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伺候更衣!”那門主邊說邊開門進(jìn)屋。
我趁著起身的間隙偷瞄了一眼,只見女子一襲淡黃紗衣垂地,深黃色抹胸上大片牡丹盛放,映著那肌膚百里透紅,隱隱綽綽。
鳳眸瀲滟,奪魂攝魄;聲若黃鶯,酥麻入骨。
威嚴(yán)之中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妖媚之感,若是勾唇一笑,定能將那些男妖們迷得七葷八素。
本以為花隱會被逼“嫁”給個面目可怖的老妖婆,萬萬沒想到卻是走了桃花運,撞上個百年難遇的美艷妖精。
待這門主洗漱整理完畢,有手下來報,他們抓了一神仙回山,為此犧牲了十多個兄弟。
“抓神仙回來作甚?哪個神仙竟能殺我如此多兄弟?”美艷門主美眸圓瞪,驚怒異常。
立于下首的松鼠精一臉悲痛,“門主有所不知,實在是因您天人之姿,這綠境無可與您匹配之妖,故而我們一直擔(dān)憂您的終身大事。
這次外出,雖仍未尋得妖王蹤跡,卻在回山途中遇上位俊逸非凡的神仙,我們從未見過如此俊美的妖或是仙,與您真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
蟒蛇師兄當(dāng)下便決定將他搶上山來,卻不知這神仙竟然如此厲害,一出手我們兄弟便半數(shù)倒地了,包括蟒蛇師兄?!?p> “哦?那神仙竟如此厲害?走,帶我去會會他,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門主冷然道。
走出兩步,又轉(zhuǎn)頭提醒跟在身后的松鼠精:“我早已心有所屬,你們別再給我瞎折騰了!”
“是,是,門主?!彼墒缶B連稱諾。
彎彎繞繞走了一會,關(guān)押花隱的房間到了,門主一腳踢開房門,正欲憤然開口,坐在床邊的花隱抬起頭來,清清冷冷的一眼投過來,那門主立刻呆立原地,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
“花……花神?你……你竟當(dāng)真復(fù)活了?”
說著眼淚便如斷線的珍珠般一串串滾落下來,沾濕了衣襟尤渾然不覺,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紅唇卻是綻開一抹嫵媚到極致的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我一直在等你……”
面對美人如此深情告白,花隱居然視若無睹,仍舊冷眼看著,急得我恨不得上去一巴掌拍醒他,美人都如此放下身段投懷送抱了,你卻不知伸手接著,如此端著也不怕閃了腰。
“五百年不見,想不到堂堂月神竟也學(xué)起人間土匪占山為王了,還真讓本尊刮目相看啊,月姬?!?p> 在門主哭碎了我們一眾丫鬟的心之后,花隱終是開口了。
月姬?月神?
想不到這妖怪聚集的山頭居然出了個神仙頭領(lǐng),看她一身妖氣繚繞,我竟未曾發(fā)現(xiàn)她內(nèi)里其實是個仙氣砌成的骨架子。
那月姬在聽了花隱的話后,嬌軀一震,跌坐在了地上,悲痛欲絕道:“五百年了,你還不愿原諒我嗎?我同你朝夕相伴上萬年,還抵不了那小小花司跟隨你的幾百年嗎?”
“你不配提她!”花隱眼里閃過一絲殺意。
“我聽聞你復(fù)活的這五百年來一直四海八荒遍尋她不得,未見你現(xiàn)身我原以為你的復(fù)活只是謠傳,卻不想你是真的活過來了。呵……呵呵……”
月姬癲狂地笑起來,“可是,她死了!梨沫死了!你再也尋不到她了!哈哈……而我,卻仍舊活著!和你一同活著,永生永世!哈哈哈……”
月姬一邊笑著一邊爬起身來,踉踉蹌蹌地離開了房間。
我在一旁看得嘖嘖稱奇,暗嘆這又是一場愛恨情仇的生死大戲??!想不到這月姬門主居然是那花隱的老相好,我果真是不虛此行??!
“看得可是過癮?”頭頂一聲涼涼的話語打斷了我對花隱和月姬情感糾葛的各種臆想。
我慌亂地抬頭一看,不知何時花隱竟已走到我身前,別的丫鬟們都早已跟隨月姬離開沒了蹤影。
我低下頭假裝不解地道:“這位仙人何意啊?奴婢只是一時走神了,奴婢這就退下?!闭f著便轉(zhuǎn)身要離開。
可是一轉(zhuǎn)身又被攔住了去路,“沫沫,這次你可害苦我了?!?p> 我眼皮一跳,硬著頭皮抬頭問道:“你何時認(rèn)出我來的?”
見他只將我望著,不語,我又道:“是那月姬美人要娶你作壓寨相公,我何曾害你呀,你可別冤枉我,這分明是艷福、美人恩??!”
“你竟希望我娶她?”花隱眼里似焠了冰霜,寒氣逼人地將我逼至墻角,“眼見我在山下被群妖圍攻也不愿出手助我?”
“我……我為何要幫你呀?你不是挺厲害的嗎?”我結(jié)結(jié)巴巴道,“如此……如此送上門的好事我怎可破壞?”
“砰!”
花隱額頭青筋忽隱忽現(xiàn),似忍了又忍,最終一拳打在我身邊,生生將墻打穿了,嚇得我趕忙一溜煙跑了。
嗚嗚,我是哪里得罪他了,神仙發(fā)起瘋來好可怕,不舍得打他的美嬌娘月姬就把氣撒在我一個小妖身上,真是可惡可鄙!
我坐在石階上,看著云卷云舒,日升日落,一晃十日過去了,那月姬卻未曾再去過花隱房間,而那花隱被關(guān)在房中也是安靜異常,不知在做何事。
我不免有些好奇,遂再次悄悄溜進(jìn)他房中,見他正背靠床頭,手執(zhí)書冊,頭也不抬地看著他的書,一縷陽光散在他白皙的臉頰上,銀光閃閃,時光安然,歲月靜好。
我坐到桌邊凳子上,向花隱舉舉廚房偷來的幾袋瓜果,笑著道:“裝什么深沉,來,我們聊聊天。”
花隱放下手中書冊,板著臉走到我身邊坐下,一言不發(fā)。
還在生氣?真是小氣!
我從袋子里抓了一把瓜子,一邊磕著一邊道:“哎,我說你這登徒子,我就不明白了,那月姬花容月貌,又對你癡情一片,竟萬年不變,娶她你為何還如此不情愿?”
花隱輕飄飄地瞥了我一眼,冷冷道:“我亦不明白,我花神俊美無雙,對你又癡心一片,你為何也不愿嫁于我?”說完還頗為幽怨地看了我一眼。
嚇得我連連抖了三抖,這登徒子耍起流氓來真是一點不含糊。
我亦幽怨地望他一眼,“你如此嬌弱,說暈就暈,還有一打女仙對你虎視眈眈,我一小小梨妖如何敢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