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致遠(yuǎn)正焦頭爛額的處理他爹要娶小妾的事,陶曜能想到的,張致遠(yuǎn)自然也能想到。
這個小蘭兒是個小姐,平時客人那么多,怎么確定就是張云富的種。
張致遠(yuǎn)背著他爹給了小蘭兒一筆錢,讓她去把孩子打掉。這個場面剛好又被過來送安胎藥的張云富撞見,張云富當(dāng)場就把張致遠(yuǎn)罵出了房。在院子里,張云富還拿起燒火棍子打在了張致遠(yuǎn)身上,把人趕了出去。張致遠(yuǎn)不敢還手,因為街坊鄰居都圍在院子外面看著呢,伍遠(yuǎn)志和莫村長兩個人也在人群當(dāng)中,嘲諷地看了他一眼,他氣憤地甩了甩袖子走了。
“我說小桃啊,你身衣服花了不少錢吧,哎喲,你們這些姑娘就是矯情,哪像我們,不管衣服好不好能蔽體就行。依我看,買這么好的衣服就是糟蹋錢。呦,你這發(fā)釵是琉璃的吧,這得多貴啊換個銀的多好,反正都是帶,帶個銀也不怕摔了。”張李氏說著說著便進了陶曜臥室的門,看到梳妝臺上敞開的首飾盒眼前更是一亮又對陶曜說:“這一盒子頭面花了不少錢吧,做工真是好,可是不是我說你啊,你一個秀才娘子帶這些不好,戴紅帶綠的出去會被人笑話的。正好你妹子正相親,等出嫁的時候這些就給她添妝好了,我先給她收起來?!?p> 開始,陶曜對張李氏的話還不以為意,但當(dāng)張李氏推開她的臥室門那一剎那,她不由得皺了一下眉,畢竟臥室屬于她個人空間,問都不問直接進去本是不道德的,更何況還亂翻她的東西,說出那樣的話。那盒首飾還有她從現(xiàn)代帶過來的呢!
陶曜擋住張李氏的手,反言相譏道:“張伯母,這都是我家哥哥姐姐給我買的東西,花了多少錢您就不必問了吧,反正你又沒出一分錢,而且你一個客人在這指指點點不太合適吧。大美要出嫁,應(yīng)當(dāng)你當(dāng)娘的準(zhǔn)備嫁妝啊。我還沒嫁進來,你就在這樣盯著我的東西,不好吧?!碧贞渍f完后,只見張李氏老臉一紅,站在那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來找陶曜的張致遠(yuǎn)正好看到這一幕,再想到伍遠(yuǎn)志那眼神,他心中的火氣就壓制不住了。
“陶曜你這是什么意思,怎么跟我娘說話的!眼里還有沒有我,有沒有我家里人,你家有錢就了不起啊,雖說現(xiàn)在這些東西都是你出的,但以后我考上了狀元,你就知道你家占了多大的便宜,以后對我娘尊敬點!娘,你看上那個就拿走,反正她多得是?!闭f完后,就瞪了陶曜一眼。
陶曜沒想到張致遠(yuǎn)會有這樣的反應(yīng),在陶曜的記憶里,這是張致遠(yuǎn)第一次對她大吼大叫,當(dāng)她聽到張致遠(yuǎn)說要拿她的東西送人的時候,更是覺得不可思議,她還沒嫁進來呢!但是她又不想撕破臉,著急之下說道:“這些我不能給你,這是我的哥哥姐姐送我的。你真的想要,到時候大美出嫁,我重新給她打一套,這些你就別想了。”
張李氏聽到陶曜的話愣神一下,像是在衡量利弊。陶曜就聽見張致遠(yuǎn)說:“剛才我說的話當(dāng)耳旁風(fēng)是不是,這家里我說了算,你以后再敢跟我娘這樣說話,小心我跟你翻臉?!?p> “就是就是,我兒子說得對,不就一盒破首飾嗎,我兒子還真看不起,別以為你們商戶怎樣,我兒子可是秀才,讀書人!你能入給我兒子眼算是祖上燒高香,不感激就算了,怎么跟我說話呢?!睆埨钍弦豢磧鹤酉蛑约?,理直氣壯地說完后還不忘給了陶曜一個白眼。
陶曜沒有想到事情會發(fā)展成這樣的情況,也不知道為什么明顯自己占理,但卻感覺自己理虧,正要開口爭個高下的時候,被安嬸拉住了。
安嬸不好意思地說道:“不好意思啊,是桃子不懂事了,你說得在理,這些嫁妝是要婆婆保管的。但是桃子還沒嫁過去呢,你就要保管陶曜的嫁妝,不太合適吧。陶樂居人多嘴雜,要是傳出去了,你不就背了一個苛刻未來兒媳的名聲,對你不好。等桃子嫁過去了,第一時間就把嫁妝給你保管。你就放心好了,我來罵她。”安嬸的話說完后,才看到張致遠(yuǎn)有了些許好轉(zhuǎn),陶曜心里更憋屈了,安嬸今天怎么也向著外人。
張致遠(yuǎn)和張李氏走后,陶曜悶悶不樂的坐在那兒,安嬸在陶曜的身邊坐下說道:“丫頭啊,你是不是覺得嬸子今天沒有為你說話,你生氣啦?”陶曜沒有吱聲,安嬸繼續(xù)說道:“你別怪我,張李氏好歹是你未來婆婆,張秀才更是你自己挑的未來夫婿。鬧太僵了,未來你們怎么相處。反正只是一些首飾衣服而已,到時候給了就給,再去做一身不就好了。”
要是有這么簡單就好了,她身上穿的最差的都是細(xì)緞布,還有好幾身是綾羅的。別說水廊鎮(zhèn),哪怕嶺南都不一定有。還有那些首飾,除了自己現(xiàn)代帶來的幾件,里面還有好幾件都是宋之初親手按照她畫的圖給她做的,外面怎么可能買得到。
接下來幾天,“未來婆婆”張李氏更是變本加厲的“教訓(xùn)”陶曜,把在張云富身上受到的氣,全都撒在了陶曜身上,而張致遠(yuǎn)就只是在一邊旁觀著,但是只要陶曜敢對張李氏頂嘴叫囂,他就罵陶曜,威脅陶曜??吹冒矉鹉鞘且粋€心疼,但是她要忍住。陶曜這孩子,得自己吃這個教訓(xùn),將來帶眼識人。
張云富要納妾的事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了,不管張李氏和張致遠(yuǎn)心中再不情愿,也只能無可奈何的回村去參加儀式,留下了陶曜一個人在陶樂居,學(xué)習(xí)三從四德。
鄉(xiāng)下人納妾沒有像大戶人家那樣繁瑣,只是在家里貼個囍字,床頭點了對紅燭,一家吃個飯就算禮成了。
張致遠(yuǎn)是張家唯一一個考上秀才的人,還搬到了那樣的高門大戶里,張大美還穿上了那么好衣裳,聽說還準(zhǔn)備跟靈秀山莊的三公子定親。這下張家人自然是他們眼里的金鳳凰,是他們的希望了。輪番的恭維,幾句彩虹屁幾杯貓尿,張致遠(yuǎn)一家就有些飄了,只有低著頭坐在一邊的小蘭兒嘲諷的彎了彎唇角。
恩公才看不上你們這樣齷齪的一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