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男人悶哼了聲,手捂住了肚子,面露痛苦之色。
接著便是雨點般的拳頭向他砸去,每一拳都用了力。
男人倒是沒有想到,面前的這條喪家犬,瘋起來簡直是瘋狗。
又一拳,男人直接接住了,把他整個人用力一甩,甩在了墻上。
是骨頭碰撞發(fā)出的聲響。
少年對青年,力氣懸殊,但少年不乏勇氣和毅力。
雖然,男人比他高一個頭,林昭嶼看他都要仰視。
在對決中,男人從他眸子里面,看到了孤注一擲的勇氣。
兩人身上都是傷,最后男人抵不過少年的狠勁。
林昭嶼拖著他,往小巷里走。
血液像是被灼燒了一樣,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仿佛他天生就是這樣的。所有血液集中一處,往神經(jīng)中樞上沖,他腦子里面現(xiàn)在就快要爆炸一樣。
他內(nèi)心無聲低吼著,掙脫不開,力氣只能運作手中的拳。
他騎在他身上,嘴里還說著粗話:
“我他媽讓你一輩子都爛死在這。”
“你信不信?!?p> 他幾乎是吼出聲來的。
最后一拳,那人直接不動了。
林昭嶼晃了晃身體,從水泥地上起來,汗和淚并存。
走出巷子,天邊火云如燒,照在他臉上,半明半昧。
他往后看了一眼,人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林昭嶼還是有點良心,見他趴在地上,動作隨意地掏出手機,撥通電話后面無表情地說了地址。
他嘲諷一笑。
腦中浮現(xiàn)了一句諷刺的話。
你他媽
當時有多乖,現(xiàn)在就有多叛逆。
救護車不久就到了,救護人員下了看,看見林昭嶼倚在墻上,身上還沾了血,跑過去問:“你哪受傷了?”
林昭嶼神情冷倦:“不是?!?p> 指了指里面:“是他?!?p> 救護人員立馬跑進巷子里,把人給抬上救護車。
臨了人經(jīng)過他身邊,說了句:“你也一起走?!?p> -
事實上,林昭嶼雖然下手狠,但還是知輕重。并沒有到用盡全力還不點到為止的地步。
男人被打得鼻青臉腫,有輕微的軟組織挫傷。
他身上的血其實是自己手上的血,當時直接捶在水泥地,擦破了皮,血直接流出來。
林父林母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后,馬不停蹄地趕來,一來就把醫(yī)療費墊付了,病人醒了后也對之進行了思想交流。
那邊也妥協(xié)了,拿錢就走。
這件事情也就這么結(jié)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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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于這事兒一起來,林父林母也意識到了事情的重要性,當時就聯(lián)系了一個國內(nèi)有名的心里醫(yī)生,向他咨詢這方面的問題。
醫(yī)生具體詢問,夫妻兩把事情一一細說。
最后得到的結(jié)論是:放他自由生長。
時間會慢慢治愈。
要給他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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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林昭嶼只是來河川的中學借讀,但學籍卡的檔案還在帝京,這會兒了由林昭嶼這么一鬧,直接遷到了河川中學。
相對于管制,林父林母知道,不能這樣逼下去,要不然這個人遲早要完。
他答應(yīng)過他爺爺,就算是低到塵埃里,也不能放棄朝著光走。
這會兒想起來,怕是他爺爺早就把他洞察清楚了。
他苦澀一笑,心頭不是滋味。
他想要,便做到最好。
仿佛這個觀念已經(jīng)刻在了他的骨子里面。
說通俗一點,這個逼,他一定要裝。
七月成績下來。
他中考的成績考的異常的好,在河川市榮耀地登上了榜首。
談起他來啊,他老師恨不得把他吹個底朝天,天天把自己的得意門生掛在嘴上。學校巴不得把他的人頭像放在廣告牌上,向全市昭告著——這就是我校學生。
怎么樣。
牛逼吧。
那會兒屏幕上都是他一張照片,白底,黑發(fā)遮住了他的眼睛,加了濾鏡,整個人的五官模糊朦朧,但一看上去,就是個好學生。
下面是名字和學校。
就好像在說——
這學生。
我學校的。
優(yōu)不優(yōu)秀?霸不霸氣?
知道了他的中考成績后,他父母都松了口氣。
也不再強求什么了。
是金子,在哪都能發(fā)出光來。
為此他們夫婦倆也就放心了。
他們也想開了,也不再施加壓力給他了。
只是讓他們匪夷所思的是,林昭嶼當時沒填河川市最好的中學河川一中,而是去了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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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考完之后的一整個暑假假期,他就像是一株沒人管的野草,在荒蕪的土地上,生長,努力活出自己想要的姿態(tài)。
所以——
林昭嶼這一傻逼,剛考試完,他去了就近的一家理發(fā)店。
他染了一頭彩虹色,頭發(fā)就像是個畫紙,各種顏色在他的頭上匯成一幅畫。
還挺好看。
他就頂著這么一頭彩虹,跑去原來把人打去醫(yī)院那街,混得風聲水氣。
有天路過一廣告牌下,綠毛跟著他。
“我操了?!?p> “這哥們我媽天天在耳邊念叨著。”綠毛捏著嗓子模仿:“你瞧瞧人家,七百多分,你呢——你就連三百都不到,你在瞎吹什么勁喂……”
林昭嶼淡淡瞥了他一眼,抬手揮過去:“閉嘴?!?p> 綠毛以為他考的更差,傷到了他的自尊心,就沖著這一頭彩虹,最多兩百分,不能再多了。
張口想安慰,又怕二次傷害,綠毛老實閉嘴了。
他怎么也不會聯(lián)想到,這個張狂炮嘴的彩虹哥和在廣告牌上,穿著綠色校服的乖乖生,是同一個人。
七百多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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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快要開學,他突然覺得這樣很沒意思,真的很沒意思。
打打殺殺的。
沒意思。
還不如學習來得有趣。
他突然間就這么想通了,二話不說就來到了當時的理發(fā)店。
店很簡陋,也就那么幾個人在忙活。
理發(fā)店老板認識他,兩個月之前見過,當時這人太張揚了,一來就說要染個彩虹頭。
加上人長得帥,不記得都難。
看著面前的鏡子,老板摸著他那頭五彩斑斕的發(fā),嘿嘿一笑:“真要染回去?”
林昭嶼坐在座位上,從鼻腔里哼出一聲嗯。
老板覺得也是,可能還是個學生,暑假想圖個新鮮,想著就給他染回了黑發(fā)。
等染完了之后,黑發(fā)貼著他的額頭,被分成兩邊。
他整個人就白白凈凈的,渾身透著一股干凈的氣息。哪怕是他發(fā)狠時,他身上的那股氣質(zhì),也讓人移不開眼。
染回黑發(fā),越發(fā)乖巧。
他是典型的漫畫臉。眼皮很薄,內(nèi)雙,眼皮像是一把刀一般銳利,鼻梁高,薄唇。個高,身材挺好。
他就真的當起了乖乖學生,也就沒有了彩虹哥,街頭一霸就此消失。
他把那件事情壓在心里。
去忽略,他始終是一個人啊。
等到他一直霸占著榜首,在紅底白字的排行榜上,林昭嶼的名字就像是烙下印記般,一直在第一排。
用當時學生們的話來說,就是金雞獨立,一馬當先,鶴立雞群……各種詞匯都用上了。
因此他被封為九中學神。
他好像……
又陷入了無聊之中。
日復一日,無聊又充實著。陷入一個循環(huán)的模式。
直到他的世界闖入了一抹光彩。
曲遲
說一下,因為是邊想邊寫的,所以我就小改一下前面邏輯問題和細節(jié)。其實對閱讀沒多大阻礙,就說一下(˙-˙=????) 遲哥認真起來,連自己都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