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母親就每天握在床榻上,一病不起,請大夫來看也看不出什么,直到請來道士,道士說他們家被一個女鬼給纏上了,直到找到那女鬼將她給超度了,女鬼才會放過他們家,那臭道士有一面銅鏡,只要用銅鏡一照,便能照出鬼來,道士拿著銅鏡在他們家中到處照,那書生就跟在道士身后,翻遍了家中任何角落也沒有找到,你說,那女鬼藏在哪里了呀?”
風(fēng)雨飄搖,光線灰暗,破廟中的燭火忽明忽暗,宴詩聽到這里已經(jīng)是被嚇得抱住了我,我顫巍巍地說道:“那女鬼就......騎在書生的脖子上?!?p> 一聽到這,宴詩哀叫一聲,左顧右盼,連忙摟住了我。
黑龍那金眼一轉(zhuǎn)溜,就有如惡鬼的瞳孔,外邊傳來他陰惻惻的聲音,“哼哼,看來小毛仙,你還挺聰明的啊,那女鬼就騎在書生的脖子上,直到將他的肩膀越壓越彎、越壓越垮,書生就一直跟在道士后面,所以那照妖鏡根本就照不到他身后的書生。”
他又道,“欸,你怎么知道這個故事的?我黑龍上天入地幾千年,吃過的人肉數(shù)不勝數(shù),就沒有一個能猜出來的?!?p> “我......我自然是知道的?!?p> 笨蛋啊!這個故事不是在讀書人皆曉得的《云滇百怪物語》書中寫著的啊。
一直默不作聲的宴曲徑直走了上來,一記拳狠狠打在黑龍的眼睛上,“死妖龍,本皇姬我已經(jīng)忍你很久了,就會在這叨叨地說,再不放我們出去,姑奶奶我出去了,就將你這死龍妖的皮趴下了給我做腳墊子!”
這一拳宴曲可是使出了十成的內(nèi)力,黑龍根本就沒有防備,連我們都未發(fā)覺,宴曲會來這么一出。我還想著以智取勝,宴曲便先下手為強了。
廟外的黑龍在仰天慘叫,他松開了廟宇,終于透出了光,我看天賜良機,忙拉著宴詩宴曲破門而出,仿佛重獲新生一般,終于撥開云霧見青天,馭風(fēng)而飛,連忙逃離了這里,天空中遙遙遠望,在地上巨大的黑龍就像泥鰍打滾一般,久不能息。
“啊......我的眼睛,下次再見到你們,我一定要一嘴把你們給活吞了。”
東邊下雨西邊晴,當(dāng)我們飛到澤國的另一邊,已經(jīng)光風(fēng)霽月,但是大地之上一片狼藉,似乎是有洪水來過的痕跡,尸躺遍地。
我們雖然僥幸剛剛虎口脫險,現(xiàn)在看到這番形態(tài),也顧忌不到一身疲倦,三個分頭下去救人,能救一個便是一個。
滿目瘡痍之中我看見了一抹熟悉的月白色身影,元起坐在地上,抱著一個約莫五六歲、失魂落魄的小女孩,我飛下去躲在樹后看著他們。
元起那一身素凈的絲衣也已經(jīng)染得有些臟,他仁愛地為小姑娘擦拭著臉上的泥污與海水,小女孩哭啼啼地望著他,“寶兒要阿爺阿奶,嗚嗚嗚.......”
他輕笑著安撫著小女孩,“寶兒不哭,我等會就帶你去找你的爺爺奶奶?!?p> 抱在懷里、輕拍著小女孩的背,肉肉的小手緊攥著他的手指。
“大黑龍剛剛差點就將寶兒吃了,寶兒怕?!?p> 那小女孩一個勁地鉆進元起懷中,看得我竟然......有些醋了?
望著元起這仁慈博愛的模樣,我終于明白我為何那么喜歡元起了,不僅是因為仙上傾國傾城,更重要的是宅心仁厚、璞玉渾金,他似一株純白無暇的蘭芝仙草,不僅潔凈而又善良。有公子兮,寤寐求之。
元起將小姑娘抱起后,施法為她愈合身體上的一些擦傷。
滄玲從空中飛下,“仙上,現(xiàn)在洪災(zāi)已經(jīng)平復(fù)了,除了一些不能往上方逃的百姓們,大多的百姓都躲在城中沒有出來?!?p> 元起將小女孩抱給滄玲,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這小姑娘好像穿得并不一般。元起張開雙臂施法一番,萬木回春般那些淹死的植物又重新生長出來。
元起問滄玲道,“找到這孩子的親人了沒有?”
滄玲搖頭,“那些走散的十七個孩童,除了不幸遇難的,我已經(jīng)將他們送回他們父母身邊了,但是我諸方打聽也沒有認識這孩子的。”
宴詩宴曲也一同從天上下來了,宴詩道,“拜見仙上,想不到會在這地方遇到元起仙尊,我與宴曲也是方才去救人了,不知元起仙上看見櫻釋沒,我們找她好半天了。”
滄玲道,“皇子皇姬你們怎么會在這地?”
元起眉頭一挑,“櫻釋她離開玉幾島了?”
“對啊,她說這這澤國國大物博,各類寶貝、稀罕玩意應(yīng)有盡有,一定要帶我們來,不然此生遺憾,我還想去蝴蝶泉呢,來到這才發(fā)現(xiàn),唉......真是言不由說,還鬧著洪災(zāi),櫻釋倒是如愿以償買到了青稞酥,但是我們......”
我想壞了壞了,這小靈通將我給出賣了。
元起打斷了他的說話,“宴詩,她往哪個方向走的?”
宴詩指指西邊,“好像是往那邊走的,但是我想......嘿嘿、元起仙上在這,櫻釋一定就在不遠處了?!?p> 宴詩如何猜到我就在不遠處的?
元起拿出一個什么物什,掐指一算,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樣,徑直地向我所在的方位走來,我已經(jīng)知道躲不過了,觍著臉走了出去,“元起仙上......”
他輕搖頭,“確實躲在后邊。”
聲音溫柔,“這一路下來遇到了什么麻煩沒有?”
我抬起頭來望著他,還以為他會指責(zé)我一番,我搖搖頭,“沒有沒有,我就是想出來走走,就讓宴詩宴曲陪我一同來了?!?p> “崖柏沒有好好照看你嗎?”
我心虛地將崖柏從乾坤聚寶袋中拽出,它哇地一聲撲進了元起懷里,“爹爹,崖柏再也不要照看櫻釋姐姐了,那里面好黑啊,我怕?!?p> 我尷尬地攥著手指,看來崖柏一時半會是不會原諒我了。
頓時間,天空之中一記空雷作響,一片黑云從這邊壓過來,黑云之中又竄出一個白點,那是元辰。
他一臉焦急望過來,“哥哥、快將人群帶走,妖龍又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