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飛見苗興不再插嘴,這才又對張離說道:“這‘閉月宮’是修仙界中的一個門派,宗門雖小,可在修仙界中名頭卻是響亮,門內弟子多為女子,所習功法,以修練幻術為主,今日我見那黑衣人所使的便是‘閉月宮’中的功法,應是此派門人,張兄弟既與她有舊,來日若有機會,代我謝過她援手之德。”
見張離點頭應下,略微躊躇了下又說道:“張兄弟正值英雄年少,應當潔身自好,雖然‘閉月宮’并非奸惡妖邪,卻也不是什么名門正派,還是少結交的好?!?p> 張離聽他說的言詞閃爍,顯然是顧忌自己與含香的關系,不便說的太過直白,不過從他這只言片語中,再聯(lián)想到含香嫁與馮錫前的身份,想到之前含香的種種行徑,想來這“閉月宮”也確與白飛所說,并非什么名門正派,但馮錫與他是過命的交情,含香今日又對他有相救之恩,此時聽了白飛的話,雖明知他是一番好意,卻也不免心中不快,當下辯駁道:“左道之中也并非皆是奸惡之人,正派當中也不免有宵小之輩,白兄好意,在下心領了,但我這朋友卻絕非歹人,白兄不必擔心為我。”
白飛見他不領情,當下不由自嘲一笑,心道:“我這番話本是好意,也算是交淺言深之言,沒成想倒枉做了小人?!碑斚挛⒂胁粣偟牡溃骸澳愕鼓隳桥笥颜娴膩淼倪@般巧?之前你我?guī)兹伺c這魔門修士一番大戰(zhàn),其實她早已伏于暗處,只是見我等不敵那魔修,一直并未現(xiàn)身,后來那魔修用了“滅魂引剎”的秘術,失了心智,她這才覺的有機可乘,出手布下這幻陣,不然你以為憑她的修為,若不是這魔修已成魔獸之驅,沒了意識心智,又怎能如此輕易困住這魔道筑基的修士?”
張離聽了,細想之下,心中對白飛的分析,已信了七分,卻仍不愿意惡意揣測含香,口中兀自強辯道:“不管如何,畢竟她還是出手幫了我們,對敵之時審時度勢,也并非什么錯事?!?p> 白飛見他執(zhí)迷不悟,也不愿再多與他辯解,就在此時,猛聽得不遠之處,傳來身軀倒地的聲響,幾人聞聲望去,正是陷入含香幻術之中,久不得脫身的尊者。
這尊者被困幻陣之中已久,他之前本已是茍延殘喘,全憑著“滅魂引剎”的秘術,與“煉血丹”的藥力才得以再戰(zhàn),此時藥力與秘術時間已過,立馬便回復了原形,受秘術與“煉血丹”反噬,此時已然沒了聲息。
尊者一死,含香留下的幻陣立時而解,飛舞的絲帶盡皆化為點點靈光,消散不見,張離離得最近,率先來到魔尊近前,小心看了看已是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的尊者,伸手又摸摸他的脈博,確是死的不能再死了,這才松了口氣。
白飛也來到近前,見張離已檢視過了尊者尸身,便出口問道:“如何?”
張離點頭回道:“這回是真的死了?!?p> 白飛怕再重蹈覆轍,雖聽了張離斷言,卻還是伸手向著尊者身上打了幾道指光,指光打到尊者身上,一觸及入,未遇絲毫抵抗,不見有靈力波動,這才真正放下心來。
伸手對著尊者腰間靈犀袋一吸,拿在手中,將有用之物留下,靈犀袋又扔回尸體上,在其尸身上打了道火符,尊者尸身瞬間被大火吞沒。
這時曹靈兒與苗興也來到近前,白飛忍不住呵斥曹靈兒道:“都是你這丫頭,平白生出這許多事端?!?p> 曹靈兒撅著小嘴看了張離一眼,也不理白飛,紅著眼,一跺腳扭頭便走。
白飛趕忙上前攔住,見她眼有淚光,又心有不忍,溫聲央求告饒道:“大小姐,算我錯了好不好?快些與我回去吧,算師兄我求你好不好?”
曹靈兒這才破涕為笑,卻還倔強搖頭道:“不好,你兇我,我不和你一起走,從小到大都沒人對我這么兇?!闭f罷隨即背過身去。
白飛聽了,急的直搓手,生怕這魔道修士還另有幫手,正自著急之間,卻又聽得曹靈兒說道:“你若能答應我一個條件,本姑娘倒是可以考慮原諒你,和你一道回去?!?p> “別說一個,只要你肯回去,十個百個師兄都答應你?!卑罪w急道。
曹靈兒聽他答應,這才一指幾人近前的張離道:“這人助我兩次,今天算是我們救了他,當是還了一回,只要你再幫他一次,便還了我欠他的人情,我便與你回去。”
苗興一聽來了勁頭,哪還不知這是曹靈兒不愿回去,以此絆住白飛,拖延時日,當下在一旁起勁催促張離道:“就是,就是,張兄弟你有什么難辦之事快快說出來,白師兄本事大的很,就沒有他辦不成的事情,再說還有我和小師妹從旁協(xié)助,再難的事情也不在話下?!?p> 白飛橫了苗興一眼,知道這小子還未在俗世中玩夠,不想這么快回山,這才慫恿張離,當下哼道:“你倒是看熱鬧不覺的事大,等回去以后,我稟明師傅,看他老人家怎么收拾你。”
苗興見被白飛看破心意,向著曹靈兒伸了伸舌頭,不敢再多話。
張離連忙擺手道:“今日若沒有各位出手相救,在下必死無疑,在下謝過幾位,相欠人情之說切莫再提。”
白飛看向曹靈兒,攤了攤手,意思是說看到沒?人家正主都說不要提了。
曹靈兒卻不罷休,只是站在原地不動,白飛無法,只得對張離道:“這樣吧,小兄弟這人情算我白飛欠下的,日后只要小兄弟有為難之事,大可來靈焰山赤陽宗找我白飛,你看如何?”前幾句是對曹靈兒說的,最后卻是轉向了張離。
張離忙道:“在下謝過白兄,就依白兄所言?!?p> 曹林兒見張離都這樣說了,也不好再說什么,當下氣惱道:“和你們回去就是了,反正有你們跟著,在這俗世也玩不盡興。”說罷看了眼張離,說道:“今日欠你之情已經還清,以后我們再無瓜葛?!?p> 轉身向著白飛苗興二人道:“白師兄,苗師兄,我們走吧?!?p> 白飛答應一聲,生怕她再改變心意,與苗興祭出飛行法器,一左一右托著曹靈兒便飛出城去。
張離望著三人遠去方向,滿腦子里只剩下曹靈兒最后那句,再無瓜葛,心中不由一片灰暗,他年方十八,正是血氣方剛,到了少年情竇初開之時,他心中傾慕于曹靈兒,卻也知道與曹靈兒地位懸殊,自己一介凡胎,是無論如何也配不上對方修士的身份,想到此處,自覺今后與曹靈兒相見無期,心中之痛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