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玄皇有意立你為妃?”耳邊傳來瀲止低沉的聲音。
我一下子止住了笑,震驚地看向他,“你是怎么知曉此事的?”
當時只有我和玄皇兩人坐在涼亭之中,除了涼亭外候著的幾個玄皇的貼身侍候之人,和后來出現(xiàn)的陌玥,再無他人在場。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追問道。
看著望向我溫柔如水的雙眸,如同身前的密湖一般澄澈、柔靜,卻又如同密湖一般深不可測。
“你只需知曉我可助你擺脫這段婚事,你可有意?”瀲止語氣溫和。
我詫異,“如何幫我?”
“可能……需要犧牲一點女子家的清譽?!睘囍孤詭нt疑地答。
我似乎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狐貍般的狡詐之色,但想著我向來不看重女子名聲這些虛無之物,眼下解決玄皇之事才是正事,便也未過多深思。
“這不是重點,重要的是你真能替我解決此事?”
“你只管配合我便行?!睘囍剐Φ媒器?。
看著他如此神色,我忽然覺得我是不是答應得太快了些,是否應該再深思熟慮一番?
可誰知我正欲反悔之時——
“嘩啦!”
“嘩啦!”
湖水中央突然又炸響幾聲破水之聲,卻不再是上鉤的鯉魚,而是八名黑衣蒙面之人,渾身散發(fā)著死亡之氣,虛浮在湖面之上。
我心下震驚這湖下竟藏著如此多殺手,方才我只顧著和瀲止說話,居然并未發(fā)現(xiàn)此湖水的異常。
不過瞬息之間,我已往后飛出三丈遠,并甩出梨花鞭,蕩出一道強大的氣刃,將密湖劈開一道幾丈高的巨浪。
黑衣人疾速避開巨浪的沖擊,飛身上岸向我襲來。
我雙眸一暗,摸向袖口,欲灑出袖中毒針。這是上次與瀲止在巷子中遭遇暗殺之事后我特地備下的,就是以防再遇上當日之事,想不到這么快便派上用場了。
我手剛伸進衣袖,卻被忽然閃身來到我身側(cè)的瀲止一把拽住手腕,我不解地看向他。
瀲止只在我耳側(cè)說了句:“走!”便帶著我往遠處飛去。
我回頭一看,白容已經(jīng)飛身追來,而九塵正與那八名黑衣人纏斗在一起。
待離得遠了,瀲止停下腳步,回頭看向跟在身后的白容,“白姑娘,你放心,璃兒在我身邊不會有事,你還是先回去幫助九塵吧,以他一人之力恐不是那八名黑衣人的對手?!?p> 白容一聽,面上有些焦急,詢問地看向我。
我沖著她點點頭,“你去吧,容兒,切記保護好自己!之后安心在家等我回來?!?p> 白容應了一聲便又返回密湖去了。
見白容飛遠,我好整以暇地看向瀲止,“這便是你方才所說的助我擺脫玄皇之法?找一幫殺手來殺了我?”
瀲止絲毫沒有被看穿的尷尬,“璃兒別急,好戲還在后頭!你只需去我府上做客幾日靜待好戲便可?!?p> 我看著他露出懷疑之色,“希望真如你所說,是場好戲?!?p> ……
我跟著瀲止坐上他備好的馬車,已疾速行駛了近兩個時辰。
我靠在車壁上昏昏欲睡,瀲止拍拍我的腦袋,柔柔一笑,“到了,璃兒?!?p> 我打了個哈欠,“啊?終于到了。你家是住在哪個深山老林里嗎?”
“呵呵……我家可不就是住家深山老林嘛,璃兒不要嫌棄才可。”瀲止輕笑。
我走下馬車,一抬頭,見眼前云霧繚繞,幾丈寬的白玉石臺階在云霧之中憑空而起,一路延伸向遠處望不到盡頭,如同通向九層云霄。
我隨著瀲止走在云霧彌漫的玉石臺階上,恍如走在飛升成仙,通往天宮的云梯之上。
我新奇地左顧右盼,“嘖嘖,想不到你竟真是住在天上的‘神仙’?”
瀲止溫潤而笑,“璃兒可喜歡此地?”
我嘻嘻一笑,“我怕我住這久了會羽化登仙?!?p> “呵……看來璃兒還是比較喜歡紅塵俗世??!”瀲止的語氣之中似隱著一絲遺憾。
“對了,看你這活蹦亂跳的樣子,余毒應是好透徹了吧?”我突然想到瀲止之前中毒之事。
“嗯,多虧了璃兒妙手回春。”瀲止眼中如漾著水暈光華。
我撇撇嘴,“我可是為了不欠你人情!”
“呵呵……我只愿璃兒能一輩子都欠著我才好?!睘囍谷崛嵋恍?。
“……”
我和瀲止便聊邊走,走了約摸半個時辰,終是走到了石階盡頭,一扇白玉石大門矗立在眼前,上書“東極門”三個大字。
甫一踏進大門,我一時屏住了呼吸,驚奇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這里,果真如同仙境一般。
廣闊的廣場,漢白玉鋪砌其上,陽光照射之下,閃動著瑩瑩光華,璀璨奪目。
極目遠眺,只見廣場盡頭,朦朧的云霧深處,一座同樣白玉石砌成的古堡靜靜地佇立在云之彼端。
層層白云,以皎白的清輝,交相輝映著白玉古堡的神秘莊嚴。
穿過廣場,三座寬大的漢白玉石橋橫空而起,插入白云深處,如騰云駕霧的蛟龍,氣勢恢宏。
瀲止帶我走上中間一座石橋,我低頭望向橋下,只見腳下云霧作水,在石橋下緩緩流淌飄蕩。
走過石橋,神秘的白玉古堡終是展現(xiàn)在眼前,云氣繚繞,仙鶴飛鳴,似是進了仙家靈境,使人頓生敬仰之心。
瀲止領著我走近了古堡之中,來到一處寢殿,“這幾日你便先住在此處吧?!?p> “好呀!”
我一屁股坐在桌前椅子上,摸摸餓極了的肚子,可憐兮兮地問:“有吃的嗎?爬到這里著實累了些,可否先給我備些吃的?”
“倒是我疏忽了,璃兒莫怪。來人!”瀲止沖著門外喊了一聲。
原本空無一人的古堡,憑空出現(xiàn)一名清麗女子,輕推開房門,躬身問道:“門主有何吩咐?”
“備些飯菜和可口的點心來,再為她準備幾身衣裙?!睘囍沟愿?。
不一會兒,滿滿一桌子山珍海味擺在了我面前,我立馬風卷殘云而過。
酒足飯飽之后,我從殘羹中抬起頭來看向坐在對面的瀲止。
“我就知道你不簡單,不成想你竟是個門主!只是一路行來未見一人,不知你這東極門做的是什么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