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氣呼呼:“難不成是我耳聾?”
溫初突然正色,她看著陸離,緩緩開口:“其實,我有件事情,一直瞞著你?!?p> 陸離大吃一驚:“你對我有意?”
溫初搖頭,剛醞釀好情緒,繼續(xù)往下說,那廂陸離晃著腦袋自顧說起來。
“本少爺風(fēng)流倜儻,玉樹臨風(fēng),媒人都快將陸府的門檻踩塌了,你對我有意也在所難免……嘶!”
陸離說著,腿上突然傳來一陣痛意:“就算我戳破了你的心事,你也不能動手啊,這如何嫁的出去!”
“關(guān)你何事,老娘眼瞎了才對你有意!”溫初差些噴出一口老血,這人未免太過自戀!
“把嘴閉上聽我講!”
陸離做了個禁聲的動作。
她微低頭,抹著眼角:“其實,我對你這般好是有原因的?!?p> ?????你何時對我好過!
“當(dāng)年你還穿肚兜的時候,陸伯伯就發(fā)現(xiàn)了你的不對勁?!?p> 本少爺好著呢!唯一缺點就是太過完美!
“后來我到了柳州,也漸漸發(fā)現(xiàn)了,陸伯伯讓我瞞著你,可是我今日才發(fā)覺,這樣對你是一種殘忍的欺騙。”
“其實你……”
溫初突然停住,陸離的心也被提起來,難不成,真有什么是他不知的?
“其實你不只是弟弟,還是個臭弟弟!哈哈哈哈!”溫初說完就跑。
陸離反應(yīng)過來,追上去:“溫初!你莫讓我追到你!”
從他第一次見溫初,就被她時常蹦出來的語句氣個半死,在這方面,他從未贏過。
——
傾月樓和秋水茶樓隔著兩條街。
作為江南第一花樓,天還未全暗,傾月樓門前已經(jīng)紅飛翠舞,絲竹管弦悠揚(yáng)。
“呦,瞧瞧這是誰來了呀?!?p> 梅媽著一條束腰坦胸的朱紅襦裙,外披一件緋色輕薄大袖衫,眼尖認(rèn)出男扮女裝的溫初,立馬搖起美人扇朝二人扭來。
陸離見梅媽走來,下意識后退一步。
梅媽佯怒,嬌嬌的瞪了眼他,轉(zhuǎn)身朝溫初說道:“梅媽先前還以為月桐走了,兩位日后再不踏足傾月樓了。”
溫初立馬笑道:“那怎會,傾月樓簡直是溫某的第二個家,更何況瓊羽姐姐還在這呢?!?p> 梅媽將溫初的手抬起,露出皓腕上那只血色手鐲,嘆了口氣:“瞧瞧咱家月桐多重情義,手里總共這幾個值錢什物,盡數(shù)贈了你們。”
“那戒指可是波斯人帶來的,整個周饒都找不出第二枚,陸公子竟還嫌市儈,咱家月桐出行前要多傷心?!?p> 梅媽說著美人扇就要掩面。
溫初見狀連連說:“陸離那人您還不知,他整日帶著呢,寸步不離手!”
梅媽哪都好,唯一一點,情感太過豐富,尤其月桐又是這的頭牌,梅媽一直放在心肝上疼的寶貝。
因此月桐離去一年,她都無法釋懷。
又同她寒暄一陣后,二人才得以上樓。
溫初兩人輕車熟路的走向里面,推開其中一扇門。
“瓊羽姑娘,爺來了,多日未見,快讓爺好生疼疼你!”溫初直奔屏風(fēng)后的姑娘撲過去。
瓊羽被抱了個滿懷,回抱她,笑道:“那這位爺,您開個價,讓瓊羽見見世面?!?p> “瓊羽在爺心里自然是無價!”
瓊羽聽罷戳了戳她腦門:“即是無價怎的許久未來,月桐不在,我一個人無趣的狠?!?p> 溫初瞬間小臉一垮,將十根青蔥玉指擺在瓊羽面前,委屈巴巴道:“你可不知,我近來過得是什么日子!”
陸離忍不住笑出聲:“我爹心血來潮,覺得女兒家不懂女紅不像樣子,前幾日找了上等繡娘教習(xí)她。直到繡娘寧肯不要銀子也想離開陸府,我爹才徹底死心?!?p> 瓊羽握住溫初的手,同情道:“那可真是苦了咱們阿初,快將手藏起來,莫讓它著涼了。你若是想要什么,姐姐幫你繡。”
“得瓊羽如此,我溫初又何求??!”她抱住瓊羽,黏在她身上,“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美得驚為天人,若我是男子,必當(dāng)講你娶回家藏起來?!?p> 伺候瓊羽的丫頭小菊端著茶盞,將新茶沏上,聽到溫初的話,噗嗤一聲笑出來:“溫姑娘您莫不是忘了我們姑娘的性子,怎可能藏的起來。”
溫初挑眉:“全周饒瓊羽最愛我,如何不愿藏在我家!”
瓊羽附和:“自然!全周饒,只有阿初能讓我替她繡活,洗手做羹湯都行,只要阿初你敢?!?p> 溫初驚悚:“那倒不必!”
瓊羽先前突發(fā)奇想,親手下廚,做了一道酸菜魚,也不知在菜里加了什么。
一桌四人上吐下瀉數(shù)日。
自此瓊羽就被廚房下了禁令,嚴(yán)禁她踏入廚房半步。
小菊將茶沏好,準(zhǔn)備起身離開,溫初大手一揮:“喝什么茶,小菊,上酒!”
小菊笑著應(yīng)下:“溫姑娘,您稍等?!?p> 夜半散場的時候,三人皆是醉醺醺的。
溫初和陸離相互扶持著,搖搖晃晃的走出傾月樓。
瓊羽在門口相送,溫初回頭對她喊了一嗓子:“改日我再來!”
江南的冬夜格外的涼。
刺骨的冷風(fēng)讓兩人打了個寒顫。
前陣子有人夜半醉酒,一頭栽進(jìn)青玉河里,第二日一大早才被出攤的小販發(fā)現(xiàn)。
白白丟了性命。
梅媽生怕兩位大尊出了任何差池,叫了幾個小廝護(hù)送他們回陸府。
上元節(jié)那日,溫初及笄,一大早,溫初還未醒酒就被雙燕拉起來。
“小姐,紅繡娘和陸夫人已在偏廳等您了,您可不能再睡下去。”
溫初半閉著眼,任由雙燕收拾,一炷香后,她已然站在偏廳。
紅繡娘將量尺收好,同陸夫人商討衣裳的細(xì)節(jié)。
陸夫人將溫初拉到她身邊,眉眼生笑:“阿初要長大了,及笄禮已然要盛大,云紋樣案越精致越好。到時我把頭面的花樣子拿到你那里,你挑一個……算了,等全打出來你再挑一個及笄禮上戴?!?p> 離上元節(jié)還有月余,陸老爺恐溫初在外受傷誤了及笄禮,因此給她下了禁門令,連帶著陸離也不得出門。
溫初整日無聊至極,陸離也無聊至極。
二人蹲在水池旁邊數(shù)鯉魚。
舟恣橫
溫初:陸離,給你講個故事。 陸離:又想騙我,不可能。 溫初:從前有個傻子,別人問他什么他都說“沒有”,比如問他你吃飯了嗎?他說“沒有”,你叫什么?他說“沒有”。唉,對了,你聽過這個故事么? 陸離:沒有。 ……… 陸離:阿初,給你講個故事。 溫初(捂耳朵):不聽不聽,王八念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