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床上,鞘要過來解我的衣服,我連忙護住,不給他脫。
他一雙好看的眼睛望著我,充滿幾分焦慮:“若是不卸下衣服,還怎么把箭拔出來?”
我有幾分羞澀,把頭埋進枕頭里去,鞘也不說二話,拿剪刀過來,把衣物剪破了,麻利的把上衣卸了下來,幸而是趴著,身上還剩一件褻衣。
他先是將箭折斷,又去拿來藥酒、白布,“這弓箭的箭鏃已經(jīng)深深地陷進去了,你還得好好忍著點,櫻釋怕疼的話就把這塊白布咬上。”
他遞過來,我搖搖頭:“不用,鞘直接拔吧,輕一點就行、輕一點。”
他先是擦拭了一番,灑上些藥粉,一動一觸我都能感受到,驀地將那箭扯了出來。
我冷汗泠泠急呼,“不要了、我不要拔了,鞘快住手。”
他用另一只手肘按著我的脊背壓住我,不讓我翻身,原來箭陷進去的時候已經(jīng)麻木了感覺,堵在那里,拔出來的時候,血流涌出,這才是真的痛。
“已經(jīng)拿出來了,上上藥便好?!?p> “嗚嗚嗚、人家都不要叫你動了,你還偏偏壓住我,痛死了、痛死了。”
“不好好壓住你,你翻身把自己又弄傷了怎么辦?”
我側(cè)過臉去看他,他抬著箭頭看看,不安心道:“糟糕、這箭鏃上......好像是有褐水螅做的毒藥?!?p> 又道:“這是一種劇毒之藥,受傷者往往會頃刻間斃命,櫻釋應(yīng)該是仙體護命,才支撐了那么久的?!?p> 他將我抱了起來,面對著他,想幫我把毒用玉刮擠壓出來,我立刻扯住了他腰間的衣裳,嘴咬上他的鎖骨,我想好了,若是他把我弄痛了,我就狠狠地咬他,讓他“分擔”一下我的痛苦。
他有些猝不及防,“你這是......”
“我怕痛嘛,只有咬著你才能幫我分擔一點痛楚?!币膊恢雷约菏鞘裁葱娖み壿?,反正就是不能讓自己一個人吃痛了。
鞘的聲音溫柔:“好、好吧......那櫻釋就忍一忍,我會輕些的?!?p> 他上手了,那皮開肉綻,還要往外邊擠血,真是痛煞我也,“啊......”地失聲叫出來,連忙狠狠地咬上他的肩膀,鞘一動不動,有多痛我就咬多緊,慢慢地嘴中一股新鮮血液的味道。
一會后,他輕輕拍拍我的肩膀,說話有幾分咯噔,“好、好了......”
我松開了他,看見他的肩膀上赫然被咬破了,一個大大的牙印,嘴松開最后還拉出了一條長長的口水絲,我有幾分尷尬地望著他。
鞘灑脫地一笑:“看來這是櫻釋在我身上故意烙下的痕跡哈?!?p> 他把衣架上的長衫給我披上,“你除了拿回乾坤聚寶袋,確定沒有讓人看見嗎,有沒有拿走其他的東西。”
我一一如實地跟他說了,鞘嘆氣道:“唉,你當是只取回寶袋就好了,怎么還砸了他的東西,若是你只拿了寶袋,即使他知道是你了,畢竟這也是一樁骯臟交易,也沒理怎么追究,但是你還搞了其他的破壞,這就真成搶劫偷竊了,黃老板心懷叵測,他在俞元古城中,也算是一方富甲了,若是查不到你還好辦,若是查到了,這里妖怪橫行,縱然櫻釋是個仙子,也是會惹禍上身的?!?p> 我望著他,看來我和鞘的思路不一樣,這樣一說,我真是遇事得少,不會妥善地考慮。但其實心中也不怕什么,反正神慶的父王就是威震四海的水龍王,那老黃鱔還不是得歸他管,我大可放心,但是鞘對我關(guān)懷備至,每步處境多幫我想好了。
“唉、現(xiàn)在也只能如此了,櫻釋我?guī)愠鋈ネ饷鎺滋毂鼙茱L頭,若是他沒有追究到你,我們到時候再回來,還有你身上的水螅毒還沒有解清,我也好帶你到海邊找些水藥草療養(yǎng)一下?!?p> 說話間,小老鼠踹開了們,火急火燎地跑了進來:“櫻釋主子,我剛才聽見你在大叫、發(fā)生什么事了.......”
他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們,才意識過來,鞘衣冠不整,頸上一個血牙印,而我只穿著肚兜,披了件衣裳,他該不會以為是鞘剛剛在非禮我了吧。
“你、你們兩個......”
我勉強地笑道:“呵呵、小樹,你怎么進來也不敲門啊,剛才只是虛驚一場罷了......”
他眨巴著眼睛:“櫻釋主子,你怎么能對鞘哥哥下這樣的狠手呢,想不到櫻釋主子是這樣的姑娘、喜歡來強的?!?p> 我原以為他會罵鞘呢,結(jié)果卻以為我有什么特殊癖好呢。
鞘忙過來將我的衣帶系上,他也不說什么話,饒有興趣地望著我,這一刻、我覺得他十分的壞。
我怒瞪著小老鼠:“小老鼠,你不準亂說話,你現(xiàn)在再不出去的話,我就來剝了你的老鼠皮?!辈乓粍觽诰退涣锏靥哿耍视纸o我抱回了床上趴著,小老鼠更是顫抖地望著我。
“主子、我先下去了,你們繼續(xù)、你們繼續(xù),小的剛才什么都沒有看見。”
說完后一溜煙地跑了,鞘追了上去,“小樹,等等我,我跟你一同出去?!?p> 他們將我一個人留在了房中,我也不敢翻身,有那么照顧病患的嗎。
小睡了一會,看見鞘又進來了,他一身鴉青的直裾,幾分疏狂,身上背了個包袱。
“我?guī)蜋厌屖帐耙恍┮挛铮覀儸F(xiàn)在就動身?!?p> “嗯,怎么現(xiàn)在就走了,那么快?!?p> “事不宜遲,店中的事情我已經(jīng)打理好了,托付給了他們,小樹會好好照看的,到時候再書信聯(lián)系。”
鞘幫我收好了東西,穿戴整齊,半摟著我走了,從后門出去,看著我不想走,就直接把我抱了起來,近在咫尺的是他的臉,每次離得那么近我的心臟都會砰砰直跳。
他望著遠方的路含笑道:“怎么、櫻釋是在緊張嗎?!?p> 我用手袖捂住了臉,“被鞘這樣抱著,能不緊張嗎?!?p> 聽見了鞘的輕笑,曾經(jīng)才認識鞘的時候他規(guī)規(guī)矩矩、話不多言,就像沒有什么情緒、什么性格。相處久了,坦誠相見,那些麻木的模樣,也只是在多年奴隸生涯、受盡磨難變成的。他于我而言,感覺他十分親切,不同于神慶好友那樣的知己知彼,但是總覺得跟他在一起會莫名的心安。