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強闖巡捕司,目無律法,就地斬首!”捕頭喝道。
巡捕司要殺個把普通人,那就是手起刀落的事情。
兩個捕役押著李清云跪在地上,一個捕役提著大刀走過來,舉刀落下……
“清云……”
李盛達和李梅紡驚恐萬狀,此刻張大了嘴巴,口水流淌下來,卻是喉嚨沙啞,半天喊不出話來。
“等等,”符邊江伸手制止,“別殺人,沒那么嚴重?!?p> 揮刀的捕役反應還算迅速,握刀的雙手往后收了一點,刀尖劃過李清云的脖子,劃開了一道口子,只是皮外傷。
捕頭又獰笑起來,“死罪就算了,搬個老虎凳上來,給他上炮烙!”
很快,捕役就搬上來一個老虎凳和一個火盆,火盆里面插著一根前端為方格狀的鐵器,鐵器已經(jīng)在炭火中燒的通紅。
李清云看著捕役舉起紅得發(fā)燙的鐵器湊到面前,額頭上汗珠密布,卻沒有絲毫求饒的意思,咧嘴罵道:“狗東西,別讓老子出去,要不然一定把你們祖墳全挖了!”
“小兔崽子還嘴硬,罵我可以,但罵符場主是萬萬不行的?!辈额^猙獰著湊過來,“把他嘴巴堵上?!?p> 捕役舉著發(fā)紅的鐵器,對著李清云的嘴巴就要印下去……
砰!
一聲悶響,巡捕司大門轟然倒塌,攔在外面的大隊捕役人仰馬翻,仍然無法阻擋李清湖的長驅直入。
公堂里面的人都嚇了一跳,哪里還有心思行刑,趕緊走到公堂門口向外張望,見對方孤身一人,捕頭揮揮手,分列兩旁的兩隊捕役提刀沖出去。
李清湖靜靜站立,等到第一個人揮刀砍來,他的右手握成拳頭,倏然揮動,準確無誤的砸在對方的手腕處,咔嚓一聲,捕役手骨斷裂,大刀旋轉著掉落下來。
他的另一只手探手一抓,正好抓中刀柄,一個弓步向前,揮刀斜劈,面前兩個捕役直接一分為二,鮮血噴灑如水花,就連捕役的刀都被劈得斷成兩截。
后面沖來的捕役,全都傻眼了,刀子都有些抓不穩(wěn),紛紛跑向一邊,看著李清湖那張森白的臉,仿佛看到了閻王一樣。
大家在巡捕司里面就是謀個差事討生活,真要把自己的小命弄沒了,那可不劃算。
“弄死他!”捕頭氣急敗壞的喊道。
捕役又不傻,誰還敢上去送死,全都捏著刀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有些頭腦還算清醒的人,腳底下甚至邁著小碎步,一點點向后退,退的不明顯,但只要站在其他人身后,那就是多一層保護。
李清湖看了看手中的大刀,刀鋒已經(jīng)卷了,上面還在滴答淌血,隨手把大刀丟棄在地,跨上小臺階,直接走進了公堂。
看到父母躺在板凳上,身體還在微微顫抖。
李清云則坐在老虎凳上,手腳被麻繩捆綁。
旁邊掉落兩根扁擔,還有一個火盆,火盆上插著一根發(fā)紅的鐵器。
李清湖蹲下來朝父母溫聲道:“爹娘,你們感覺怎么樣?”
“屁股火辣辣的痛?!崩蠲芳徰劢堑陌櫦y上還殘留著淚珠,“還好你來的及時,只挨了一杖。”
李盛達揉了揉屁股,雖然還很痛,仍是咬牙站了起來。
李清湖轉過身來,看到李清云脖子上在淌血,伸手觸碰了一下傷口,發(fā)現(xiàn)只是表皮破開,不算嚴重。
他解開了麻繩,朝李清云低聲道:“你帶爹娘先回家?!?p> “你呢?”李清云揉了揉被勒得發(fā)紫的手腕。
“一會兒就來,我先跟他們把事情解釋清楚,免得以后還有解不開的誤會?!崩钋搴请p湛藍的雙眸,緊緊地盯著站在公堂門邊的符邊江和捕頭。
李清云剛才已經(jīng)看到李清湖的手段,多年未見,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親弟弟到底有什么本事,記憶里仍然是小時候那個愛哭鼻子受到一點欺負就去報告爹娘的小屁孩模樣。
可剛才,他看到了李清湖殺人,而且臉上沾滿了血滴,卻似乎無動于衷。
“你自己小心點,我把爹娘送回家,馬上過來接你!”李清云明白其中輕重緩急,連忙過去扶起李梅紡。
李盛達和李梅紡站在李清湖旁邊,顯然很擔心他的安危。
“我沒事,有些事情講清楚就好了,你們先回去吧?!崩钋搴冻鲆唤z安慰的笑容,嘴角的血卻讓他的笑顯得有些猙獰,“大不了賠點錢。”
“要好好講道理,別打架?!崩蠲芳彵焕钋逶仆现庾撸匀换仡^囑咐。
李盛達根本沒回頭,悶著頭便往外走,而且伸手拖著自己的老伴加快了速度。
他知道接下來要發(fā)生什么,他從二兒子的神態(tài)看出了事態(tài)的嚴重性。
他是兒子的父親,就算分別多年,他對于兒子的了解,從來都沒有減少。
他們走出巡捕司,一路上捕役紛紛讓路,愣是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半句話。
到了外面,李清云的十來個狐朋狗友紛紛從各個角落竄出來,幫忙扶著兩位老人快速離去。
李清湖就這樣靜靜的站立,一動不動,直到父母的背影被巡捕司大門框架擋住。
他動了,僅僅是手指頭動了動。
符邊江那肥胖的身體猛然一顫,驚呼道:“你要干什么?”
李清湖伸手抹了一把冰涼的臉,鮮紅的血液便涂滿了蒼白的臉,手心也是黏糊糊的。他扭頭看向左右,徑直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伸手在椅子上隨便擦了擦。
抬頭一看,捕頭和符邊江還在驚恐的望著他,便伸手指向旁邊的椅子,“請坐?!?p> 符邊江抬頭看了一眼捕頭,捕頭還算冷靜,因為有實力,所以走了過去坐到了李清湖的旁邊。
符邊江實力不強,要不然不會守著兩頭畜生過日子,雖然很害怕,仍然壯著膽子坐到李清湖的另一邊。
“我家人和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李清湖頂著一張沾滿鮮血的臉,左右張望,平靜的神態(tài)之上,浮現(xiàn)的是血腥的態(tài)度。
捕頭沒有說話,他巴結符家的人,繼而招惹了修行者。這種事情以前不是沒發(fā)生過,只要符家還在,任何人在圩山縣都蹦跶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