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回到青囊
西行的列車載著親人的囑咐，一路呼嘯著穿過中原大地奔向關(guān)中平原。肖雅此次的心情跟以往任何一次回西安青囊都大不一樣。
她感覺是有某個重大事件在等著她，而她也一直在期待著某個重大事件，只是這個重大事件，始終是霧里看花，不清晰不明了更無法預知結(jié)果。但她能肯定的是她必將殫精竭慮，鞠躬盡瘁。
然而，歷史上帶著夢想由中原而奔赴三秦大地的似乎結(jié)局都令人唏噓。扁鵲、衛(wèi)鞅、呂不韋、荊軻就是比較極端的例子。不過自己區(qū)區(qū)一小民，不配與柱國棟梁相提并論。但歷史是不分高下貴賤的，它實實在在地立著，只要愿意，無論如何猙獰，你都會清清楚楚地看到它蠕動的身形，震撼著你的心靈。
“壯士一去兮不復還。哈哈?！币贿M潼關(guān)，她自嘲地笑了起來。
下午五點，她來到位于長安區(qū)的西安青囊藥業(yè)有限公司。
像以往一樣，在進入公司那座色彩斑斕的仿唐辦公大樓前，她先佇立在了聳立在門前的那座藍田玉石的藥王孫思邈像前，端詳著他的道風醫(yī)骨和底座上飄逸靈動的小篆體“懸壺濟世”。
晚餐由吳建設主持接待，他領(lǐng)著肖雅來到公司餐廳VIP包廂。一進門，她驚訝地發(fā)現(xiàn)滿臉歡笑的陳麗娜身邊站著一聲不吭抿著嘴瞪著她微笑的古根生。
“你，古根生，追到這兒來了？”肖雅放開嗓門，毫無顧忌地喊了起來。
古根生依然抿著嘴依然一聲不吭依然微笑著點點頭。
“追什么呢，瞧你得意的，他是我們藥研所引進的高級研發(fā)人才?！标慃惸扰牧伺男ぱ诺募绨?，笑著說道。
“啊呀，不好意思，人才先生。我以為你上次輸了，不服氣，又追到這兒來要跟我比試呢。”肖雅俏皮地笑著說道。
“古根生，你啥事兒輸給她了，不至于吧，一定是讓著她了?？磥砟銈z故事不少，等會慢慢交待，今天這頓飯看來要收獲滿滿了?！标慃惸攘林劬νぱ耪f道。
“陳姐，真是心明眼亮，一語中的?！惫鸥K于開口亮出他洪亮的聲音。
“喲呵，還是不服氣，要么吃完了再去PK，看到底是輸了，還是讓的。”
“奉陪，我請客。”古根生坐到吳建設對面的主陪位上，大聲笑道。
吳建設點好菜肴，打開一瓶1952的白玉瓶西鳳酒說道，“你倆PK什么呀，諾，先PK它，一人一半?！?p> “這我還真不如她，認輸?！惫鸥舆^酒瓶倒起酒來。
“那你除了個兒高，還有什么比我行？”肖雅驚喜過后，心中洋溢起難以抑制的幸福感，一直空落落的心里瞬間覺得充實了起來。
“你倆以后有的是時間PK，現(xiàn)在我代表營銷部為遠途歸來的肖雅接風?！眳墙ㄔO說罷帶頭一干而盡。
酒席就在這種輕松歡快的氣氛中開始了。
“我說吳總監(jiān)，這次讓我回來到底做啥，能不能透一點點風，這好像不是您的風格啊?！焙韧暌蝗Γ柚婆d，肖雅試探性地問道。從她接到調(diào)令那刻起，這個問題就一直困擾著她，她有過無數(shù)種猜測，但都一一否定了。她不想再猜，反復的猜測也是一種壓力，她希望吳建設能解除她的這個壓力。
“問我，我還想問你呢。這次調(diào)令是人力資源部下發(fā)的呀，跟我也就說了四個字另有任用。他們沒有跟你溝通過嗎？”吳建設看來是真不知道。
“別看我，我也不知道，吳建設還問我呢，我說你的人你不知道，還來問我?！标慃惸炔坏刃ぱ砰_口，先就給出了答案。
“別著急，明天到了人力資源部就清楚了，再熬一個晚上。啊?！惫鸥p聲安慰道。
“不想了，喝酒。這杯敬你們兩位，幸福滿滿的。干了?！毙ぱ艑χ鴧墙ㄔO、陳麗娜一舉杯，一飲而盡。
“哎，你這酒敬的不清不楚，我跟他幸福滿滿的，哪來的幸福?。俊标慃惸韧鴧墙ㄔO干完杯，一動不動地瞪著他說道。
“這個，幸福是要靠創(chuàng)造的，肖雅呢，是希望我們創(chuàng)造幸福。這是個美好愿望啊，該喝的?！眳墙ㄔO朝陳麗娜笑笑，又朝肖雅一擠眼。
肖雅看看陳麗娜仍然一動不動，轉(zhuǎn)過頭對古根生說道：“古人才，給我滿上，我們一起敬，我就不信，幸福還有人不要。”
古根生抓過酒瓶，給肖雅和吳建設滿上，端起杯笑著說道：“我和肖雅幸福地祝大家幸福滿滿?！闭f罷一飲而盡。
“古人才，你還真是個人才，給個竿子你就爬上房了?！毙ぱ呸D(zhuǎn)過頭瞪著古根生說道，端起的酒杯又放了下來。
“喝吧，喝吧，肖雅，男人都一個德性，不能給他們竿子。來，干了?！标慃惸榷似鸨伙嫸M。
吳建設一舉杯，朝肖雅會意地一笑，兩人一干而盡。
正在這時，肖雅手機響了起來，是秦路由。
秦路由自江海一別后，回到家鄉(xiāng)西安，做起了電子商務。當從朱梅那兒得知肖雅今天到達西安，她就迫不及待地等著要招待她。“肖雅姐，包廂訂好了，你們吃好飯就過來，我已經(jīng)到了?！彼ぱ畔嘧R于KTV，到西安仍然相聚于KTV，她覺得這是續(xù)緣。
跟古根生的相識始于唱歌，想不到在西安的重逢又是唱歌了。肖雅覺得人生好像就是轉(zhuǎn)著圈子，轉(zhuǎn)著轉(zhuǎn)著就會交結(jié)在一起。
古根生很高興，沒有秦路由，他也準備吃過飯，拉著大家去唱歌。他要在肖雅到達西安的第一時間喚起她美好的回憶，大學時期的那場比賽，他們共度過一段美好時光，使他一直耿耿于懷，研究生一畢業(yè)，便躡著肖雅的腳步跟進了青囊藥業(yè)。
吳建設、陳麗娜本就是市場出身，KTV唱歌是基本功，自然是樂在其中。
肖雅開場，依然是她的強項黃梅小調(diào)。一曲《天仙配》的七女下凡，唱得蕩氣回腸，情意綿綿。
古根生一副PK的架勢，緊接著便是秦腔《十五貫》熊友蘭的一段路遇唱段。
“你們兩個冤家，果真有得一拼啊。”陳麗娜聽完，對兩人的近乎專業(yè)的唱功水準佩服不已。不由得送上一段山西棒子《打金枝》，也是唱得有板有眼，聲情并茂。
吳建設沒有絕活，只好在大家的哄聲中拉著陳麗娜唱了一曲《知心愛人》。
乘著空隙，肖雅問起了秦路由的電子商務。
“挺好啊，肖雅姐，我現(xiàn)在做天貓眾籌，貨還沒發(fā)，錢就先收回了。我們秦嶺好東西多著呢，只要把項目設計好，生意好著呢。”秦路由興奮地說著。
“好啊，路由。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們?nèi)齽痛_實名當其實，厲害。我這次回西安，可能就不走了，有空跟你上秦嶺?！毙ぱ旁缇蛯η貛X尤其是終南山向往已久了。那里可是南北藥材的匯聚地啊。
“沒問題，終南山、太白山、華山，隨便哪，我隨時奉陪。”秦路由表現(xiàn)出當?shù)氐耐林鵁崆閬怼?p> “肖雅，我們唱一首《夫妻雙雙把家還》”古根生拿著話筒走過來。
“怎么，你也唱黃梅？”肖雅接過話筒調(diào)侃地說道。
“必須向你靠近呀?！惫鸥笄诘匦χf道。引得全場一片掌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