玳席歡宴,籌光交錯。
我點點頭,不一會,身后和神皇便攜手走入大殿中,龍鳳呈祥一派威嚴大氣,這是天外天上,乃至仙神界除了大靈神外最高的仙官。前面坐的是高階的上神,側殿是皇子皇姬,最下面是些四方仙家。
箜篌管弦,如鳴佩環(huán),跳舞的歌姬一茬接一茬。
姑姑是百鳥之王,這些年來少有在眾人面前表演跳舞了,但今日難得再見她與大姐千鳥格跳了一只輕舞。簾幕慢攏,鑼鈸打起,千鳥格姐姐走進來了,一身素娥白裙,銜接著白羽毛,流蘇緩緩,金步搖搖曳。凌波微步,羅裙生塵,娉婷秀雅。臉上是白色的雪凰圖騰,修長的白色指甲,長發(fā)及腰。隨后姑姑也飛躍了出來,兩人一手一足間動作優(yōu)美曲雅、柔韌內(nèi)在又輕盈敏捷。
姑姑從小就教我們?nèi)⒚锰?,也只有大姐學得出神入化,所以才能上得這天外天做舞師,有人言是“千鳥格一舞,絕世無雙”。二姐不太有興趣,我又貪玩。要是說花神是仙神界第一美人,我倒是不見得,我覺得第一美人這肯定非千鳥格姐姐莫屬。雖說姐姐在我小時就離開哀牢了,和她相處不比和二姐的時間長,但她待我也是極好的??此柚械囊伙A一笑,實在是美輪美奐,哪怕同是女子也會不由贊嘆、心生仰慕。
宴中我吃得太雜,肚子痛了起來,就出去找茅房了。這繞來繞去的也沒找到,倒是看見了九皇子也出來了,他和一侍衛(wèi)模樣的人在墻后說著什么,我正想轉身走開,神慶就從身后來了,“怎么半天也不見你回去,我以為你找不到路了,便出來接你?!?p> 他也看見了九皇子他們,瞟了好幾眼對我說道:“櫻釋,你看那男的腰間挎著的好像是青秀姐姐送我的那把劍?!?p> 他眼睛細瞇了起來,“呸,那個就是曾經(jīng)扒光本君衣物的妖怪,化成人形差點就認不出來了,我還說怪了,看我今天不好好去教訓教訓他?!?p> 我連忙擋住神慶,捂住他的嘴:“噓,九皇子還在那呢,這里是天外天,不是凡間,你不能那么沖動?!?p> “這九皇子是不是和那妖怪有什么勾結?這妖怪居然能上天外天來?”
“這我就不知道了,也就剛看見的,這里是天外天,我們管不了這么多事,還是走吧?!?p> 對面?zhèn)鱽砹司呕首拥穆曇?,“是誰躲在墻后,鬼鬼祟祟的,有什么話不敢當著本皇子講嗎?要做這小人之為,快給我出來。”
我拉著神慶準備帶他悄悄地逃走,哪知他擺開了我的手,昂首闊步地走了出去,“九皇子說的是什么話,什么是小人之為,九皇子私下勾結狐妖,這,又是什么人應有的行徑?”
那九皇子看見出來的是我和神慶,先是一陣驚訝,又是紅了眼睛,很是憤怒:“你不過是區(qū)區(qū)一條撫仙海里的蠢龍罷了,你有什么資格來說本皇子?”
神慶咬牙道:“蠢龍?”
九皇子不依不饒道:“是啊,你只不過是一條蠢貨龍,和你那哥哥們比起來真是差遠了,你配做龍嗎,怎么感覺你是不是投錯胎了,你應該做條人人踩踏的臭蟲子,那才是你本分?!?p> 我有些大吃一驚,堂堂天外天上的九皇子怎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大失風度,真是咄咄怪事了。
兩個人劍拔弩張,神慶握起了拳頭,上去就想干他一拳,我擋了過去,說道:“神慶你瘋了呀,這可是神皇的兒子,我們?nèi)遣黄疬€躲不起嗎。”神慶咬咬牙,只好將拳頭放下,急促地呼吸著。
九皇子見勢抱起手來,譏笑道:“怎么,就這點狗膽,呵,欺弱怕惡,就這點本事,你也就配做只臭蟲?!?p> 我從未見過神慶那么生氣過,他又緊緊攥起拳頭,眼神凌厲。我不明所以地問那九皇子,“還想請問九皇子,我和神慶跟你有什么愁什么怨,你要這樣羞辱他,你這樣說話不是皇子應有的風度教養(yǎng)吧。”
他不理會我,看著神慶那仇恨地模樣,他得意地一笑,指指自己的臉道:“怎么,還不服氣啊,來啊,往這打,敢不敢啊你,臭蟲就是臭蟲?!?p> 要說這九皇子還是有些作賤,估計他身后的那妖侍衛(wèi)也看不下去了,拱手道:“皇子殿下,我看還是算了吧,他區(qū)區(qū)一個小仙,不值得計較什么。”
還沒等那人說完話,神慶就沖了上去往那九皇子臉上打了一拳,那九皇子倒在地,捂著發(fā)痛的臉,咬牙切齒:“你居然敢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
九那皇子縱身而起,“你別以為你現(xiàn)在還能動得了我!”
說罷和神慶撕打在了一起,兩人不相上下,左一拳右一拳地,水深火熱不可開交。
我和那侍衛(wèi)忙忙上去阻攔,可也是兩個高大的男子,靈力也不弱,攔都攔不住。那侍衛(wèi)上前,刀一揮,電閃流星間將兩人分隔開來。
我上前抱住跌坐在地的神慶,九皇子那白皙的臉上頂上了一顆熊貓眼,看見神慶被他打得臉上都是血劃痕、頭發(fā)亂糟糟的,還提嘴一笑,隨手抹抹嘴角的血跡,真是眼睛都青了,還笑得出來。
“你沒事吧神慶,身上哪里痛不痛?”
神慶怒視他道:“真是些女流之輩的招式,只會用手來抓我的臉,扯我的頭發(fā),卑鄙無恥。”
那九皇子仰天大笑,“哈哈哈,肋骨被我打斷了一根怎么不說啊,你以為你有多大的能耐,我眼睛雖然被打腫了,但是斷你一根肋骨,不虧、不虧啊?!?p> 我緊張地看向神慶,他只好憋屈地點點頭。
那侍衛(wèi)將那把刀放在神慶腳下,一言不發(fā),帶著九皇子走了。
神慶看到他們遠去的背影,大聲呵道:“你有本事別走啊,再來打一場啊,走什么走?!?p> 他們的身影越來越小,傳來九皇子那清脆的笑聲,“哈哈哈,快回去看病吧蠢貨龍,還有什么力氣嚷嚷?!?p> 他側過臉來一笑,清俊的臉上卻無比邪獰。
我撿起劍來,將神慶架在肩膀上,“真是倒了霉了,出來解個手都沒找到便所,你還被人給打了一頓?!?p> “那死潑皮肯定和妖怪有什么勾當,我一定要機會檢舉到他,奈他是神皇的兒子又怎樣,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好啦好啦,治傷要緊,等我回去問問宴詩宴曲他們這哥哥有什么毛病?!?p> 等我們走到門口時,這大宴已經(jīng)散了,也好先回去療傷。
神慶哼著痛說道:“別、別讓姑姑姐姐發(fā)現(xiàn)我和別人打架了,我們?nèi)フ液槌啻笙?,去師傅那讓他找人看看?!?p> 我點點頭,雖然說也有過小打小鬧,但神慶比我知道分寸,從小到大,也是第一次被人打斷了肋骨吧。架著神慶去了洪赤大仙所在的天宮,找了天醫(yī)為他看了病,安頓了一番,他就讓我先去姐姐那告知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