去前臺換了手環(huán)后,保安帶著我進入會場。
其實我決定把手環(huán)讓給他,讓他去現(xiàn)場。但他搖搖頭,自覺的在不遠處的小會議室看現(xiàn)場直播。
會議進行到一個小時左右,他突然打來電話:“你在哪里?要不你過來看直播?”
我心中極度的憤怒:要看直播,在家看就好了,何必花幾千塊錢跑BJ來看?洛翔,你就是個坑貨。
雖如此想,但我卻平靜的說:“你等著,我馬上出來?!?p> 當我跟著保安走出大門,他已在過道等我,并拉著我手腕,帶我進入小會議室。
坐在角落,他立馬拿出奇藝公司發(fā)的禮包,對我道:“有吃的,你吃點?!?p> 因懷孕,容易餓,我也饑不擇食的一邊吃零食,一邊看直播。
……
會議結束后,我們便再次乘坐地鐵回機場,在四川飯館吃了頓四百多塊錢的干鍋牛蛙后,就前往候機室等返航的航班。
其實這頓飯,我只吃了一份素炒生菜。
洛翔想著各種法子花光我身上的錢,而我想既然這是最后一頓飯,那就成全他的小心思。
為何這樣說呢?
因為他訂的航班比我早一小時。
我打算在雙流機場跟他分道揚鑣,今生不復見。
其實若身上有積蓄,我會選擇留在BJ開始新生活——但是在BJ沒朋友,生活費又高,根本不是最好的逃避之所。
盡管有一認識的制片人在BJ,當天還跟我聯(lián)系過??晌疑砩戏e蓄有限,加之身體狀況,沒好意思求她幫忙。
對于自己的現(xiàn)狀,只能選擇回成都后,再想辦法。
可阿洛也有心眼,主動要帶走我的單反。
離他登機還有幾分鐘,他對我叮囑道:“我會一直等你,你到了給我電話?!?p> 我點點頭,便前往候機室。
可等了兩個小時,我要乘坐的航班都未來。
突然,阿洛打來電話:“我都到成都了,你開走沒有?”
“飛機晚點了,等會讓我們?nèi)バ菹?,航班來了再接我們回機場?!?p> “那我在這等你?!?p> “嗯?!?p> ……
各種折騰,直到凌晨三點,才登上回成都的航班,到成都后,居然都五點過了。
當我走出機場,站在冷颼颼的過道,打算找車離開時,阿洛突然出現(xiàn),紅著臉跟我道:“單反壞了?!?p> 我吃驚的回頭看他,從他手上接過單反,不開心道:“你也是人才,居然拖運單反。就算不能帶電池上飛機,你可以直接拖運電池啊。你不知道單反鏡頭易碎、且貴嗎?”
他吱吱嗚嗚的擠出一句話,“我會賠給你?!?p> 我聽著他說的話,心里譏諷萬分:賠給我,你一無所有,還不上班掙錢,你拿什么賠給我?你吃的、喝的、用的、穿的、連你女兒買的玩具、零食的錢,都是我父母的血汗錢。
他既然找到我了,我也沒法逃之夭夭,只得跟著他回到雙楠那棺材一樣的小公寓暫且休息。
9點鐘,我去錦江區(qū)辦證大廳辦理拍攝許可證,他又像個膏藥般非跟我一同前往。
去了對應窗口后,工作人員拿出一張流程表,讓前往版權局等窗口填寫資料。
當電梯到達26樓,腹痛難忍,我便艱難的走出電梯,靠墻下蹲。
他見狀,大吼道:“你蹲著干嘛,丟不丟人?還不去排隊!”
他的聲音很響亮,搞得新聞出版社各個窗口的工作人員及辦事人員都回頭看我們。
我的額頭因腹痛冒出了顆顆汗珠,加之他此刻暴躁的樣子,讓我覺得自己顏面無光,羞愧的低下頭,含淚忍氣——他,怎么是這樣一個男人?
就算想跟我一起創(chuàng)業(yè),那他的身份也只是小小的辦事人員,得聽從我的吩咐和安排,而不是這般大呼小叫的指揮我做什么?
他有什么資格對我大呼小叫?
給公司出過一份錢?
出過一份力?
貌似我都為他的勞動付了錢。
辦成了一件事嗎?
融資并未成功,錢卻花了一大筆。
若說站在情侶立場,他給過一分生活費?
一分錢都沒有的人渣。
給過一份真情實意?
屁的真情,都是利用和圈套。
為這份感情付出過什么?
什么都沒有付出過!
那他對于目前的我來說,就是個累贅,是個毀我一生的人渣。
我沒理他,用手背擦干額頭的汗珠,雙手撐著墻壁慢慢站起來,蹣跚的移動到版權局的備案窗口。
工作人員將一疊表格遞給我,關心的說:“你回去填好,等身體好點再交。這個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審核下來的?!?p> 痛苦難忍的我努力的擠出一個微笑,將表格放進背包,直接往電梯處走。
坐在外間鐵板凳上的阿洛見我出來,對他視若無睹,又怒氣沖天的大吼:“辦好了也不說一聲,你撒子意思?”
我仍然沒有理他,裝作不認識般走到電梯口,蹲在墻邊等待電梯的到來。
“你這個樣子像什么?辦事就要有辦事的樣子。我遇到你真的倒了大霉?!彼R得理直氣壯,毫不避諱眾人。
我閉口不言,也并未正視他。
聽著他叫囂著的話語,感覺這些口吻、這些語言應該是自己對他所說。
一個不能擺正自己立場的男人,一個沒有容忍雅量的男人,一個不懂關心女人的男人,一個毫無素質(zhì)的男人,一個沒有實力和本事的男人,一個不懂謙遜和感恩的男人,居然是同一個人。
并且,他還是一個有案底的人。
這樣的一個男人,在這個世界上,沒幾個單位能接受,更沒幾個女人會賭上自己的未來去拯救。
換作小說故事的主角,定會感恩,并努力的奮斗,用成就報答給了他機會的女人。
可現(xiàn)實中的阿洛,卻并非如此。他行事沒有任何邏輯,沒有任何道德底線。
或許是我錯了。
我從沒真正了解過他,便以自己的主觀思想,誤以為能拯救他回到正常的生活軌道,才導致了自己的悲慘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