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外來者
“后人?”,賀維西和林若畫眼睛幾乎要脫眶而出,目光在震驚的珀莉和精靈之間來回轉(zhuǎn)動,“不是不是,我都要糊涂了,珀莉,你你不是梅蜜·卡文蒂亞女神的后人么?你稱這位,這位美女姐姐叫洛蘭?你認(rèn)識她?還說她是創(chuàng)世之神,可創(chuàng)世之神跟你的先祖可不是一個時代啊?!”,賀維西因為太過吃驚嘴巴都有些不利索了,磕磕巴巴的指著牢籠個之內(nèi)的人不知該如何稱呼。
“不,不是的,我,她,洛蘭她是上古之神,我的先祖也確實是梅蜜女神,可,這位,我......”,珀莉語氣慌亂,不知該從何說起。
“花神,文史書中,對創(chuàng)世十二神中的花神記載也非常的少,只是說她為藥師之祖,卻也沒記載她治病救人的能力到底有多強,她被后人尊為花神的原因還是傳說她所踏足之地必然枯木逢春、繁華盛開,史書上更是連她面容的記載都沒有,在上古時代與被尊為神的時代結(jié)束后,人們開始塑造守護(hù)之神洛神女神形貌時,因為無法得知這位花神真容,最后才決定用與古神非同一時期的梅蜜女神作為形象的一部分的,難道,你是根據(jù)我們進(jìn)來的那些數(shù)不盡的花才猜想她是花神?”,林若華有些不信的搖頭,他不是不相信珀莉的話,而是不相信他還能看到活著的上古之神,上古時期距今為止已經(jīng)萬年之久,誰會相信在那么遙遠(yuǎn)的時代還有神存活到現(xiàn)在,還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除了她,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會頭生鹿角面容姣好如精靈一族!我的先祖那一輩所流傳下來的書記密札中有關(guān)于花神面容的記載,雖然,雖然并沒有保留下過任何的影像或畫冊,可我就是確信!還有,若華,你知道為什么凡是做藥鋪的商賈,或是在自家宅院,或是在藥鋪一定擺放一對靈鹿的雕像做裝飾么?傳聞是靈鹿為一位偉大的藥師身邊的靈獸,通人言,善識各種藥材,為此藥商們才將其形象作為可帶來吉瑞的一種傳統(tǒng)裝飾,可在我家族所傳的手札中,卻說這是因為藥師之祖洛蘭頭生鹿角,還,還可化身為靈鹿為心善之人消除病痛苦楚,雖然,我對人能化身為鹿的記載有些不相信......”,珀莉最后的語氣有些底氣不足小聲嘟囔,可依舊篤定的看著牢籠中的精靈,精靈一直面帶微笑安靜的看著外面人的對話,似乎只是在聽與自己無關(guān)的話。
秦玥望向?qū)艜庞浄浅嶂缘那販\,發(fā)現(xiàn)他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牢籠中的人,但也在留意珀莉的話,他的目光中也有所懷疑,秦玥對有關(guān)花神的記憶也只有林若華所說的那些,實在是花神的記載確實少的太可憐了,再看看珀莉為難又肯定的神情,秦玥目光一動:“你如此肯定,是,和你家族起源有些關(guān)系吧?”。
珀莉目光閃了閃:“是!”,看著被困在籠中的精靈,珀莉深吸一口氣:“我族先祖是梅蜜·卡文蒂亞,也就是,也就是曾經(jīng),曾經(jīng)巫鎖部落首領(lǐng)的后人!”。
“我知道,雖然你體內(nèi)殘存的血脈已經(jīng)非常稀少,可在你進(jìn)入地下城堡之后,我就確定,你就是我的后人!”,精靈,或者說珀莉口中的洛蘭一直非常的安靜,在聽聞珀莉鄭重其事的介紹自己身世事,絲毫沒有意外的輕柔開口回應(yīng)。
“巫鎖部落?”,秦淺皺眉努力回憶記憶中是否有關(guān)于這個部落的記載,,可惜想了很久他也是沒有找到絲毫的信息,“部落?”,林若畫茫然的看著哥哥,林若華無語的嘆氣小聲道:“我們?nèi)祟惖淖嫦纫郧笆菦]有國家的概念,人群是非常分散的,有幾十個人的群體就可以稱為一個小部落了,再從一群人中選一個大家信服的人帶頭就是了?!?。
“我原以為不會有人還記得我,記得巫鎖部落,畢竟因為我,巫鎖部落......看來我的后人中有人偷偷將一些事記載了下來?!保逄m眼神復(fù)雜的看著珀莉,“在上古時期,一個部落想要很好的生存下去是非常艱難的,而巫鎖部落雖然生活在深山中,卻沒有依靠外力,完完全全以人類自身的努力與智慧掌握了耕種和冶煉武器,雖然那些在我當(dāng)時看來非常的簡陋,”,洛蘭在慢慢走到藤椅上坐下,雙眼微合,已經(jīng)沉浸在回憶中。
“巫鎖,還是我給他們部落取得名字,因為他們生活的地方距離最近的一個部落也隔了七八座深山,所以他們的存在無人知曉,如同封閉在另外一個世界一般。在我發(fā)現(xiàn)他們的時候,他們甚至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一些植物的秘密,可以用那些植物來治療一些簡單的病癥,還無師自通的掌握了一些魔法,當(dāng)然,他們自己掌握的那些魔法實在太過弱小,卻也讓我看到了人類沒有所謂的‘神’的幫助也能夠一步步走到強大的可能?!薄?p> “她稱你為她的后人,難道,難道她是你們卡文蒂亞家族真正的先祖?梅蜜女神是她的后人?”,林若畫在珀莉身后小心翼翼的看著洛蘭,她還是不太能接受被關(guān)在籠中的人真的是距離如今萬年前的上古之神;
“我并不認(rèn)識你們口中所說的梅蜜,也不知道你們這些后人究竟是如何評判我們這些外來者,至少在我自由的游走在這片神奇大地之時,我從未稱自己為神,更沒有被人尊稱為神,那時的很多人類都畏懼我們的力量而對我們避而遠(yuǎn)之,又或者甘愿臣服與我們乞求庇護(hù),我不喜歡權(quán)勢與斗爭,所以一直遠(yuǎn)離人群,我這一生中與人類接觸時間最長久并讓我想要定居的地方,也只有巫鎖部落,巫鎖部落遠(yuǎn)離外界斗爭,真是個世外凈土,只可惜因為我,他們也不復(fù)存在了......我之所以說這位少女為我的后人只是感應(yīng)到她體內(nèi)與我有些微的血脈感應(yīng),否則,在你們進(jìn)入地下城堡之后,我就會將你們驅(qū)逐出去?!?,洛蘭再提及巫鎖部落時神情感傷,哀傷的情緒開始感染牢籠之外的每一個人,看來導(dǎo)致林若畫幾人情緒低落的原因也是來自這位存活萬年的花神洛蘭了。
“您對近萬年前的事依舊很清楚啊?!保∧抗庵型钢鴳岩?,傳聞終究是傳聞,聽到的傳聞再怎么古怪離奇他都能接受,可看到傳聞中的古神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他還是抱有懷疑;“萬年?”,洛蘭神情一滯,隨即苦笑一聲:“難怪你身上屬于我的血脈會如此稀薄,經(jīng)過千萬年的繁衍傳承,是該如此了。”。
“外來者,你們果真如我們這些后人猜測的那樣,你們來自洛神大陸之外,來自...天外?”,秦淺一直沉默的聽著洛蘭的話,此時也終于忍不住開口詢問;洛蘭溫柔的目光一凝,眼神變得犀利,柔和的綠眸抖動了一下,瞳孔迅速收縮,變成一種深綠色,看起來就像是兇猛的野獸盯著自己的獵物,周圍憂郁的氣氛也陡然變成的緊張,周圍原本靜默不動的黑色藤蔓花卉都開始舞動起來,像是搖曳的黑色火苗,詭異又陰森,秦玥甚至感覺到頭皮發(fā)麻,這是人對危險氣息的警覺。
“我一直對他們說這片土地上誕生的人類很聰明,也很危險,只是,你們少了些突破自身缺陷的束縛,否則,也許你們也會成為我們?!?,危險的眼睛在沉默良久后開始恢復(fù)平靜,洛蘭面容上沒有了最開始的憂傷,也沒有了微笑,面無表情如同雕塑的看著秦淺,周圍動蕩浮躁的植物也歸于平靜。
“這是什么意思?他們是誰?”,秦淺見洛蘭收起了對他們的敵意,緊張的情緒稍稍緩解再次追問,而秦玥等人都因為洛蘭剛才似要發(fā)怒的情緒影響而禁聲不敢再開口刺激這位被尊為‘神’的洛蘭,就連被洛蘭親切稱為‘后人’的珀莉也不敢因為千萬年前薄弱的血脈連系而造次。
洛蘭眼中氤氳著霧氣,環(huán)顧將她包圍在其中的黑藤欄桿:“自然就是將我困在這里的他,他們?!?;“您是說雷神維羅爾德?可據(jù)我所搜羅的有關(guān)他的傳聞可沒有將您囚......與您相關(guān)的事,您和他之間貌似并無關(guān)聯(lián)?!?,卡隆及時將囚禁一詞收聲,他擔(dān)心這個詞會刺激到洛蘭的神經(jīng)再次發(fā)怒。
“雷神?呵~也是,他的戰(zhàn)技屬性為雷電,既然我都能被稱為花神藥師鼻祖,他比尊為雷神也不足為奇了,我們這些罪人竟然能被稱為神,這還真是莫大的諷刺!果然掩蓋所有真相最好的方式就是等待時間的流逝!”,洛蘭嘲諷的搖頭,對于他們這些人被人稱為至高無上的‘神’感到可笑。
“罪人?”,秦淺目光炯炯的盯著洛蘭,并沒有因為知道她是上古之神而有所畏懼,反而興趣更濃;“你們?yōu)楹螘搅诉@里?雖然我被捆在這里無數(shù)的歲月,可我也知道,維羅爾德就是死了,他的黃金樓宇也不是那么好進(jìn)的,而且你們還是破壞地下城堡從奴役囚室過來,想來也不是以正常手段進(jìn)來的吧?”,洛蘭并沒有回答秦淺的問題,反而追問他們到這的目的。
“我們是為了尋找被時間掩蓋的真相而來,不知道女神是否愿意為我們解惑?”,秦淺猶豫了片刻答道;洛蘭微微側(cè)頭,似乎沒有明白秦淺的意思,秦玥在秦淺的示意下取出了契約碎片,在碎片出現(xiàn)的瞬間,洛蘭的目光就被吸引了過去,她雙眼圓瞪,伸出手想要從黑藤欄桿的縫隙間穿過去取碎片,卻在手指穿過欄桿的瞬間被巨大的電流擊中,伸出的玉指在強大的電流下直接被擊穿化為飛灰。
隨著洛蘭的痛苦慘叫,包裹在欄桿上的黑色藤蔓也被從上空直穿而下的電流擊為齏粉,露出一根根纏繞著銀紫色電光的銀白色柱體,因為被觸發(fā)攻擊,困住洛蘭的整個牢籠范圍內(nèi)都布滿了雷電,地面上的玉磚被高壓的電流擊碎,飛濺的磚塊上也布滿電流,成為致命的武器射向四周,原本距離牢籠欄桿非常近的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到連連后退,秦淺和卡隆一面護(hù)著眾人快速后退,一面連續(xù)釋放防御盾牌抵御攻擊,只是他們退的在快也沒有電的速度快,從穹頂直灌而下的雷電傳導(dǎo)入地面,根本無法落腳,秦玥抓起身邊的林若畫和賀維西快速飛離地面向來時方向急退,珀莉也在慌亂之中抓住林若華和申馳遠(yuǎn),幾人倉皇的退離牢籠十米之后,才驚慌的落回地面。
看著穹頂遮掩牢籠銀柱的云霧假象在雷電交加閃動之下退散,秦玥還發(fā)現(xiàn)穹頂?shù)钠渌胤綀鼍耙查_始扭曲起來,原本浮動的白云和藍(lán)天都因為洛蘭所在之地異常的現(xiàn)象而開始消退,露出假象之后的真容,金色穹頂璀璨恢弘,讓秦玥有種站在了羅馬神殿之下,只是金色穹頂之上被描畫了很多血腥的場景,有很多關(guān)于戰(zhàn)爭的描畫,很多地方布滿血色顏料,秦玥昂頭看著頭頂距離地面十幾米的穹頂上描畫的場景一時間反應(yīng)不過來,最開始看清穹頂描繪的場景腦袋還是懵的,沒有將它們聯(lián)想到血腥的戰(zhàn)爭,愣了幾秒后,才想到原來那個女人的身體被一只遠(yuǎn)處飛來的利箭穿過了胸膛。
“幻象?”,卡隆捂著一只耳朵皺緊眉頭還不忘在刺耳的雷電聲中發(fā)出一句疑問,秦淺環(huán)顧周圍,無數(shù)花瓣在陡然刮來的狂風(fēng)中飄散,原本姹紫嫣紅的地面也已變成一片毫無生機的黃土,似乎這里的一切美好都是假象。
“花神!”,珀莉捂著耳朵看向不遠(yuǎn)處困住洛蘭的牢籠發(fā)出刺眼的雷光,在刺耳到幾乎讓人失聰?shù)碾娏髀曋羞€夾雜著斷斷續(xù)續(xù)的慘叫,讓人揪心不已,能讓一位古神都無法抵御的雷霆攻擊,該強大到何等地步?
等到周圍繁花皆已落盡后,刺耳的雷電聲才漸漸收聲,秦玥感到整個腦袋都是嗡鳴聲,等到雷光都消聲匿跡過了幾分鐘后,才勉強聽到其他的動靜,看著不遠(yuǎn)處牢籠之內(nèi)原本的書柜等物都?xì)埰屏鑱y的倒在地上,一時不見花神洛蘭的蹤影。
“不會是被剛才猛烈的雷電給!”,賀維西心急沒看到洛蘭的身影,急的抬腿就要走過去看看究竟,卻被珀莉和林若畫一左一右的拉住,“干嘛?”,賀維西莫名其妙的看著二人,不明白為什么阻止他;“沒有人,愿意被這么多的人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何況是神。”,珀莉低著頭低聲呢喃,語氣哀傷,帶著不忍。
“可......”,賀維西側(cè)頭又看到秦淺和卡隆都只是掃了眼牢籠之內(nèi)的場景后就側(cè)目看向別處,申馳遠(yuǎn)和林若華抬頭盯著銀柱頂端像是在研究雷電的來源,秦玥沖他搖搖頭,洛蘭既然被困在地下這么多年,在此之前肯定也是受到無數(shù)次剛才的攻擊,不可能在剛才的攻擊中直接化成灰燼,作為一位比洛神大陸上的人類強大很多的洛蘭來說,她的自尊心肯定也無法忍受比她弱小的人類看到她狼狽脆弱的一面,只是為什么她在看到碎片時這么的激動?秦玥舉起被自己捏的死死的碎片,這東西究竟是什么,能夠讓被困千萬年本該看淡世間萬物的古神變得如此激動,甚至觸發(fā)了囚困住她的牢籠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