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荒古帝國遙遠的大海上,坐落著一連串恍若珍珠的島嶼,這些島嶼組成的國家叫做千島王國,四周濱海的地理優(yōu)勢,使千島王國擁有眾多聞名遐邇的貿(mào)易港口,碼頭眾多,貨輪商船,來來往往,熱鬧非凡。
在碼頭干活的勞工不計其數(shù)。
其中一名灰衣勞工很是顯眼。
這位灰衣男子,約莫三十來歲,長相平平,沉默寡言,不管多么勞累的活,他都只會埋頭去干,毫不抱怨,而不像其他勞工在遇到臟活累活時,總是罵罵咧咧,怨天咒地。
歇息的時候,灰衣男子也和其他人不同,夏天烈日炎炎,他不會去買冰鎮(zhèn)啤酒來驅(qū)散令人難耐的燥熱;冬天寒冷徹骨,他不會去買一杯暖融融的奶茶來趕走使人發(fā)抖的冷意。
閑下來時,他便坐在碼頭發(fā)呆。
目光遙望著東方。
有時他會聲音淺淺哼起一首歌。
永遠是同一首。
由于語言隔閡,人們聽不懂他在唱什么。
但想來那一定是一首意義非凡的歌,因為每次灰衣男子哼歌時,都是深情款款,眼神中彌漫著憂傷與惆悵。
沒有人知道灰衣男子姓甚名誰。
十年前,他偷偷藏在一艘輪船之中,到了這里,當時的灰衣男子傷痕累累,滿身都是鮮血,不管別人問他什么問題,灰衣男子都回以沉默,他艱難走出圍觀的人群,一瘸一拐遠去,猶如一頭受傷的狼。
灰衣男子從那時起,定居在這里。
他從不和別人主動交流。
人們最初覺得是灰衣男子與大家語言不通,不知如何交流,但后來的種種跡象表明,灰衣男子會多國語言,他只是不愛說,更確切地說,是不想說而已。
即便是和灰衣男子最是熟稔的房東,都沒和灰衣男子說過幾句話,不過房東認為灰衣男子是一個有故事的人,隔三差五,在一樓睡覺的房東,總是能聽到二樓,灰衣男子房間傳來的凄厲喊叫,那是灰衣男子做了噩夢。
房東經(jīng)常去想,那究竟是怎么樣可怕的噩夢,如今已過去十年,居然還是能讓睡夢中的灰衣男子驚叫連連?
這一天夜里,房東再一次不出意料,聽到灰衣男子發(fā)出的慘叫。
聲音凄切。
讓人聽了甚至會有毛骨悚然之感。
被吵醒的房東無奈翻了個身,如果不是在自己家租住的客人寥寥無幾,他說不定會把稀奇古怪的灰衣男子趕走。
可灰衣男子慘叫聲剛過,窗外就響起報童的呼喊聲。
這個時間點,報童是不會出來賣報的。
除非是發(fā)生了大事。
確實是有大事發(fā)生。
“號外號外!”
“北疆帝國向荒古帝國不宣而戰(zhàn)?!?p> “三天拿下二百七十座城?!?p> “荒古帝國不堪一擊?!?p> 報童聲音響亮。
房東猛然坐了起來,雖然千島王國和荒古帝國相距甚遠,但龐大的荒古帝國的威名,已輻射至千島王國,同樣的,面積廣闊的北疆帝國,在千島王國國民心目中,也是不能招惹的龐然大物。
兩大帝國開戰(zhàn),足以引起所有人的興趣。
報童的報紙很快被搶購一空。
房東眼疾手快,也搶了一份。
報紙上除了文字描述外,還有一張張黑白照片,那上面滿是斷壁殘垣的景象。
“沒想到荒古帝國這么弱?!?p> “唉,我先前還揣測,是報童在撒謊?!?p> “三天淪陷二百七十座城,未免太過夸張,可看了這些照片……恐怕幾個月之后,荒古帝國將不復存在嘍。”
遠方的戰(zhàn)爭,對于房東來說,只是消愁解悶的新聞罷了。
快速瀏覽完報紙,房東決定上床繼續(xù)睡覺,等第二天天亮后,和三五好友,好好聊一下荒古帝國與北疆帝國作戰(zhàn)的事。
可房東還沒轉(zhuǎn)身,就見灰衣男子下了樓。
灰衣男子步履穩(wěn)健,卻隱隱透著匆忙,他上身衣衫上,別著一個圖騰,房東盯著看了良久,認出那是荒古帝國,昔日威名赫赫的武者標志,房東沒當一回事,想著那是灰衣男子隨意買來的仿制地攤貨。
“你干什么去?去買報紙?”房東問了一聲。
“不是?!被乙履凶哟鸬?。
“哦,不是去買報紙啊,我還尋思著我這里有一份,你拿上去看得了,省得花那冤枉錢,話說,既然你不買報紙,大半夜的下樓來做什么?”
“我要回荒古帝國?!?p> “回哪兒?”
“回荒古帝國。”
房東愣住了。
房東之所以發(fā)愣,不是驚訝于灰衣男子來自荒古帝國,而是吃驚于對方要回荒古帝國。
方才的報紙上,可是寫的清清楚楚,面對北疆帝國的攻擊,荒古帝國一瀉千里,誰勝誰負,幾乎已成定論,兵荒馬亂年代,回去幾乎是送死,房東想不明白,灰衣男子為什么要回荒古帝國。
“年輕人,荒古帝國那里,有為你準備好的高官厚祿?”
“沒有?!?p> “那,莫非有神女一般的美人在那里等你?”
“沒有?!?p> “那里有好酒好肉?”
“沒有?!?p> “那里有舒適的大房子?”
“沒有?!?p> “年輕人,那你為什么要回去?”
“因為那里是我的祖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