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笙看著面前螓首埋在臂彎,露出秀頎脖頸的女孩子,包扎兩只手的紗布上染著血,膝蓋傷口處的血已經(jīng)凝固。
渾然不知他的到來,只知道哭,顧景笙捏捏眉心,往后指不定要多操心。
怪他沒有及時接到她的電話,甚至沒早早在她身邊安排人,才讓那些人有機可乘。
可他也氣,她怎么能隨隨便便就讓其他男人見到她的脆弱與不開心,明明還是喜歡她的人,不然那個所謂的中文系大才子怎么敢在他面前橫。
噢,那個才子怎么說的?他都說完最后一句,正準備上車。才子就在他身后豪言壯語道:“就算紀諾被加了太多的定語,我依舊會喜歡紀諾!”
顧景笙發(fā)動車子,甩給他一團尾氣,去校醫(yī)室找紀諾。
醫(yī)生回答,紀諾來校醫(yī)室已經(jīng)是兩三個小時之前的事,和她來的還有一個男孩子,看著像男朋友。
顧景笙的臉黑到底,在離開校醫(yī)室時,狂妄道:“我太太什么時候有過男朋友,怕是她弟弟吧。”
醫(yī)生聽到他狂狷邪魅的話,內(nèi)心波動能成一張心律不齊的心電圖。小姑娘看著挺小,像未成年一樣,居然早早就嫁人,年輕人呦……
出了校醫(yī)室,顧景笙沿途朝著中文系大樓的方向,還沒到中文系樓下就在半道看到了她和舒紡,舒紡在幫她整理散落在肩的發(fā),嘴巴一張一合像是安慰她,她呢始終保持著一個動作。
夕陽的余暉打在她微微彎曲的細弱的背,連那三千青絲都鍍著一層暖暖的金光,花壇里百花齊放、爭相輝映,她就像是一個迷了路或者無家可歸的精靈一樣,在花壇邊迷茫著、彷徨著。
到最后著急了,就哭了。
“乖寶?!?p> 紀諾以為出現(xiàn)了幻聽,聽到第二聲叫著她“乖寶”的磁性嗓音傳來時,紀諾抬頭,在淚光迷蒙中看到了那張帥氣的久違的臉。
他說:“乖寶,我在?!?p> “顧景笙……你怎么才來呀……”
紀諾啜泣著,拖長尾音叫他,聽得顧景笙的心里軟得一塌糊涂。他再也顧不了那么多,俯身將她抱起,徑直往車走。
白色寶馬7系,打了個漂亮的旋,就駛出錦城大學(xué)。
紀諾在副駕駛的位置,手緊緊抓著顧景笙的衣袖,顧景笙看著她像是經(jīng)歷了一場驚慌失措后失而復(fù)得的小心翼翼的樣子,不禁抬手撫著她的羊脂白玉般的臉頰,細細摸搓著,如對待珍品一樣。
顧景笙執(zhí)起她的左手放在唇邊輕輕吻了吻,“乖寶,對不起。”
紀諾睜著圓圓的眼看他,眼底是晶瑩的淚,小巧瓊鼻泛著紅,扎著馬尾的發(fā)絲凌亂出幾縷軟踏踏地落在飽滿的額頭,T恤變得皺巴巴的還落了灰,清爽的白色牛仔短褲蹭著黑,再加雙手雙膝都是傷,真真可憐的小模樣!
“還有哪里痛?”紀諾搖搖頭,“只要你在就好?!?p> “只要你在就好”短短的六個字,顧景笙壓著內(nèi)心要澎湃出的欣喜,在等紅綠燈時,捧著紀諾的臉,狠狠吻著。
兩個人的呼吸糾纏在一起,亂了彼此僅存的一點理智,不管這個世界再如何幻化,只有他和她的從未變過。
外面綠燈亮起,車后有人按著喇叭大喊,讓他們開車。直到有人敲著窗口,才打斷忘我的兩個人。
綠燈早已變紅燈,顧景笙提了車速,紀諾那句“顧景笙,紅燈”還沒說完,寶馬7系就快速竄出去。
敲車門的人看著一眨眼車就消失不見的方向,氣得罵道:“臥槽,有??!你他媽綠燈不開,紅燈開,你膈應(yīng)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